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和高览双方剑拔弩张,当场气氛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只要一声令下,一场残酷的大战即将开启。
当卢奴城四门尽失之后,城内并没有多少打杀声,所有的人都朝东门而来。就算少些没有及时迁至东门的民众,也没有遭到入城袁军的杀害。
沮授等人并不蠢,杀害城内民众对占领中山郡没有半点好处,还会适得其反。所以攻入卢奴城的沮授等人没管零落的民众,而是直扑徐晃所在之处。
“高将军,怎么样?”沮授很快和蒋奇等人率队而来,有点焦急地问高览:“可进行过攻击?”
沮授主攻东南两门,受到了守军顽强的抵抗,距离最近,却最后到达。卢奴城最先被攻破的是高览攻打的北门,所以与徐晃对峙的是高览而不是沮授等其他人。
“无有!”高览将情形简单地说了一遍,最后肯地说:“沮大人,强攻并不可取,徐晃非易与之辈,万一他拼死一战,我们将得不偿失。”
“你是说城内绝太部分民众就在徐晃身后?”沮授再次向高览确定,见高览肯定地点头,转了下眼珠子说:“且容我去劝说徐晃一番。”
“这!”高览本想说不要枉费口舌了,可是看见沮授自信满满,又想到这些谋臣常常舌灿莲花,可以颠倒黑白是非,最终也没说出口,而是护着沮授来到两军阵前。
“徐晃,投降吧!”沮授来到两军阵前,高声叫道:“卢奴城已破,你已身陷重围,刘备没法救你,你也不可能突围。就算不为你数万部下考虑,也该为数十万城内民众想想吧?”
徐晃见沮授来到阵前,也毫不畏惧地越众而出,听得沮授叫喊,不由冷冷一笑,亦大声回道:“沮授,你连自己人都无情射杀,让我如何相信你会善待我中山郡数十万民众?”
“你!”沮授为之语塞,有点恼羞成怒地说:“徐晃,真以为我不敢进攻么!只要我一声命下,你与你身后的所有人将死无葬身之地。痛快点吧,放下武器,我答应不杀任何一个人。”
沮授本以为有这数十万民众的存在,就可以拿捏住徐晃,不料徐晃似乎软硬不吃,还不忘揭人伤口,沮授也只好软言相劝不行就来强硬措施。
“哼!”徐晃冷哼了一声,没有回沮授的话,转身入阵,用行动回答了沮授,也无声表明了立场。那就是要战便战,不须废话。
“射击!”沮授被徐晃气得不轻,策马回归本阵,就冷着脸下令射箭。
“咻咻咻!”伴随沮授一声令下,无数箭矢朝徐晃部射来,有如移动的云朵,带着无尽的杀机呼啸而至。
“举盾!”徐晃从容不迫地下着指令,最前方的盾卫都及时斜举着盾牌,整个身躲避于盾后。在一片“嘭嘭嘭!”的响声中,沮授部所射的第一轮箭雨无以建功。
“高将军,你来,给我消灭徐晃所部,活捉徐晃。”沮授见远程打击无以建功,就将战场指挥权交给统兵作战一流的高览。
沮授是有最高的统兵权力,却不是袁军最会指挥作战的人。这次攻伐中山郡袁军中,最会打仗的是麴义和张,高三人。麴义不在,张郃半死不活,也就只有高览一人。
沮授有才,长处是出谋划策,做个监军可以,真要临阵作战就白瞎。从将战场指挥权移交而言,沮授做得不错,算是知人善用。
“喏!”高览恭声应诺,却没有答应沮授所要求的活捉徐晃什么,高览知道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正常情况下,也就是没有援兵的情况下,在一定时间内,高览有把握消灭徐晃部。至于说什么活捉徐晃,开什么玩笑,真以为徐晃这内气外放的修为是假的。除非徐晃死战不退,不然要走也就一个念头的事。
“放箭!”高览接过指挥权,还是命令弓箭手再次放箭,不过这次箭雨是掩护,高览同时让数队枪兵从不同地方向徐晃部发起了冲锋。
“杀!”箭雨过后,数队袁军在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中,有如几股洪流向徐晃部扑去。而徐晃部有如礁石,有如山峰,面对袁军的冲杀巍然不动。
片刻之后,两军终于相撞,袁军的洪流并没有如愿地淹没徐晃部,徐晃部也没有重创袁军。两军一接触就是陷入一种拉锯战,或者说短兵相接的苦战。
两军交战日久,算是彼此都熟悉无比。相对而言,徐晃部更为精锐,而现在袁军装备更为完善,不见徐晃部连箭矢也没有了。此消彼长之下,两军倒也势匀力敌。
看着战场胶着,两军伤亡在一比之间,徐晃心中无比焦灼。徐晃的顾虑在于,袁军的兵力是己方的五倍。徐晃现在最承受不起的就是消耗,不论物资还是兵力。
“刘备军果然顽强,战到今日,那怕被重重围困,装备有限,也是悍勇无比呀!”观战的高览有些感慨地说:“徐晃领兵有方,诚良将也!”
“刘备军是悍勇,徐晃也是将才。”沮授没有否定,却也喜上眉梢地说:“就算如此,刘备军的败亡是迟早的事,我军五倍于刘备军,今天就是耗也要耗死他徐晃。”
就在双方主将的注视中,袁军终于打破了徐晃布下的第一条防线。就是区区数步间,两军就伏尸两千,双方伤亡相若,而杀戳才刚刚开始。
“高将军,何不试试投石机?他们的盾牌能挡住箭矢,我就不相信能挡住石块。”看着进展并不顺利的战况,沮授恶狠狠地向高览建议着。
“可以,不过两军胶着,只怕会砸到己方将士。”高览也觉投石机可能建功,不过怕误伤。
“无妨,抛远点,瞄准点,就不会砸到将士们。”沮授冷笑连连说:“我倒要看看他徐晃怎么破?这下该绝望了吧!”
“好!”高览也是果决之辈,只要能取得战斗的胜利,手段不重要,就算有点误伤也在可以接受的。高览和沮授一合计,就命人从城外推来了笨重的投石机。
“投石机!”徐晃远远看见了袁军阵中推出的投石机,不由心中一沉,咬了咬牙,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亲卫何在?去传樊大人前来。”徐晃一摆手中的宣花大斧,让亲卫去叫樊刚过来议事。
樊刚正在后方安排安抚民众,听见前方杀声震天,也是心急不已,看见徐晃的亲卫过来传令,一点也没有耽搁就来到徐晃面前。
“樊大人,这里暂由你指挥,我去废了袁军的投石机。”徐晃也没磨叽,直接了断地说:“不毁袁军的投石机,我军无法久守。”
“公明将军,你是三军主将,而袁军有十几台投石机,又有重兵把守,还有无数弓箭手虎视眈眈。”樊刚没有反对,只是据实而言,其意还是劝徐晃不要轻易历险。
“我知道。”徐晃笑了笑说:“樊大人,万一我回不来了,这里一切都由你作主。”
“公明将军,我在这里等你归来。”樊刚面对徐晃如此信任,也不劝徐晃,而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说:“中山郡不能没有你,让你我联手治理中山郡。”
“好!”徐晃一抬手中的宣花大斧,带领着仅存的三百余名亲卫冲出了阵,阵前的袁军根本挡不住如猛虎出山的徐晃。
徐晃三两斧就冲出了两军混战地带,驾马向推至两军阵前中间的投石机,还没靠近任何一台投石机,就遭到了重点阻击和弓箭手的远程打击。
“想毁我投名机!”沮授万万没想到投石机会引来徐晃亲自出阵,兴奋之余在马背上大喊大叫:“砍死他,射死他!赏千金,官升三级!”
“死开!”徐晃无视箭雨,全力全开之下,手中宣花大斧带着咆哮,劈出了一柄又一柄由内气凝聚成的巨斧,纷纷砍向密密麻麻的袁军。
“啊!”
“呀!”随着巨斧的轰击,袁军发出了无数的惨叫,片刻间就人仰马翻,离徐晃最近的一台投石机就暴露于徐晃眼前。
“驾!”徐晃一夹马,胯下战马会意地人立而起,一个纵步就跃到了投石机前面,徐晃抡得宣花大斧,只听得“哗啦啦!”一声巨响,袁军的第一台投石机报废了。
袁军的第一台投石机是摧毁了,可是让徐晃无比心痛的是,就在刚在摧毁投石机的几个呼吸间,徐晃的亲卫就倒下了十几个。有被袁军砍死的,也有被箭矢钉死的,毫无疑问的是都是因为保护主将徐晃而死。
徐晃扫了一眼,顾不上心痛,又朝下一台投石机冲去。袁军的阻击更加激烈,箭雨愈发密集,甚至都已经敌我不分,太有不把徐晃射杀绝不罢休的狠绝。
徐晃依然凭内气外放的修为,全力全开之下无视袁军的箭雨,将手中的宣花大斧抡成了风车状,虎虎生威地向投石机方向杀去。
徐晃的亲卫就无法无视箭雨,稍不留神就被射上一箭。当徐晃毁去袁军第二台投石机,其亲卫又倒下了十几个,还有十几个带伤。
“还能战否?”徐晃强压胸间翻滚的气血,凝神而问众亲卫。
“战!战!战!”剩下的二百余名亲卫皆高声应之,头顶的云气也随之沸腾,这支亲卫终于再次进入超精锐状态,与奇迹般的军魂状态只是一步之隔。
这时徐晃的二百余名亲卫就无视袁军的箭雨,还将阻击的袁军如砍瓜切莱一般打退。徐晃也凭亲卫的一波暴发而一连又毁了袁军的三台投石机。
“军魂军团?”沮授如见了鬼一样,对高览说:“上次不是说偶然性的么?怎么徐晃的亲卫这次又进入这种状态?”
“不是军魂状态。”高览也是心惊不已,却表现得十分淡定地说:“不是也被砍死射杀了几个么!军魂状态是抗拒死亡的。再说区区两百余人的军团,就真是军魂军团,也不能左右战局。”
沮授和高览的话还没说完,徐晃率领其亲卫又摧毁了二台投石机。不过让沮授略为松了口气的是,徐晃的亲卫再次倒下了近二十名。
“虽说不是奇迹般的军魂状态,也只是一步之差。真是精锐中的精锐。”高览见场上徐晃及其亲卫的神勇表现,由衷地赞道:“如果徐晃部都是如此,我们也不用打了。”
“别感慨了,任由徐晃这么干下去,十几台投石机也就没了。”沮授可没空赞赏,催促着高览说:“想想办法才行。”
“沮大人放心,徐晃及其亲卫已是强弩之未,待我去会会他,便知虚实。”高览一摆手,掂了掂手中的大斧说:“我基本上明白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高将军小心!”沮授对徐晃可谓是心有余悸,不由交待着高览说:“多带点兵马!”
“杀!”高览点点头,一举手中大斧,带着一千五百本部亲卫和五百弓箭手出阵,向徐晃杀去。
正如高览所料,徐晃及其亲卫都处于一种强弩之未的虚弱状态。徐晃是修为深厚,可架不住连连全力全开放大招,现在累得差不多要吐血了。
而其二百余名亲卫只是处于压榨生命潜能的暴发状态,并不能持久。人的身体素质决定了一个人战斗力的上限,没有达到军魂状态的素质,就不能承受相应的战斗力状态。其间倒下的二十几个亲卫,并不是战死,而是承受不了暴发带来的压力而亡。
徐晃当然自家人知自家事,就算高览不来,也没打算接着去捣毁投石机。一是自己和部下的身体状态不允许,二是剩下不到一半的投石机在可抗的范围内。
高览一出阵,徐晃率部掉头就走,有徐晃及其部之前神勇的表现,路遇的袁军并不敢拼死阻击,徐晃很快就率领着二百名左右的亲卫回归本阵。
“徐晃,你跑什么?”随尾而来的高览一直跟到了徐晃阵前,以斧遥指徐晃道:“看我破阵!”
高览不等徐晃回话,率先带着一众亲卫冲击着徐晃布下的第二防线。斧起盾破,高览有如摧枯拉朽一般击杀着徐晃部将士,眼看第二道防线摇摇欲破。
高览此举就是想印证下心中的推算,认定徐晃这是肯定不能下场作战。没有挡住高览的大将,就如卢奴城北门一样,徐晃布下的第二道防线定会被高览攻破。
“高览,你欺人太甚!”徐晃眼看着麾下将士一个一个被高览砍死,精心布置的防线被冲得零乱不堪,不由肝胆俱裂,就要拍马扬斧来战高览。
高览不由窃喜,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高览只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引徐晃与自己交手。高览这时有斩杀徐晃的把握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