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
自桌子上惊醒,老胡子一跃而起,跳起来的力道掀翻了屁股底下的凳子。
“师长!”“哒哒哒!”“咚!”
卫兵刚刚冲进营帐内,夹在一阵猛烈枪声的爆炸声,便回荡在夜空中。
“跟我来!”
顾不上从睡梦中惊醒的困顿,老胡子飞也似得冲进通讯车内。
半披着军装外套,没等眼睛先看见在通讯兵身旁询问的执勤参谋,老胡子脱口而出。
“情况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发现敌情,A团他们只发现了那枚导弹。”
完全没发觉师长冲了进来,忙碌到满头大汗的通讯兵,抢先一步把各团安然无恙的消息,替身后的执勤参谋回答了。
“现在别管那些虚的,搞清楚了没有?是不是狼军那先开的火?”老胡子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那导弹的流光不是重点。
“他们也不清楚,为什么好端端的,狼军会突然发射了一枚防空导弹。”
“咚!”执勤参谋的话音刚落,一声炮响又从外面传来。
老胡子直奔重点:“马上通知各团进入战斗准备,同时告知其他师,情况变化,询问事情缘由!”
“关于这个底下的A团都来请示过,是不是友军部队开展的行动,需要我们配合一下。”
“让他们坚守待命,一旦狼军有其他动作,立刻上报!”给了通讯兵一个不容置疑的信号,老胡子很清楚,山口的所有羊军不可能有行动和任务。
“会不会是上级的越级指挥?”顺嘴插进几人的交谈中,负责传达通讯的参谋,已然在拨打上级的电话。
他身旁的助理,也在大声地通话:“喂喂!我是师部,没有行动!你们两个团不要动!”
只需要一会时间,前总指方面接通电话,便能得知现在的情况了。
“报告!”
“进!”
“山羊阿拉布赞坦山驻军报告!狼军某具备远程导弹打击能力的部队,突然发生不知原因的激烈战斗!来电询问情况。”
“阿拉布赞坦?告诉他们警戒,通知防空部队,紧急戒备。”
“是!”
“奇了怪,难道是行羊羊?不对,他没有这个习惯。”
“不会,总前指明确过无数次,私下越级指挥不可取,再者军级以上的,管辖到我们这里的长官里,没有一个有越级的习惯。”
老山羊胡子肯定,他很清楚自己的老上司们,作战风格没有爱越级命令的。
“师长!十七师长来电询问!”
老胡子凛然,十七师是绵羊部队的友军,最靠近边界战事正兴的部队:“讲!”
“于十四分钟前,侦测到你部空中单位直入山口,是否为上级的命令,是否需要我部开展行动配合。”
“我部?不是绵羊的行动?”车内的几人都能听见,顿时异口同声,继而面面相觑。
执勤参谋已然拿起了电话,接通了雷达车的信号。
“嘭嘭嘭嘭嘭——”外面的枪声仍旧响作一团,丝毫没有要减弱的势头。
“喂?喂喂!十四分钟前,雷达有没有发现异常?”
“回师部,雷达没有异常。”雷达兵的声音伴随着冷汗一同传回指挥车,毫无疑问他听见了大作的枪炮声,现在有重大失职的嫌疑。
“什么?!你确定吗?现在的情况?!”声音提高了几分,执勤参谋紧皱的眉头更深几分。
“眼下没有发现异常!我们的雷达运转正常,只有记录到一个友军的信号,通过了防空营边缘的防区!去到了友军的上空!”
手掌几乎握不住话筒,雷达兵只得实话实说。
“好,我知道了。”挂断电话,执勤参谋立刻看向老胡子。
“把话筒给我,喂?是十七师吗?”
从参谋手中夺过十七师的电话,老山羊胡子道。
“十七师!十七师!我是老胡子!上级没有任何指示!我重复一遍,上级没有下达任何命令!”
对面大惊失色,失声:“什么!?”
“对!我重复一遍!警戒!做好接敌准备!”
“师长!”没等老山羊胡子放下话筒,通讯参谋直勾勾地盯着他。
“什么?!上级命令我们原地驻守,不要有任何动作?!”胡子抖动得不可思议,老山羊吃惊地难以自重。
“那不至于,上级的意思是,我们只要防备着狼军的行动,他们也不知道适合原因!”
“乱了,全部都乱了,狼军乱我们也乱,那个进入到山口的到底是谁……”
山口方面,比山下的羊军,还要凌乱。
防噪耳机:“全部撤退!我再重复一遍,防空阵地全部撤退!空中目标!已然降落!”
“前线阵地!撤回!”
马上松开手中的高射机枪,两道人影在黑暗中扯过伪装网。
“所有人!马上后撤!”
耳机中再度传来催促声,两人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
“一二!”合力扬起伪装网袋,覆盖住平放好的枪机。
“手枪!”“我带上了,快走!”
执行营长传达下来的命令,两名狼兵放弃了防空机枪,飞快地从小路上撤离,通讯仪里全是营长焦急的指挥。
其他阵地上的狼兵,也在快速撤离出阵地,各自沿着崎岖的山体,后退到小路上,回荡在山口里的机枪声也逐渐平静。
“哪来的风?”
干涩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一圈,为首的狼兵脚下一顿,脸上残存的疲倦也荡然无存。
“你说什么?”
抬头看向半空,跟在小道后的狼兵乙,也感受到了气流。
还没等到队友回答他,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嗤!”长刀刺进狼兵乙的肩头上,另一边一羊用铁臂死死勒住狼兵甲的脖子。
“唔!”被人抱住狼兵甲奋力一甩,却发现下巴上的大手犹如捅浇铁铸,纹丝未动。
“你……”硝烟味尚存的双手触摸到了什么,狼兵甲突然拼命挣扎着。
“噌!”
怀中殊死挣扎的狼兵乙,被一刀结束了的生命,两名狼兵一同倒在黑暗中。
匕首自狼兵乙的背心处抽出,握着刀柄的手,直接把它别在武装带上。
“你们到位了?”
有人在无线电里询问,得到肯定的回复后。
“轰——”
一团巨响中的光芒,在一声凄惨至极的哀嚎后,自山口炸裂地四泄而开。
两人的脸庞,被山体上反射过来的微光,微微照亮。
“!”丁达尔效应后,那两道锐利无比的目光,似乎看见了战壕中窥视的狼兵。
下意识地缩回脑袋,暗哨中的狼兵大惊失色。
“看见我了?!”
弯曲的食指,在步枪扳机上微微颤抖。
额头冷汗直冒,在暗道里的狼兵,刚欲再度起身观察。
外面抢先一步传来一声轻响,像是什么脱膛而出:“啵!”
“咚!”一团烟雾,连带着惊恐的狼兵,还有树枝位伪装起来的观察窗,一同撕裂开来。
蹲在暗道里的狼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咳嗽,便死在了壕沟中。
“快走快走,动作再快……”
一声爆炸夹在凌乱的脚步声中,所有人都顿在原地。
“在那儿!你们快走!”
从黑暗中跳出一只狼,手上高举着步枪,招呼撤离中的狼兵们。
众狼一听那独具特色的嗓音,便知道是谁了。
通往后方的山路,能走人的只有一条。
窄小而细长的山道上,只有够四人并排前进的宽度,而两侧的山沟,足有十几米深,还有人为构筑起来的工事——尖刺,陷阱还有地雷。
道路尽头便是这位站在战壕上的班长,手下的一个机枪班,他的手下只消一轮扫射,便可消灭山道上的步兵,或是逼退任何来犯之敌。
“那样崎岖的山路,究竟是谁在进攻……”
来到预定C团的位置上,老山羊胡子望着逐渐平静的山口,心中升起盘旋久久的疑惑。
羊军自然对山口内的情况,进行过侦察,蜿蜒的小道几乎无法容纳车辆通行,狼军自己也是一日接一日地,慢慢构筑,才在山口上形成完善的防御体系。
进入到阿拉布赞坦山,只有一条由三支险路组成的山道,其上又至少有四处狼军哨卡,山壁悬崖沟壑中,能用于机枪工事落点的地方,更是不胜枚举。
“等等,停火了,狼军停火了!”
身旁只有作战参谋,通讯参谋两人,还有随行的通讯兵。
“快,告诉老高,狼军停火了!”“是!”
“唉,到底是那一支部队,在进攻山口,为什么也不和我们知会一声……”
“不,山口中的武装小队,不是我军的常规力量。”
老胡子一边凝神观察,一边沉声道。
“难道!?”身后两人面面相觑。
“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一场巨大的爆炸了,狼军后续的行动才是重中之重。”
失去了枪炮火焰的光亮,曲折的山路重回一片寂静的黝黑之中,狼军前沿的防空人员,已然撤离道山口内第一道关口处。
只不过此时依序通过的班排,队列中少了几人。
“他们两个呢?”有人突然在岔口前询问。
“路上还看见了,现在没见影了。”
“别找了,走吧。”后面的战友催促。
“好吧。”翻过沙袋,和先前两狼同一连的士兵,按照记忆中的路途后撤。
“走走!”黑夜里众狼脚步轻车熟路,行进中的队伍井然有序,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驻地,还是狼族的领土。
随着后撤的狼兵越来越少,回荡在山谷中的枪炮声逐渐平息。
很快,山路上只有机枪班的几人,在山风中屏息严阵以待。
“班长!”小道上冲上来一个黑影,值守的列兵立刻喊道。
“砰!口令!”毫不犹豫地鸣枪示警,班长大喝一声。
然而小道上的黑影没有任何要减速的迹象,眼看着速度越来越快,笔直地朝上冲了过来!
“开火!”
“噼啪!”回应猛烈枪声的,是碎石横飞的声音。
但那黑影还在向上飞速移动!
“快!压住他!用火箭筒!”
“?”在小道侧面的狼军,突然被人抓住了脚踝。
大声呼叫的声音还未来得及涌出喉咙,一股巨力就从脚踝上传来。
“咳!”霎时间感觉天旋地转,狼兵下巴重重地一磕,再也张不开嘴。
悄无声息地拽下去一名狼兵,用反人类的姿势,悬挂在石壁上的倒腹,从小道边缘上一跃而起,对侧的鱼钩已经冲到众狼身后。
“火箭筒?!”班长猛然察觉身后的劲风,偏头躲避刺来的匕首,只成功了百分之五十。
“你!”不等狼军班长反应过来,倒腹抢先上前一步,一拳当胸轰出。
“躲开!”眼见小道上的黑影露出真容,弹药手高喊着试图拉开身旁的狼兵。
闻言躲在巨石后的人,猛然用力。
“哐!”“啊呀!”被正面撞倒,钢盔霎那间凹陷进去,狼兵顿时口鼻出血,大叫了一声,便倒地不起。
紧跟在巨石后的是一柄刺刀,悬挂在步枪上,刺死了扑上来试图救人的狼兵。
“你……噗!”
转变攀爬模式为战斗模式,倒腹全力一击的铁拳,哪里是班长**能经受住的。
眼神涣散,最后一个狼兵,也倒在地上。
“喜羊羊”也从黑刃身后出来,其他两人,也顺手解决掉了暗哨。
只听见两声破风声,暗哨中被清晰勾勒出头部的狼兵,先声音一步倒在地上。
众人动作迅速,根本没给哨卡上的狼兵任何机会。
“下一步,找到目标,狼军二十四防空导弹旅旅长。”
“干掉他,我们的导弹,就能延申到东侧的战场上了。”
“暴风已经按照计划自爆,他现在在蛛网里,正在重新制造躯体。”
“很好,我们走,逼蛇出洞。”
“等等,有人在线上。”
“不用理会他们,杜鹃的命,需要狼军的血来偿还。”
懒羊羊就是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