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想进大牢里看看耶律重光,再顺便确认一下司方行是不是真在狱内。
他都已经把计划想好了,要是两人都在里面,就花一点钱买通这些贪财好吃的侗人,金钱面前不信摆不平这些穷鬼。
穷鬼们也有自己的致富之道。
梁川的意图太明显了,他就想进去看看他的弟弟,可想而知他进去以后就再不会给他们这些孝敬酒肉,所以这个门,想进没那么容易!
梁川接连给他们送了两顿酒肉,嘴里一直嘟囔着要是再进不去就回去告诉老父母,只能听天由命!
侗人一听这可不行,梁川一走他们的好处不是同样也没了?
这一招就叫欲擒故纵。
侗人对些探监的人心理很是了解,只要他们见到里面半死不活的亲人,他们就会担心和害怕,到时候为了自己的亲人在里面能够好受一些,他们只会花更多钱的钱,看到亲人在里被虐待,更没人会离开!
就这样,梁川进了一第一道门!
终于进入安平大狱!
这监狱是自己遇见过最烂最差的监牢,别的地方起码还有扫洗,卫生有做一下,这里简直是粪坑,一进监牢里的那股味儿让人要窒息,就像千年不通的下水道里面,各种恶心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外面的墙修得是高大,就是防止有人劫狱,也防止里面的人跑出去!
但是这里面花钱,就有点冤枉了!
梁川进到大牢内马上又被里面的狱卒给拦住,他们更直接,想看里面的亲人先给钱,一次一百文钱!
侗人怕要价太高这苗人给不起,毕竟苗人比他们还穷!
一百文钱,梁川只能假装无奈地道:“二位爷,我实在没有钱,要有钱也先买点酒菜来孝敬二位爷了!”
这些狱卒才不敢梁川客气,只说道:“没钱就先去凑吧,这里面的日子不好过,权当给亲人一点舒坦,咱们也不是开善堂的,只是上面逼得紧!”
梁川第一次进安平州的大狱,连耶律重光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便被轰了出来。
到了晚上梁川又来了,只提了半只烧鸡给两个看门的,看门的侗人很不高兴,以前还有一整只鸡现在怎么就半只,连酒水也没有!
不过他们看着梁川这几日死命想往里钻的样子,被他们坑得也是够惨,逼也不好逼得太紧,权当胜于无!
收下了烧鸡便把梁川放了进去!
梁川没有拿出一百文钱,只拿了七十文钱,好话说尽这是一家所有的钱后,终于换到了耶律重光的见面机会!
可怜的耶律重光,这些年只有他虐待别人的份,哪里有受过这等活罪!
人还是吊在屋梁上,手上绑绳子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流脓!
梁川对着狱卒千恩万谢:“我这弟弟不懂事,差爷们手下开恩,饶过他的性命!”
狱卒冷冷一笑道:“要我们开恩也容易,只要你的开恩钱到位就行,否则就早点为他准备后事吧,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们这地儿是随便进的吗,哪一个不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梁川又是千求万求地道:“能否让我进去跟兄弟说两句话,怕是拿不出钱来,也好让我兄弟留两句遗言!”
狱卒一听这话就火了,没钱还在这里聒躁个什么劲,真当我们是做慈善的?
“去去去,滚远一点,你要记住,你弟弟的死就是因为你见死不救!”
梁川被狱卒往外推,任何怎么求饶都无济于事,仁慈对这些侗人来说就是笑话!
梁川没办法只能从怀里隐蔽的地方再摸出十几个铜板,对着狱卒道:“这是我最后吃饭的钱了,全给你们两位爷,行行好让我见上我兄弟一面,我出去后一定好好再去筹钱,实在不行我就去借,一定把我兄弟捞出来!”
这还差不多,这苗人好不实老实!
两个狱卒得了钱,就不想再理会梁川,在这一亩三分地也不怕梁川翻出什么风浪来!
梁川赶忙跑往最后一间牢房,过去把耶律重光拍醒!
耶律重光自从见到梁川后这活下去的信心大增,一直就再盼着梁川过来!
梁川见他幽幽地醒来,急问道:“长话短说,司方行在哪里?”
耶律重光自从跟了梁川之后,吃好喝好,也算是有了三分人样,可是这些年攒下的好肉全被折磨没了!人悬在半空中,身上血污模糊,一醒来看到有人站在他跟前,不是高兴,眼神先闪过的竟是一丝恐惧!
原来的司方行在梁川的大刑面前还硬扛了几招,几个回合才让他这个硬汉降了,后来也是长期从事刺探情报这种工作,也算是深谙其道,现在竟然怕了这些门道,可见在这大狱之中,受的折磨必不轻!
“东家~”
此刻,梁川光看都感觉得到耶律重光最后的坚持,要是晚来几天,这小子可能就要扛不住了!
这种感觉他自己亲身经历过,很惨痛,自己就是他的希望!
耶律重光吃力地应道:“他被这里的土司带走了,想必是拘押在土司府里!东家我要宰了这帮畜牲,他们下手真的太狠了!”
梁川知道他心中有火气不过现在司方行在人家的手上,怎么能硬碰硬?
"你在这里面且先忍忍,我给他们送钱,让他们好好关照你一下,到时候我们来会劫狱,你就可以出去了,等你出去想杀谁就杀谁!”
耶律重光泪流满面,咬牙切齿地道:“我要他们百倍地偿还回来!”
梁川看着自己兄弟被折磨成这副惨相也是于心不忍!只能再不停地安慰他:“到时候我让他们把你放下来,你趁着我们找司方行的这些时间好好养养养,起码到时候能跑!”
“我也是一时大意,不过东家这里有些不对劲,我感觉这帮人就像是候着等咱们来一样!”
“我早就知道了,放倒你的那家黑店已经让我烧了,这就是一家谋财害命的黑店,也算是帮你出了一口恶气!”
"干得好!我还担心东家你们来的时候也着了他的道,你那么喜欢吃牛肉!”
梁川摆摆手道:“就差一点!”
耶律重光看到狱卒折返,马上对着梁川道:“东家不要担心我,我没什么价值,他们想从我身上弄点钱,可是我家里就一个婆娘,他们还逼我写家书,写个屁!”
“我先去应付他们,以后有人问你,你就说你是让汉人给骗了来打听事情,你是苗寨的人!”
“东家我知道了!”
梁川从狱中出来,对着看门的峒人道:“我这兄弟糊涂啊,让那些汉人给骗了,叫他来乱打听,唉,都怪我没教好!”
“你这兄弟怕是得罪了土司爷,跟汉人搅在一起,就是我们不知道什么事,否则能让你进去瞧他?”
“是是是,多谢差爷,我还想再问问,咱们这土司爷的府邸在哪,我想问问能不能找点人,帮我兄弟通融通融!”
峒人这些天吃了梁川不少东西,看着心情也算不错,便给梁川指了出来道:“你看着东面那围楼了没有,土司爷就住那里面,别怪我们没提醒你,土司那是何等尊贵的人,跟我们这些下人可不一样!人家不是你提着两只死烧鸡就能打发的爷,想清楚了再去!”
梁川心里暗骂,你们他娘的吃了老子的鸡还敢乱嫌弃,先留你们几个姓命,过几天老子来救耶律重光的时候,连他的仇一起报!
梁川装作苦笑道:“我这不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难道差爷还有其他的法子,能不能教一教我!”
峒人连连摇头道:“别,你那兄弟是土司爷挂号的人,我们就是再缺钱也不敢乱动土司爷的人!”
无奈,梁川只能顺着峒人门卫指的方向寻来,果然有一栋大屋子!
这屋子很有特色,有点像后世的土楼,虽然这屋子的围墙没有大狱那么高,但是这屋子竟然建有上下两层,还有射箭的箭垛,这就不是一般的工事了!
放眼看去,整个安平州街上起了火,那是梁川烧不久的黑店,火势已经变小,街上的人都去看热闹,也没人注意梁川。最显眼的就两个建筑,第一气派的数这个安平大牢,然后就是这土司的屋子!
围楼边上守着许多人,比安平大狱的人还多,梁川看了看,上面还有巡逻的人,想像昨晚那样翻上屋顶去查看明显不太现实!
梁川围着这围楼转了几圈,实在想不出突破的方法,最后叹了一口气心道,只能让老办法了!
土司围楼的下人每天都要出门去街上买肉买酒,宁宇这个土司虽然是个峒人,却很向往汉家的文化,学着汉人读书,还学汉人花天酒地。
也亏了这一方天地他说了算,不然他这样子胡来,在广南绝对活不久。所有的峒人都对汉人充满敌意,他却一心想当汉人,能不招人恨!
梁川等来下人出门,马上就跟了上去!
是的,他又要用他的钱来开路!收买几个下人,办事能省掉许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