耶律重光不懂,也不想懂,人家在床上快活的时候都让你差点吓到缩阳,还有什么好谈的,瑞进他要不是个男人,才会低头讲情面,都闹到这份上了,还有个屁的情面可以讲?
东家做事他是越发看不懂了。
有时候霸气睥睨,对付丁谓的家丁还有京城的恶少赵宗谔那手段是一点不留情面,雷厉风行干得滴水不漏!
怎么对付这么个芝麻大的狗官变成唯唯诺诺畏手畏脚的?
要是给他来,就直接一剑囊死这个死胖子,再顺手宰了这个淫妇,随便伪造一个现场那不手到擒来的事!
为了对付这个死胖子,闹了半天又求人又找人的,累的还不是他们粘杆处的这些人。
这事他不敢擅自作主,否则以他现在的作风,直接就替梁川把事办了,哪怕有什么黑锅,就让他一个人来背便是!
耶律重光刚送走耶律罕,屁股还没有歇下来,满脑子都是在想,那个对何保正与梁孝城下手的人。
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把鱼钓上来!
直觉告诉耶律重光,这件事怕是与兴化官府也脱不了干系。
在这里敢动手的,除非早就与东家有大恩怨,要么就是早看上梁家的家财的!
但是梁家的钱一直藏得很深,外界具体知道梁家钱财的怕也不多。
耶律重光打听了几天,在凤山兴化,梁川因为出门太久,有恩怨的基本也沾不上边,主母也会做人,平时待人接物都非常得体,更不会轻易去与人结怨。
那这样便更加奇怪了,难道真的是临时起意?
这个观点耶律重光更不支持。
临时起意的话,也只会去抢些富贵人家,何保正当日赶着一头破牛车,再加上何保正那副穷相,抢了他又能得到几个钱?
抢何保正的人除了一个死掉的长贵,其他的身份耶律重光走访了几日,终于问出了一些眉目。
这些人并不是凤山本地人,常住在兴化,而且与何保正指认过,以前素无交集。
这些人就是兴化的一些地痞,连山贼强盗都不算上。
山贼与强盗可不是做着玩的,一旦落草上了官府的通缉公文,那就一辈子等着官府去拿人。地痞无非就是仗势欺人,但是不害人性命不谋人钱财,官府对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地痞会去劫道?说出来耶律重光都不信,而且还是去劫一个身无分文的老农的道,要说这是个巧合,那死掉的长贵都会笑出来。
可惜小少爷的下手太狠,发生这种事就应该留一两张活口,带回来细细审问。
年轻人呐,做事毕竟比较冲动,不计后果。
线索一时断了,几日来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让耶律重光完全没办法闲下心来重新捋清思路!
晚上给耶律罕交待了几件事,让他往来清源与兴化的速度一定要快。如今已到火烧眉毛的地步,更不可因小失大,误了东家的事。嘴上耶律重光当然这样说,心里却还是在想,误了便误了,真有需要便一剑宰了那狗官。。
还有便是要注意路上的安全,这两三年因为当年倭患的后遗症,世道乱了许多,劫道的可是多如牛毛,耶律罕身上带着贵重的东西,千万不可出差池。
谁料,越是担心,便越会出问题。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凤山往兴化方向,哧的升起一道烟花,直接将黑夜划出一道缺口。
那是一道红色的烟花,升到最高处后会引爆,炸出来一朵更加巨大的烟花,如果视线良好天气睛朗的话,方圆几十里的范围都能瞧得见!
是夜,正是一个非常好的天气!那一朵烟花但凡在外的兴化人都瞧得一清二楚。
这烟花正是出自火药大师凌虎之手。
当初澎湖岛上,苏渭就发现一个问题,战场上一旦开打,消息就很难互相传通,特别是在茫茫大海之上,那就更难把信号传出去。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苏渭让神机营的凌虎特意制造出了几款烟花。这种烟花便是在暴雨天气也能照常升空,炸开一朵巨大的烟花。梁家军的每一支部队都有配备这种烟花。
为了区分烟花的作用,分别制成红、黄、红三种颜色的烟花,视不同的场合使用。
粘杆处虽然人少只有几十人,但是好歹也是梁川手下成建制的一处单位,自然也享受使用烟花的待遇!在他们这里,红色的烟花表示遇险求援,绿色就表示安全,黄色则表示等待!
那一枚划破夜空的烟花耶律重光绝对不会认错,正是分给他们粘杆处的烟花,而且是一枚红色的烟花!
糟了!
烟花升腾起的方向,正是耶律罕离去的方向!
别人只当是个良辰吉日有人放着烟花,粘杆处的人却是全部脸色骤变,出门跨上马,带上家伙,便朝着烟花升空的我地方追去!
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此去兴化只有唯一一条路!
耶律罕刚过去小半个时辰,应该也走不远,果然狠狠甩了几鞭子,马加快了步伐,真的遇上路上的情况!
‘这是在打仗吗?’
耶律重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一群农民手里拿着家里最称手的武器正在与一群手持水火棍的差役对战,地上血流成流,农民们隐隐有被压制的苗头,毕竟他们手里只有粪叉子锄头还有柴刀之类的武器,如何能敌得过长棍与短刀铁尺全部齐全的差役!
场面打得非常的凶,差役的数量很多,但是农民的数量更多。也许是天生血脉的压制,这些差役打起这些农民,竟是越打越起劲!
两边的人都越来越多,差役在看到烟花后,也在不停地向着凤山赶来增援。
‘快找找耶律罕在哪里?’
此时人多混杂,除了身上的服装还有装备,完全分不清楚哪一个是耶律罕!
倒是路边的田地里突然冒出一个人,主动找上了耶律重光道:‘我在这里!’
众人看了倒吸一口凉气,耶律罕身中数刀,身上血流如注,胸口还中了一只箭,马匹早不知逃到何处,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能活下来,也是命大!
‘谁伤的你?那些狗官差?’
耶律重光还没等耶律罕答话,就给他身上紧急了几贴药,正是从安平州带回来的伤药膏,卖相不好,但是药效极强,只要不是什么致命的大伤,一贴下去,就能保命!
‘把这个药吞下去!’说完耶律重光又从怀里掏出一枚麻丸,这是他们梁家军最神秘也是效果最好的药丸,由黑十字会的一众神仙人物配成,一枚下肚,痛感全无!
‘呼!’耶律罕呼吸渐渐平顺,人也镇定了下来,这条命总算是保下来了!
‘不急,细细道来!’
把自己的兄弟伤成这样,今天就算没有梁川的口令,耶律重光也要杀人了!
他们这些契丹人,虽然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亲。因为祖上的流落清源的缘故,他们的生活圈子只有小小的这几个人,少一个,就代表他们的祖人越来越少,以后他们将会慢慢地消失!
再加上这些年,他们随着梁川征南战北一路走来,所有人的感情更加厚笃,一个人的事,但是他们一群人的事!
看到耶律罕的伤,所有人出离的愤怒!
‘晚上我听大哥的安排,准备往清源走一趟,哪能想到都入夜了这道上还有官差过境,我也不想搭理他们,谁曾想竟被他们拦了下来!’
青筋爬上耶律重光的额头,怒气在他心中升腾。
‘拦下来我也不想生事,想着尽快去清源,这帮人却是打上了咱们准备给威远楼的礼物,看到那对子还有那尊玉观音,竟然准备来个劫道,我自然是不答应,报上了东家的名号!’
‘你不报还好,这些人可是官差,为什么而来的想必你也知道,不报还好,这一报,你死得死快!!’
耶律重光冷冷地道。
‘正是啊,我要不说我是东家的人,他们拿了东西可能也就作罢,不会害我性命,那时我报上东家的名字,他们狞笑道,我这是地狱无门自来投,撞上来送死,他们是抢得光明正大!!就这样,我便与他们打了起来,可惜我只有一个人,哪里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胸上中了一箭,又中了几刀,人逃到甘蔗田里才能脱生!!’
说完耶律罕就等着大哥发话。
‘怎么办,会不会误了东家的事?’
耶律重光睨了他一眼道:‘你自己都成什么样了还去操那份闲心??’
耶律罕还要还嘴,被耶律重光一眼瞪了回去。
‘那这帮人是怎么回事?’
耶律罕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道:‘这我也在纳闷,我跟官差打起来的,动静有点大,这些人也不知从哪里就冒出来了,也亏得有他们,否则今天我绝对走脱不了,真真是死定了!’
耶律罕的脸上还挂着劫后余生的窃喜,不过转瞬就没了,因为他听到一句道:‘都给我拿好家伙,准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