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好!”宇文四远远地给了宇文牛一个放心的眼神,亦大叫一声,双手把画戟舞得如风车一般,把全身在护在其中。
“乒乒乓乓!”之中,文丑的刹那枪与宇文四的画戟碰了无数次。终于枪止戟停,文丑的刹那枪枪尖滚下一粒血珠,“啪!”的一声掉落在灰尘之中。文丑的鼻尖有无数密集的小汗珠。
对方的宇文四之左脸颊上出现了一条血痕,有无数小血珠死命地往外冒,沿着脸颊向往下滚。宇文四双目死死地盯着文丑,右手转抬,摸了把伤口,把自己沾血的右手食指放入口里,“唧吧!”一声之后,宇文四放声大笑。
在宇文四狂野奔放的大笑中,本就逼人的气势一升再升,连带左脸颊上的血痕也成一条淡淡的疤痕。就在众人瞪目结舌中,宇文四的修为境界也一破再破,直接从内气外放初期升到了内气外放的巅峰境界。
宇文牛长舒了一口气,眼中尽是欣慰之色。鲜卑人终于有了内气外放境界的高手!这是值得铭刻于鲜卑历史的大事件。也许,这是鲜卑部落,以及鲜卑人的一个转折,一个逃脱被挟迫,被奴役,被炮灰的伟大转折!
甚至所有鲜卑兵马都开始欢呼,皆一蠢蠢欲动,把张飞哥仨紧紧包围起来。整个战场的形势因宇文四的突破而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不俊,没问题吧?”颜良对宇文四的进步也不由咋舌。略有担心地高声问文丑。因为文丑和宇文四的战斗,颜良和张飞都停止了冲杀,都游曳在文丑战圈的不远处。唯一的让人心慰的是张飞与部下终于汇合了。
“公骥放心,他死定了!”文丑扯嘴一笑,高声对颜良说:“敢在我面前突破,敢在我大汉疆土上得瑟,我就要把他打回原形!”
“不好!”张飞闻言,知道文丑不惜耗尽全力也要放大招收拾宇文四这个鲜卑人中内气外放的高手,张飞暗叫一声,快速地拍马舞矛向文丑靠拢!
就在张飞动作之时,只听得文丑仰天长啸,一股比宇文四强大得多的气势由文丑身上向四周扩散。文丑长啸声中纵身站在马上,从背后拿出雀舌宝弓,张弓引箭!
“去吧!”文丑厉叫一声,松开手,离弦之箭带着尖锐的啸声向宇文四射去。文丑在厉喝一声利箭离弦之后,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连看一眼射中了没有都来不及,整个人缓缓地软倒在马背上。
“放箭?”宇文四被文丑爆发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可是看见文丑只是开弓射出一箭,表示很不理解。
对于内气外放境界的高手来说,别说两阵对战全身戒备的情况下,就是平常也不惧箭矢。那怕被射中了,只要不是射中致命处,一般无碍。
不过宇文四本着小心无大错,还是用尽全力舞着画戟拔打抵挡着文丑射过来的利箭。然而在宇文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利箭透过画戟舞动形成的光影,向宇文四眼中射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这是宇文四心中最后的一个念头。宇文四中箭后并没有摔倒,而是笔直地坐于战马之上,而整个人已经生机全无。文丑一箭已经射断了宇文四的心脉。
“意志之箭!”后方一直关注的呼延怀知道宇文四死得不能再死了。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最少他就射不出意志之箭。就是整个北匈奴也没有能射出意志之箭的好手。
意志之箭又叫必中之箭。要射出意志之箭要求有点高。除了说修为要高外,还必须有不凡的箭术,重点是要有坚定的心性。以本身必中的意志附于箭上,又岂是凡人可为!
就当今天下而言,除了不世出的隐世高手,如童渊等,能射出意志之箭也不过双手之数。刘备麾下有黄忠,赵云,加上刚刚成功射出意志之箭的文丑三个而已。其他的还有并州飞将吕布。
诸如关羽,张飞,徐晃,典韦等人,修为是够了,可是本身箭术平平,自然无缘这意志之箭。还有没有露面的夏侯渊和不知在那儿的太史慈,这两个家伙极有可能射出意志箭。
当然,这意志之箭,必中之箭并非无敌的存在。在修为比对方低的情况下,不但无效,而且很容易伤到自身的根基。自身的意志被摧毁,多少会不妙。不见文丑一箭射出,本人已人事不知,若非亲卫护着,有张飞看场子,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有黄忠通神的箭术和深不可测的修为,没有赵云开挂般的人生,没有吕布无双的武艺,意志之箭还是少射的好!伤人不成反而把自己搭上就不美了!
说起来文丑这意志之箭还是赵云指点的。谁让文丑使枪,还箭术超群。而赵云也是使枪的,箭术一样不俗。哥们关系好,赵云又更胜一筹,少不了切磋之余指点一二。
赵云曾言:“意志之箭就是把自身必中的信念附于箭上一并射去!说来简单,要做到不易。非修为和箭术通神,及心性坚定者而不可为。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为之,容易伤己!”
赵云还说:“真正的意志之箭不需附于实体箭上,真接以意念化为箭矢射出,更可以切金断玉!”
反正对于开了挂的赵云而言,附于实体箭上的意志之箭随手可为。就是直接以意念成形也是信手拈来。什么有损修为,容易伤己,都是不存的。
有这种感觉的还有黄忠和吕布。至于其他人还是省省吧,不见文丑都还清醒过来么?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文丑下次再射意志之箭会从容得多。
“撤!”颜良也继张飞之后靠近了文丑,见文丑昏迷,知道继续冲杀已不可能,一挥朱雀大环刀,大喝道:“我来断后!”
“走!”张飞何尝不知冲阵讲究的就是气势,当气势一失,再冲就是二的表现。张飞对颜良点点头,护着被亲卫簇拥的文丑向马城方向撤退。
话说张飞哥仨一路冲杀,已经杀到了鲜卑阵营的中央,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尽是鲜卑兵马。说声要撤退出去,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事。
张飞哥仨的全部兵力就六千五百人左右,在冲杀已经折损了千余,现在就剩五千人左右。而鲜卑兵马还有六万余,更有两万北匈奴兵马在后方一直未动。
“想走?”在得知宇文四已死的宇文牛恶狠狠地瞪着汉军,有如疯狂般地拔刀大叫:“鲜卑勇士们,随本单于杀敌!”
宇文四可是鲜卑有史以来第一个突破内气外放的人,就在突破之际被这么射死了。刚给人以希望,又掐灭其希望,这真是让宇文牛以及所有鲜卑人出于愤怒之事。
鲜卑部落之所以受制于北匈奴,不就是打不过么?这下难得出现个内气外放的好手,却被你汉将射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也!这也是宇文牛忘记害怕而身先士卒的原因。
单于都悍不畏死,其部落勇士们又何惧一战!此刻鲜卑兵马因同仇敌忾而士气不断上扬。连断后的颜良也深感吃力,连护着文丑撤退的张飞也缚手缚脚!
“嗯!有如此心气的单于和鲜卑人马才是合格的炮灰。”后方押阵的呼延怀也为之侧目。口里虽然如此嘟囔,心中另有他念。
应该说呼延怀是极其矛盾的。既希望一众杂克服对汉室对汉人的恐惧,改变一汉当五胡的这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观念。才可以联合一众杂胡与汉室一战。
心底又怕一众杂胡在战斗醒悟成长,那样可就会脱离北匈奴的控制。任何人或势力一旦有能力和实力,就是反抗一切约束自身的人事。
“俨阵以待,随时准备冲锋!”呼延怀下一个居心叵测的命令后,才坐在高头大马上静静欣赏鲜卑兵马和汉军的战斗。
就在张飞哥仨奋力搏杀之际,马城城头又再次传来密集的战鼓声。这是守城主将鲜于烈命令所有后备兵马接应前军的。就在战鼓过后,马城前方左右两营寨中就冲出两支步骑混合的兵马,每支兵马约五千人左右。
随着两支人马的加入,马城城前已打成了一锅粥的状态。如果从半空鸟瞰可见,整个战场成了一个类圆形。中间是以张飞,颜良及文丑所部为圆心,四周都是鲜卑的兵马。在马城方向的一万接应张飞,颜良及文丑部的汉军。而反方向是列阵而未动的呼延怀部的北匈奴两万兵马。
“真是难缠!”护着文丑往马城方向冲的张飞摸了把脸颊的汗水,看了眼前面杀之不尽的鲜卑兵马,有点感慨地叹息了一声。
张飞也没想到因为文丑射杀了一个临场突破的鲜卑内气外放高手,会激起鲜卑兵马如此强烈的战斗意识。张飞真以内气外放的高手是大白菜,这家伙还以为鲜卑人中还有内气外放的高手呢!
这一仗是张飞打得最心累的一战。明明不是自己对手的鲜卑将校们,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缠上自己。至于说让张飞萌生惧意什么,那是想多了。
由于张飞心系身边文丑的安危,一直留有余力。就算万一,张飞也会以一己之力把文丑带回马城。如果那样的话,众多部下就难以兼顾了。当然,这是遇上了不可抗力的状况下。
应该说战场无情,又瞬息万变。张飞真不敢保证一切会如自己的意愿而发生发展,留有点余力总是能旋转的余地不是。那怕张飞表现得凶猛狂暴,实际上还是留有余力。
“鲜卑人真是疯了!”断后的颜良觉一边想,一边觉得手中的朱雀大环刀有点重沉。连颜良自己都不知道刀下砍死了多少鲜卑将士。若非是内气外放的修为,早该累倒了。
张飞和颜良都尚且如此,其所部的汉军将士们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不是主将们悍勇得力,五千汉军将士早已经被六万余鲜卑兵马吞没了。就算如此,五千汉军将士也只剩三千左右。而六万余鲜卑兵马也只剩五万左右。
一汉当五胡!幽州的戍边将士们也该自豪了,他们并没辱没先辈打出的精气神,而是实实在在打出了一比五的战损。
其实来讲,经此一战,北匈奴和鲜卑应该知难而退。大汉有五六千万人口,有巨大的版图,战争潜力无限。而北匈奴和鲜卑多少人口?两家加起来百万不到,真不知是什么给他们入侵大汉的勇气!
大汉可以败,可以拼消耗,可以卷土重来。而北匈奴和鲜卑不能败,也消耗不起,更无法卷土重来。曾经的匈奴帝国够强吧?卷土重来也花了以百年计的光阴。
而事实上呢?鲜卑部落已经觉醒的单于拓拔铁死了,现任单于宇文牛是身不由己。至于北匈奴,正如北匈奴的王呼延储所言:“北匈奴要消亡,也是在与汉室争锋中消亡!”也正因为如此种种,北疆之战还是方兴未艾。就是不知道汉匈大决战会在什么时候暴发!
颜良心中吐着槽,手下却一点也没放松。并没有因为已经疯了的鲜卑兵马而停止杀戳或留情怜悯。依旧一刀带走一条鲜卑人鲜话的生命。
“差不多了!”一直在后方押阵督战的呼延怀抬头看了下已升上头顶的太阳,自言自语地说:“一波带走这万余汉军精锐,汉室也该心痛吧!”
呼延怀所率的这两万北匈奴兵马,不仅仅全是骑兵,而且还全是重骑兵。也许没有西凉铁骑的杀伤力,但是在马城城前这块空旷地上,一定有摧毁一切的能力,尤其在这支骑奔跑起来之后,绝对不是血肉之躯能抵挡的!
呼延怀从一入战场就有一波带走进入了战场的所有汉军将士的打算。那怕连鲜卑兵马误杀一批也在所不惜。反正在呼延怀心目中,别的民族的汉子死不完!只要不是死自家的孩子,爱谁谁吧!
这时的战场上已经分不清谁谁谁,完全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你的混乱状态。甚至连外围接应的一万汉军也完全冲进了战场之中。如果硬要说,只有昏迷中的文丑身边才没一个鲜卑兵。
“呜呜!”随着呼延怀轻抬右手,北匈奴阵中响起了低沉的牛角号声,整个北匈奴方阵都慢慢动了起来。方阵上方的空气有如活了起来,也慢慢地旋转扭曲着。
“散开,散开!让大人的铁骑冲阵!”宇文牛一听号角,冷汗涔涔而下,咆哮如雷地命令包围汉军的己部兵马让开一条通道。
宇文牛可是见识过北匈奴这支铁骑动起来之后,那种让人无从反抗,甚至绝望的凶残。说声踏碎前方的一切,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进攻!踏碎前方的所有一切!”呼延怀终于表现出冷血而残酷的一面,也不管前方根本还散开的鲜卑兵马,剑锋所指,已不分敌我,只求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