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啦!我什么身份,岂能与马家小儿一般见识,呸!”李榷一拍脑袋,顿时清醒了起来,伸长脖子再次瞄了眼关隘下酷帅得没边的马超,呸呸了几声。
“传我将令,紧守关隘,任何人不得出战,违令者斩!”李榷再再次认识到贾诩的厉害,更是依其计紧守不出,命令一下,与关隘下的马超招呼也不打一声,径自转身而去。
可怜的马超,还一直在关隘下摩拳擦掌,总以为李榷会领兵出关一战。左盼右等,直到日落西山,马超也没等到半个敌兵出关。
“李榷,你个王八蛋,就是个缩头乌龟,有本事来与本小爷一决高下!”马超炸毛了,在关隘下大暴粗口。
马超叫骂得很爽,可是关隘内的李榷听而不闻,就是没点回应,别说有人露头,连回骂都没有,这就让马超很郁闷了。
郁闷归郁闷,马超可一点办法都没有。骂得再凶,也不能损坏李榷半点。再说攻打关隘吧,马超看看这地势,还是放弃了。
鳌屋山这地势,妥妥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那怕是简单的关隘,也不是想攻打就攻打得下的。再说李榷及其部可不是软柿子,别看马超一时得瑟,真打起来,嘿嘿,胜负只有天知道。
这次李榷可是亲率五万西凉铁骑驻守在这里,可以说据险而守,马腾和韩遂部十几万兵马也休想过去。若李榷不顾后果去关与之死嗑,也是胜负各半。
问题是李榷有太多顾虑,诸如张济,徐荣,樊稠等西凉老兄弟又不在这里,没办法,李榷硬了心做缩头乌龟,任由马超叫骂,就是不动。
就在马超骂得口干舌噪百无聊奈之时,随后的马腾和韩遂也率大军到了鳌屋山前,已经在山前空旷处营扎寨,并传军士召回马超。
“如何?”马超回到营寨,来到主帐来见父亲,父亲马腾问道:“关隘内的李榷贼子可出来交锋过?”
“禀父帅,无有!”马超大摇其头地说:“人言李榷好战,这次却安静得有如缩头乌龟,真是胆小如鼠之辈!李榷若敢出战,我必取其项上人头!”
“超儿!”马腾神色一正,站起身,来到马超面前,语气严厉地说:“记住,两军交锋,绝不可轻视任何对手,更不可孤军冒进。今日你首次率兵对敌,就孤军轻进,万一遇伏呢?”
“父帅,这不是没遇伏么?”马超嘴硬得很地回道:“我看那西凉诸将及西凉铁骑不过如此,还不是被我砍瓜切菜一般!”
“不过如此?”马腾差点被儿子马超气倒了,叹了口气说:“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战将千员,雄兵百万,都没拿西凉诸将和西凉铁骑如何。还有温侯吕布够勇吧,还不是败于李榷和郭汜之手,最后灰溜溜退出长安城,现在都不知所踪。”
“温侯吕布,我迟早要与他一决高下!”马超自动忽略父亲的劝告,反而对传说中天下第一的吕布感兴趣。
“就凭你现在的武学修为,被温侯吕布打死!”马腾瞪了马超一眼,没好气地说:“下去休息吧,明天还得战斗。”
马腾本想好好说教下儿子马超,可是看到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儿子,知道现在说什么也白搭,基于欲速则不达的道理,马腾无奈地放弃了说教。
马腾虽是伏波将军马援后代,但是家道中落,马腾是受过苦的人,经过自身不懈的努力,才有今日之成就。马腾深知一个人要成事,勇力之余,必须要有才智。马腾是多么想儿子马超成为智勇双全之人。
马超勇力是够了,统兵作战也不俗,就是脑子有些不上线,这就让父亲马腾很无奈了。而这才智,又不是可以速成的,马腾都不知该怎么办,也只好亲自监督慢慢教导了。
……
“退兵了吧?”终于听不到马超的叫骂声,李榷掏了掏耳朵问亲卫。
“退兵了,韩遂和马腾部十几万兵马都于山前空旷处安营扎寨。”李榷的亲卫脸色不好地禀报着。
“怎么?”李榷瞄了眼亲卫,笑了笑说:“骂又骂不死人,也不会掉块肉。还别说,这个叫马超的小伙子真不错,还真有温侯吕布的风采,人帅,声音大,还能打,啧啧!”
王方和李蒙如何?李榷是心中有数的,虽然说两将不是猛将,但是也久经战阵,如此不堪一击,也足以说明马超之勇。李榷不说,在心中也把马超列为强敌。
可以说经此一战,马超之勇才始为人知。后世评三国时,有人说前表吕布后表马超,马超在三国时期有多出彩就不用说了。
人们常说马超有吕布之勇,马超不仅仅有吕布之勇,更有吕布不具有的统兵作战之能。吕布一生,没打多少胜仗,最后屈死于白门楼,被曹操取了首级。而马超与曹操激战潼关,杀得曹操割须断袍几乎丧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由此可见,马超可比吕布强多了。
“将军,我们西凉铁骑何时如此憋屈过,从来都是我们追着别人打,逮着别人骂!”李榷的亲卫气嘟嘟地说:“真想出关干死这小杂种!”
“唉!”李榷叹了口气说:“我也想干死他,可是老兄弟们都不在,尤其军师不见了。还是听文和先生的,据险而守,让马腾和韩遂无粮退兵。”
真以为李榷不想出去教训嚣张的马超?这不是一帮老兄弟不在,没有军师李儒坐镇么!当然,如果都在,韩遂和马腾也不会兴兵而来。
结果就是,任由马超连日不断在关前叫骂,李榷就是不为所动,左右不出关隘。李榷摆明了一个态度,反正我不出战,有本事你就来强攻吧!
二个月时间就在这么僵持中过去,其间韩遂和马腾分别强攻不少次关隘,次次都杀羽而归,连关隘的边都没摸到,只丢下无数英勇将士的尸体。
攻打关隘不下,军中粮卓渐少,马腾和韩遂也逐渐焦虑起来。两人近日来不断地商议,都心生退兵之意。
“文约兄,你素有谋略,不知对此次攻打长安如何看?”马腾愁眉紧锁,问计于韩遂。
“对方有高人呀!知道我军远来,不宜久战,这鳌屋山又易守难攻,一时之间苦无良策。”韩遂拈着小胡须说:“攻取如此险恶之处,只有内应外合才可能,不然就是徒增伤亡。”
韩遂素有九曲黄河之称,指的不仅仅是有心机不可捉摸,包括用兵用计也变化莫测。然而面对李榷率数数万西凉铁骑驻守的鳌屋山关隘,韩遂也无计可施。
“也不知长安城内几位大人什么时候起事?”马腾点了点头说:“不然我们只有撤兵一途,真可谓劳心劳力而不讨好,还将西凉诸贼得罪深矣!”
“可能我们太高看了长安城内几位大人,我想那圣上年幼,这郭汜手握精兵,为人又凶残,恐难成事也!”韩遂叹然道:“至于西凉诸贼,从我们起兵之时就已经势不两立了。”
韩遂自起兵后就有些后悔,尤其攻打鳌屋山关隘不利之后,心中已有撤兵的念头。起兵之初算功利熏心,后来是不甘心,连长安城都没看到,就匆匆撤兵,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韩遂更明白万一战败,不单要承受西凉铁骑的报复,甚至连遥领的并州牧也将丢掉。其实韩遂是想好经营并州,只是并州也不是那么好入主的,韩遂也难啊!
就在马腾和韩遂商议之时,长安城内又发生了剧变。马腾和韩遂所指望的长安城内应,其人的人头及其家人的人头已经挂在了长安城城门口。
原来马宇家的一个家僮将马宇,刘范,种邵与马腾和韩遂有勾结的事告发了。郭汜大怒,尽收三家老小斩于市,其首级尽挂于长安城城门之上,以警示不安份者。
郭汜更将三个主事人的首级快马送去鳌屋山,让李榷拿去瓦解马腾和韩遂部的士气。同时郭汜加紧了对献帝监控力度,可以说献帝基本上已经没有了自由,一举一动尽在郭汜的掌控之中。
……
长安城内,皇甫嵩府第。皇甫嵩自西凉诸将控制长安城后,一直是闭门谢客,皇甫嵩及家人也大门不出。皇甫府前绝对是门可落雀,冷清得很。
更加难得的是,皇甫府今天迎来了一位客人,还是皇甫嵩愿意开门相迎的客人。这人正是当朝太仆朱儁。
“义真兄好得闲呀!天下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知道吗?”朱儁踏足进皇甫府门,就嚷开了。
“公伟兄真爱开玩笑,我现在真就是一闲人,别说天下事,就是明天有没有米下锅都不知道。”皇甫嵩精神倒不错的迎了出来。
“坐,坐!”皇甫嵩招呼朱儁就于院中石桌边坐下,一边招呼人上茶。很快就有家人上好茶,难得的是还有几碟小点心。
“义真兄,西凉马腾和韩遂举兵十几万勤王,现已打到了长安城外西二百余里处的鳌屋山。”朱儁饮了口茶,很淡然地说:“可惜与李榷在鳌屋山相拒两月不得寸进。”
“进来了如何?”皇甫嵩笑了笑说:“长安一地尽在西凉铁骑的遥困之中。长安城内有李郭两人及十余万西凉铁骑。陕西有张济,弘农有徐荣,函谷关有牛辅和樊稠,各有十几万兵马。就算马腾和韩遂攻下长安城也难有作为。”
“呵呵!”朱儁忍不住笑道:“义真兄还说是闲人,还不是天下大势了然如胸,也就别装了,我就想问问当前该如何破局?”
“公伟兄,你也知道,现在明哲保身才是上策。”皇甫嵩神色一正地说:“再说破局,不知公伟兄以何种立场而问?你这太仆可是李郭所赐。”
“圣上年幼,朝政被李郭所掌控,这种局面不改变,汉室就真的会名存实亡。”朱儁忧虑重重道:“就在刚才,准备为马腾和韩遂内应的几位大人,已经被郭汜诛灭其族。”
“公伟兄,陛下都无自由,我们臣子有心又能如何?”皇甫嵩也叹道:“虽不惧一死,但是多少要有点意义吧!”
“重点是我们都没有兵权,没有兵马,拿什么抵挡西凉铁骑的兵锋?”皇甫嵩摇着头接着说:“从长安城内很难破局,除非再次出现联盟讨董的盛况。”
“别说天下诸侯不可能再次联盟,就是勉强联合起来,也会比上次讨董联盟更加不堪,貌合神离事小,还会互相攻伐。”朱儁哂笑一声道:“天下众诸侯,名为汉臣实为汉贼者居多。可以肯定的是陛下最多换一个人挟持。”
“挟天子以令诸侯!”皇甫嵩没想到一向很少发表言论的朱儁,这会儿说出这么露骨的言论,故讶然道:“当今汉室宗亲手握兵权者不在少数,如刘益州,刘荆州,刘青州等,岂会容那个诸侯挟持天子!?”
“是呀,刘家仍掌半壁江山,但是又如何呢?还不是各自扩军敛败,谁又曾顾当朝!”皇甫嵩冷笑着说:“公伟兄,别操这份闲心了,不如学学子干兄多悠哉!”
卢植自归涿县后,再不问世事,一心与蔡邕和郑玄公等大儒教书育人钻研学问。卢植是把天下事付之于弟子刘备,也放心,更安心。
“子干兄有两个好弟子,这可羡慕不来的。刘青州可在布局天下,听闻前不久兵不仞血解决了青州黄巾军,不知下一步会如何走?”朱儁感叹一声道:“后生可畏也!刘玄德如此,袁本初和曹孟德也如是,都已经成了一方诸侯。”
袁绍,曹操,孙坚等人,都是跟随皇甫嵩和朱儁打过仗的,有了这些交情,朱儁和皇甫嵩少不了关注他们。嗯,除了已经亡故的孙坚,其余两个都成长得让人咋舌。
“刘玄德不简单,从幽州到冀州,再至青州,已经隐约连成一线,战略纵深有了,可操作的地方就多,也太有可为。”皇甫嵩指点江山道:“袁本初占洛阳和冀州,兵精粮足,大业可图。可是他最近操作失误,不图长安,反而与刘玄德争夺冀州四郡,结果倒好,损兵折将,差点动了根基,诚为不智。”
“至于下一步,刘玄德经略青州之余,还会和曹孟德争夺徐州,两人之间难免一场大战。可以断定的是,谁胜谁就最机会称霸中原。”皇甫嵩很有预见地说:“如果我所料不差,最后天下会成五足鼎立之势。”
“徐州的陶谦可粮草充足,手握丹阳精兵,怎么会任由刘曹两人在徐州争锋?”朱儁明知故问地说:“至于说日后天下五足鼎立,我倒是心中有数。”
皇甫嵩和朱儁心中的五股势力,分别是西凉军,刘备,袁绍,曹操,以及袁术和孙策。这时的汉末的历史已经稍有不同,按目前的发展趋势,这样估计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