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艺娘口中得知郑若萦被胁迫的真相之后,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将这个丫头从火坑里救出来。说来当初自己还想把她介绍给孙厚朴,因为自古就讲究一个门当户对。
自己的出身太过于穷苦,在他老爹郑益谦的眼中自己永远是一个乞丐,虽然现在翻身日子比以前好了不止一点,可是郑益谦能接受他的宝贝女儿给自己这个乞儿当妾,那不如逼他去喝药自杀来得更痛快!
其他人倒也算了,梁川扪心自问,实在没办法接受郑若萦好好的这一个姑娘被别人摧残。
三个人在河边走着,孝城被艺娘带着成长得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健康。艺娘这两年背上的担子重了许多,人却越发成熟起来,做事有条不紊,也只有看到这个景象,他才有信心刚回到家乡就想着再次离开。
得去救郑若萦啊!
村子里的各个环节运转都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很多,人们安居乐业,生活比大部分的兴化人和凤山人都要好上不少。生活没办法将自己与他们绑在一起,自己带好这个方向,路还得靠他们自己走。
孩子与艺娘还有整个家都和和美美的,但是自己毕竟不能那个姑娘身陷危机。
自从经历一系列的磨烂之后,原来梁川想做不敢做的事现在好多都不再顾忌了,郑若萦盼着自己那么久了,现在自己也有立身之本,还不能给人家一个姑娘一个未来吗?
梁川掏出自己视若生意的辣椒种子交给艺娘,对她道:“艺娘我得去汴京城走一趟,郑若萦虽然蛮横了一点,可是毕竟与咱同舟共济这么多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摆弄一生。”
艺娘也知道郑若萦对自己郎君的情意,他身边的女人还少吗,苦苦侯着的就有郑姑娘还有沈玉贞,出去两年又带回来一个。
只是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种子。
“这是什么种子?”艺娘解开辣椒种子的绸袋,凑近一闻,一股辛辣刺鼻的味儿直冲脑门。
梁川说道:“这植物可金贵着,比香料还值钱!你与叶小钗找几个信得过的人种一种,千万要看管好,不可让人将果实或种子盗走!”
这么神秘,艺娘想到那股味儿脑袋就发晕,这什么果实会这么值钱?
现在艺娘手中的良田还有土地极多,当初一场洪灾让北岸好几年缓不过气来,许多人将地抛了荒,索性做起了竹编来,艺娘看着土抛荒可惜,就将土地以颇为公道的价格回收了回来。
北岸第一大地主现在就是艺娘。
梁川又说道:“不只是这辣椒的种子,过几天他会让人将烟草还有地瓜的种子也带回来,还有从岛国带回来的芥根,以后北岸的肥田就种甘蔗,瘦田种种烟草还有地瓜,特别是那些砂壤的红土地,种地瓜最合适了!”
艺娘不懂的他的是什么植物,梁川又将种植的方法说与了她听,交待好一切,这才准备上路。
自己离开凤山的这些年,成管大队的队员们每日操练不辍,梁川回来之后,队员们为了欢迎梁川,搞
了个欢迎仪式,仪仗威武不凡,操练起来更是进退有度,队员们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之后,个个成熟不已。
梁川看着他们的鸳鸯阵运用得纯熟无比,当即就把几个中队长叫了过来。
黄金山与陈富贵知道梁川对他们有所差遣,两人殷切地盼着。现在两人俨然成为了两个村子的带头人,地位比两个村子的保正还要来得高。
当初梁川买了几头耕牛分配给各个中队,耕牛家家户户都需要,要用牛就得经过两个中队长的同意,两个人也算仁义,并不会以权谋私,一来二去也给自己树立了极高的威望。
梁川说道:“金山富贵,你们两人将兄弟们带得不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回去问问队员们肯不肯与我出去打江山,这次回来我打算一举吃下清源港口的各方势力,这块肥肉太馋人了,控制住比在山里打滚几辈子都强!”
这是出去玩命的事,呆在山里赚得少可是不用掉脑袋,梁川自然要他们心甘情愿去卖命。
两个队中齐声道:“队长我们等你这句话可等了三年多了。男儿志在四方,谁不想去外面闯荡闯荡,清源都说遍地是金子,却没什么尿性,队长你一声令下,打他娘的!”
梁川说道:“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等我通知,以后清源港就是咱们的!”
按照目前的设想,自己要打开一条航路,买下几艘船自己在南洋与清源之间进行贸易,船队就让夏德海去负责。
清源的码头有一帮混杂的劳工控制着,指不定哪一天自己的货就会被他们盯上,这些人霸占着这块好地方太久了,却不懂得怎么将收益了大化,那就让自己来重整秩序吧。
得知自己即将离开凤山的消息,啊狗很失落地要与自己同行,离开自己她一刻也没有安全感,梁川与艺娘安抚她道,此行可能要很久路上照顾不便,还是一起呆在凤山,这里就是她的家。有艺娘在梁川不担心啊狗会让人欺负,自己的娘子持家有道,自己是放一百个心。
梁川抄远道返回丰州,几天的功夫耶律重光已经将凌虎请到了庄子内。
落魄潦倒的凌虎本来判了个充军,后来各方打点之下改轻判,杖刑几下就放了出去。可是以后再也没有官籍,落差之大让他的内心极不平衡,失意之下混迹街头,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这火药的制造技术本就是当代的绝对领先技术,属于大突破,但是只有蒲庚那样的铜臭商人注意到了,要是运用战场上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只可惜这些为政者有眼无珠罢了。
耶律重光找到凌虎,说了一个请字,想带他回家去喝茶,凌虎瞟了一眼,开口大骂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腌臢鸟人,也配请。。”
耶律重光没跟他多说话,套上麻袋直接搬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凌虎住在庄子里先是各种好酒好菜伺侯着,情报队的小弟们开口闭口就是凌先生凌先生格外地尊重,凌虎好像有了一点当年的影子。
他问说为什么
这样对待自己,众人只是笑笑,并没有将梁川刻意吩咐的事说与凌虎。
直到梁川回到丰州,他才看到这一切幕后的这个主事人。任他天马行空再敢想,也想不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竟是当年被自己失窃的火药炸上天的梁川!
因为梁川的事自己也从云端掉到泥潭,从此万劫不复。。
梁川看着焕然一新只是眼神有些沧桑的凌虎道:“老凌你还记得我不,一别多年。。”
凌虎百味杂陈,话都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记。。记得。。你不是。。你不是。。?”
梁川道:“我这些小弟多有失礼老凌你担待些,实不相瞒当年你的火药威力却实惊人,一包火药将一艘宝船炸上了天,我此番请你来就是为与先生探讨,如何将火药发扬光大?”
凌虎苦笑了一声道:“连**凡胎的你都炸不死,这火药也就配配烟花差不多了。”
梁川道:“老凌你这话就错了,我这是机缘巧合命大才逃过一劫,你的火药独步天下,要是运用得当将来必将成为战场的主流国之重器!”
凌虎感叹了一声:“只是别人没有你这般眼光啊。。”
梁川道:“当今世人只知重弩长箭能克制契丹还有李氏的快马骑兵,要是你的火药运用得当便是百万骑兵也能瞬间化为飞灰,老凌你忠贞体国我听说蒲家高价要收买你你也不为所动,这等高风亮节是我所钦佩的。”
凌虎道:“要运用我这火药来克制骑兵只怕为时尚早,这药稳定性太差,当初尚在探索配方之时被人窃走了那些半成品,即便是要再重新配制也是一项耗大。。”
说到这里,梁川眼里精光一亮道:“老凌你可想知道当初是将你害到这步田地的?”
此言一出凌虎的双手开始有些颤抖,双眼通红咬着牙道:“我日思夜想做梦都想撕了这畜生,是谁?三郎你告诉我是谁?只要你将这人的行踪告诉我,我便将火药的配方双手奉上!”
梁川摆摆手,耶律重光心领神会,带人将蒲寿长提了上来,蒲寿长在庄子里过着惨绝人寰的日子,情报队的队员们知道这小子对梁川造成的伤害后,每天尽情地折磨着他,又怕用力猛一下子将他弄死了。
凌虎看着比自己最惨的时候还落魄的蒲寿长,这个公子哥清源极少有人不认识,更何况当初想请他的蒲庚上门时就带着他的公子。
凌虎道:“三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川说道:“你我这两年多来所受的一切全拜他们父子所赐,当初就是蒲庚让人进炮药局偷的你那些半成品火药,他们两父子想炸死蕃商侯赛因没想到我也跟着倒了大霉!”
凌虎狂疯地奔向蒲寿长,揪住他的衣襟,野兽般吼道:“是不是你们干的?是不是?你们害惨洒家!”
蒲寿长被折磨得现在见到人就有害怕的反应,什么都只敢尖下来,否则就是一顿毒打,至于眼前这个人为什么打他,他只求打得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