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阎王在前面为这个千金大小姐保驾护航,监狱里的犯人关久了,雄性荷尔蒙相当旺盛,进来一只母耗子都能点燃犯人们的**。
无奈何阎王气焰涛天,还没动手,光是那眼神就能让一整个大牢的囚徒闭上那张臭嘴,这大牢里是何阎王他的地盘,而这个大小且是县里郑举人郑员外家的千金,赫赫有名的关系大户,县里面的好多当差的都与他们家有交集,这样的一位小姐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要是让我自己管的这些人渣给冲撞了,那回头管理不好的名声传到外头,岂不是有损自己的声威。
当然有也不买账的,趁这姑娘走过的时候伸手要来抓她,嘴里还满是污言秽语,突如其来的咸猪手,瞬间把这姑娘吓得花容失色。
何阎王从背后抽出铁尺,铁链一扯闪进牢房里,分分钟就教这个犯人重新作人,一把铁尺打得他亲妈都不认得。
“腌臢东西,这姑娘是你碰得的吗!”
那铁尺狠狠地抽了下去,每一下都打得血流如注,现场好是恐怖!
何班头再一次用行动证明了在这兴化大牢内,他就是男主角,敢在他的地盘撒野,那是自讨苦吃。
显然这姑娘也是十分厌恶这种暴力行为,血淋淋的不忍直视。
“算了何班头,何必一般见识。”
何阎王其实在姑娘面前有意卖弄自己的地位,其本意是想告诉这姑娘,你弟弟是我罩着的,这里面是些什么货色你自己也看到了,我辛辛苦苦保护你弟弟这人情可不小啊!
“小环,你们几个去把饭菜给里面的各位好汉都散散,记住了,态度客气一点,别恼了这里的大爷。”几个小厮毕恭毕敬,回了一声是就各自己熟门熟路地去分工了。
何阎王领着这个大小姐径直来到了天字一号房的跟前,双手搭着弯腰对大小姐做了一个揖道:“大小姐你们姐弟团圆,我不在这里碍眼了,何某告退了!”
大小姐忙不迭客套,一把扶住何阎王道:“何班头大仁大义,小女子感激不尽,如此多礼,折煞小女子也!”
说完,向旁跟着的年纪较大的仆役使了一个眼色,那仆役将手中的酒壶递了过来。
姑娘双手托着接过仆役递过来的酒壶,脸上笑盈盈地对何阎王道:“何班头,这酒我爹藏了十二年,一直舍不得喝,今天我来给我那不成器的弟弟送饭,爹爹特意嘱咐我把这酒交给您老,说要不是您多加关照,我那傻弟弟在这里面早让人欺负了!”
十二年的美酒,何阎王什么都不喜欢,就好一口酒,甫刚一看见他们手中的拿的酒壶,他就知道今天的五脏庙有得享受了,没想到还是十二年的珍藏,何阎王两个眼睛冒着绿光,直勾勾地盯着这酒壶,这郑大官人出手可真是豪爽,他的宝贝儿子在自己眼皮底下,就是给自己送顺水人情来的!
在这牢房里他收的人情世故多如牛毛,早就熟门熟路,看着到手的美酒还是故意推辞道:“郑老爷担心令弟的安危这也是人之常情,莫说郑老爷交待,就是他没吩咐,令弟进我了这大牢我也得保他不伤一根寒毛不是!这还带东西,岂不是看不起我等!”
何阎王说得慷慨激昂,谁知道没给你点好处,会不会被你弄死在这里面。
有酒要有菜,那个小妞又端了一盒精美的食盒过来。
家丁仆役们一个带着一个食盒,刚才她吩咐仆役将食盒分给各个牢房的囚犯,怪不得这些个犯人一到饭点这么精神,原来是养精蓄锐,等这顿饭啊。
姑娘给何阎王送去了一份独特的食盒,别的食盒都是漆器,外面有图案,这个食盒不光造型精美,外面还有镂空的造型,高山流水,玲珑可爱,可虽未打开食盒一览,但是里面装的美味佳肴已不需多言!
何阎王美滋滋的端着食盒提着酒壶回去享用了,美其名曰不想妨碍人家姐弟团聚。各个牢房的犯人也好狼似虎的胡塞海吃起来,食盒里装的什么?
梁川伸了伸脖子瞧了瞧:鲜虾脍蹄子、红烧肘子、青椒爆肚、姜醋鲜螺、鱼虾蛤蜊,上面尽是硬菜,没有一道素菜,这里人的吃怕了青素,油腥再多不会嫌,吃罢下面,下层的慢慢揭开,更是想得周到,果蔬干货,饭余小食,什么冬笋金桔,松子冬瓜糖。
可怜这些牢房里的犯人,混吃等死活了一把年纪,贫穷限制了想象,何曾见过这等山珍美味,想都不敢奢望以前能吃到,平日有一碗米饭便可以度日,现在落难之时进了监狱之后,还能享受这等佳肴。
给其他的犯人都分完饭菜后,就剩这最后的天字一号房了。那小妞独自己前来,火盆里添了些柴视线好了一点点,那身形梁川越看越觉得眼熟,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等她完走近,挨着牢门叫唤石头的时候,梁川定睛一看,我的妈呀,这不是那个谁嘛!
自己第一天进凤山集市,在人群里看到过她,回家后,她们两姐妹还尾随自己,上门来求歌,在凤山的杂货店,她装成伙计的模样被自己撞了个正着。这个世界好小,哪里都碰得到她,那个叫玉芝的,原来石头的姐姐就是她!
梁川急忙转身缩回牢房深处,拉起一把干稻草,顺势往地上一躺,手臂盖在脸上,不想让她看到自己。
“石头吃饭啦,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焖羊肉啦!”天字一号房郑玉芝准备了好几盒食盒,普通的就给石头的狱友吃,石头吃得跟何阎王差不多,比其他人的更精致。
她中蹲在地上,一样样将食盒里的食物取出来,石头一听到监狱里的风吹草动早就知道他姐姐过来了,他不喜欢他姐姐来这里,这里牛鬼蛇神太多,上次过来就被刚何阎王教做人的那个囚犯给吓到了,但是不来就吃不到家里的好菜,这大牢里的饭菜连家里的狗都不吃。
石头两手扶着大牢的木栅栏,脸上神情神秘兮兮,隔着木栅栏对着道:“姐,你刚从凤山舅舅家那回来不久,有个人你不知道认不认识?”
郑玉芝白了他一眼,骂道:“这凤山乡这么大,我就去了几天,能认识几个人?每天跟你表姐忙上忙下的,哪都没时间去,哪有时间认识什么人?”
石头更加高兴了,脸上的坏笑憋不住差点都要笑出来:“姐你记得凤山的那个杨兴吗?”
郑玉芝古怪地看了石头一眼,手上给石头把菜拿出来,边问道:”记得啊,那个地痞不是绑你来咱家要钱吗,当时爹虽然心疼得不行,但是说的道理也没错,你就是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能让你长点记性对你还是有好处的,怎么会忘啦!”
石头一步步地吊郑玉芝的胃口,兴奋地说道:“那恶棍死啦!”
石头一说,郑玉芝不敢相信地看着石头问道:“怎么死的?我这几天在凤山也没听说啊!”
石头一脸正义地说道:“当然是被人打死的!所谓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且杀杨兴的好汉就在我们这里,我介绍你认识一下!”
说完手指着梁川躺着的地方,说道:“那,你看,那个躺着的就是打死杨兴的好汉,身手相当厉害,一进来就打残了两个犯人,他也是凤山的,叫梁川,你认识吗?”
“梁什么的不认识,等等!你说叫什么?”郑玉芝瞪大眼睛看着石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次。
“梁川!”
“死瘸子?”
郑玉芝望了过去,还真是那天走夜里跟表姐去买歌的那个人!
郑玉芝有种好哇你总算遭报应了的快感,冲着躺在地上的梁川道:“死瘸子是你吗?好啊,没想到再碰到你竟然在这个地方,快,转过来让本姑娘看看是不是你。”
梁川很不爽,继续躺着装睡,妈的,你全家都是死瘸子。
石头一头雾水,难道认错啦,梁川他腿脚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是瘸子。
“起来啦,我姐带饭菜过来啦,我们一起吃!”石头见没反应,又叫了几声。
梁川见实在躲不过去,便捏着鼻子,用假声回应道:“你们吃吧,我不饿!”
“吼!果然是你个死瘸子!”
郑玉芝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肯定是那天晚上去求歌的梁川死瘸子,每个人的音色都有特点,梁川的身形再配上独特的砂砂的嗓声,一下子就让郑玉芝认出来了。
石头眼睛一亮,姐姐果然认识,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不会被掩盖,火急火燎地问道:“姐,快讲讲,怎么回事?”
郑玉芝粉拳往石头头上锤了一下,骂道:“你不赶紧吃饭还问什么问,回头你不会自己问他吗?”
梁川一听身份已经暴露了,也不再装了,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两个姐弟跟前,也不客套也不啰嗦,看都没看,拿起郑玉芝手里的菜就往嘴里送。
“好吃!好吃!”
这吃相郑玉芝哪里忘得了,那天夜里在何麓,一碗干巴巴的米饭都能让他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就是那个死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