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又算过了舒闲的一个月。与张机和华佗讨论下医道,和黄忠请教下武道,又或赴下王太守之流的宴会。简直不要太舒服。
至于典韦,纯粹以拳头交流。好在黄忠应付有余,还有精力指点一二。无论武道还是别的,没有一蹴而就的!当然,穿越者例外。
对此,华佗和张机都有话要说。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怎么也不明白刘备小小年为什么懂这么多,又知道得这么深?刘备没说的是,自己也算是寒窗十几年,有着千多年的历史底蕴加身。
尤其医道来讲,多少也系统学习过好几年。连临床也十几年了。还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怪了。若说真正的疑难杂症,绝对比不上华佗和张机。
不过就算是刘备如是说,华佗和张机也不会相信。因为刘备近千多年的医学知识中,有许多就是他们未知未解的。
一个月后,黄忠决定携全家与刘备一起北上。黄忠本就对这个官职没放在心上,辞否都无足轻重。相对而言,辞官容易求职难,一只萝卜一个坑,上司求之不得。至于说人才或一将难求,那有因空缺获利来得重要。
张机的张家本就是南阳大族,张机虽不是家主,也不是说走就可以走的。不比华佗这个向来是说走就走的旅行家。
张机留下一张调理黄叙身体的处方,相约黄叙要做手术时再相会。其方不外是丹参,茯神,首乌等活血祛瘀之类,也算是良方。
熹平六年(公元177年)六月底,刘备,典韦,华佗及黄忠一家一行七人从荆州长沙县出发,向北出发。相送的人有张机和王太守及黄忠的几个旧部。
“刘侯爷,早闻君诗名动天下,今日不别不知何时才能再会,何不赋诗一首以念此行?”王太守临别才想起刘备的诗名,都怪刘备在医之一道表现得太耀眼。
王太守话音一落,除了典韦外,都眼勾勾地望着刘备,似乎在说:“是啊,刘备是会作诗的!咱们洗耳恭听之!”
“呵呵!好!”刘备见众情难却,不由索思了一下说:“小子就作首《侠客行》吧!”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驾!”刘备不待相送众人反应过来,双腿一夹,呟喝一声,青骢马心领神会地撒足狂奔!倒也有几份侠客之行的气概。
唐朝浪漫的伟大诗人李白这首《侠客行》有多大的杀伤力?反正刘备是无法抵抗,一读就爱上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种狂傲性情,恣意人生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无法模仿和刻意就能做到的。这时的刘备也不行。
“纵使侠骨香,不愧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张机嘀咕着:“刘备不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应该说每个能听懂《侠客行》的人,都会每个人独特的视角和领悟。不尽相同,但都会震撼!诗仙之诗自是不同凡响!
张机几人意犹未尽地目送刘备一行马车消失在官道上。才依依不舍地回头,也不知是舍不得诗还是人?也许都有点!
“玄德,以前听传闻认为虚假,今日一听《侠客行》才知传闻太浅太浅!”华佗骑在马上走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由衷叹道:“本以为玄德岐黄之术够吓人了,不料是医文双绝啊!”
“元化先生谬赞了,诸如此类皆是小道,小医医人,大医医国。只有有益于天下社禝广大百姓的本事才值得称道!”刘备跨在青骢马上,展目而望,天下尽入眼底,不由豪气太发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华佗发现自己接不上话。后面几句似诗非诗的话太让人那啥了。当今天下又有几个人物有如此气魄?
“玄德呀,后面这阙似乎不全呀?”华佗半响憋了这么一句出来。
“是的先生,等有空吾再吟全须全尾的!呵呵!”刘备也是一时兴起,似乎触摸到了一点当年太祖的豪情壮志,以及视天下英豪无一物的雄心!
如果说典韦早已免疫,那么黄忠已经是重新审视刘备。从一个空有其名的汉室宗亲,一个空有其名的侯爵,到一个有着无双才学,雄心壮志的雄主。嗯,转变就在不知不觉之间。
尤其是如此心胸的刘备还平易近人,没有看不起任何行业,也没有看轻任何人。对华佗一介医者,都是一口一个先生。对黄忠小吏,也是开闭口间将军。也由不得华佗和黄忠逐渐归心。
“哥哥,蝶儿算英雄么?”黄彩蝶从马车里探出小脑袋问道:“蝶儿长大了也要骑大马,拉大弓,射雕落雁,一展英姿!”
“蝶儿当然是巾帼英雄,他日哥哥必让你一展夙愿!”刘备闻言,一本正经地说:“蝶儿就是哥哥的小女将军!”
“真的?别骗蝶儿哦!”黄彩蝶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似乎自己正张弓引箭驰骋疆场!这话听起来好耳熟,还有谁说来着!
黄忠笑着摇了摇头,倒没开口苛责什么。一双儿女就是黄忠全部希望的所在,儿女的幸福开心就他快乐的源泉。
刘备一行说说笑笑,出长沙而向北而去。因为黄叙的身体原因,一路缓缓而行,有如游山玩水一般。经过数月行程,才出荆州入豫州。不一日到了黄河边上的官渡。
官渡在这时还只是黄河边上的一个小地方,虽然说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是绝对没有历史上经过曹袁官渡之战而让人刻骨铭心。
刘备立马于官渡,有点感叹,不知是人造就了一个地方,还是这个地成就了人。想曹老板当时一定会认为官渡乃福地也,一战成就北方之主。袁老板一定认为官渡乃晦地也,一战而失太好形势,让一统天下成为泡影。
“公子,你对这儿也很熟悉吗?”典韦实在不太明白自家公子,明明一个十几岁的幽州人,怎么走到那儿都十分感怀一般。
“呵呵!没有。只是在考虑去一趟洛阳还是直接过黄河向北?”刘备自动终止了飘忽的心绪,想起实际的问题。
典韦的夫人刘英肯定是要去接的,这么一群人又不知要耽搁多少时间。让典韦去实在不放心。
“玄德是想接典夫人吧?不如吾和黄将军在此等候,由你和典韦快去快回不挺好!”华佗是知道典韦的夫人在蔡府,于是建议道。
“侯爷可放心而去,黄忠自信护得了元化先生周全的!”黄忠一听心如明镜,知道刘备是放心不下自己几个人,又怕失礼!
“也好,就由吾和恶来入洛阳一趟,少则十日,多则半月必返。咱们先找家客栈好汇合!”刘备一想也只好如此。
“咦!”黄忠突然转头,只见黄河边上来了一队吹吹打打的送殡队伍。从规模上看,应该是一个大户之家办白喜事。古人对此多有讲究,出门办事遇上送葬之举视为不详。这也黄忠咦了一声的原因。
随着队伍临近,刘备一行人没再说什么,都回避于一旁让队伍通过。直待队伍过去了好远,刘备等人才准备去找客栈。
“等等!”华佗从马上一跃而下,蹲在地上观察起来。刘备也跟着下了马,才发现刚才队伍通过的路上有一些血迹。
“血液犹温,黑中带红,滑而成块!不好,快追上前面送葬队伍!”华佗一手捻着从地上沾起的小血块,一边叫道:“黄将军,你马快,赶上拦住!”
“好!”黄忠也没问为什么,一驾马向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