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里会觉得熟悉!”文丑翻起白眼说:“当日翼德抢了这乌骓宝马就跑了,在马城打生打死的是我们好吧!”
“喂喂喂!你们两个别打哑谜了。子龙麾下的那个拓拔龙到底是谁?又与我的宝马有什么关系?”张飞开始不淡定了,谁敢打乌骓马的主意,这是活歪腻不是。
“别紧张,没人打你这马的主意!”颜良挥了挥手说:“说起这个拓拔龙还真来头不小,不过都是昨日黄花。”
“你才是匹马呢!”张飞不依地说:“说谁是匹马呢!你倒说这拓拔龙什么来头!”
“口误,口误!翼德不是马!我们都知道。”颜良举手作投降状说:“这拓拔龙就是当时率狼牙铁骑与我们血战马城的人。他当时可是要找你们两个报仇来的。”
“哦!子龙知道吗?”张飞虎目一睁,也不计较颜良的口误,而是正色地说:“身边养条狼就没意思。”
“子龙知道!”文丑插口说:“拓拔龙也亲自解释说明过。他现在只想报灭族之仇。之前的恩怨情仇算过眼云烟。”
当时拓拔虎的乌骓马被张飞抢了,人也被张飞捅死了。带拓拔虎尸体回来的王源也被文丑一箭射杀。拓拔龙可是憋着劲要找张飞和文丑两报仇雪恨的。
甚至拓拔龙不惜以狼牙铁骑攻打马城。马城一战也确定打得惊天动地,连颜良也被逼发大招。马城血战算是打了个两败俱伤。
之后随着单于拓拔铁的醒悟,拓拔龙也逐渐成长起来,不再以私仇而误大局。不料因北匈奴的介入,整个拓拔氏一族惨遭灭族。
拓拔龙并不知族人有另外逃出生天者,拓拔龙到现在一直认为全族只有他一个人了。尤其被赵云救下之后,更无所谓找张飞和文丑报仇了。相对于灭族之血海深仇,与文丑和张飞之间就不值一提。何况马城之战也算一次了结。
“嗯!可惜了狼牙铁骑。”张飞点点头说:“整个鲜卑兵马中,也就狼牙铁骑不错。”
狼牙铁骑是拓拔家族的骑兵。是鲜卑部落中最精锐之师。随着拓拔氏一族全灭而消亡。张飞哥仨不知道的是,日后在机缘巧合中,狼牙铁骑又奇迹般再现,还与他们并肩作战。嗯,这是后话。
在一路唏嘘感叹中,张飞哥仨来到马城。受到马城全体守军的热烈欢迎。马城的守城主将还是之前的鲜于烈将军,这是有一起战斗经历的老熟人。
所谓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那啥的是人生中的三铁。自古亦然呀,这也是白马将军公孙瓒让张飞哥仨来马城的原因。熟人之间少了磨合时间,而配合更默契。
“文将军,张将军,颜将军三位辛苦了!”鲜于烈带着马城几个主要将校在城门口迎接张飞哥几个,十分欣喜地说:“请,请!”
“鲜于将军太客气了!”文丑对鲜于烈很有好感,上次两人可是相谈甚欢,合作愉快。
“那里,那里!”鲜于烈也十分不见外地说:“先进城安营扎寨,我再为三位将军接风洗尘。”
“不,马城太小,容不下这么多兵马。不如在城外扎两个营寨,与马城互为犄角,相互照应,进可攻退可守!”张飞笑道。这也是哥仨路上商量过的。
“善!”鲜于烈对这三个家伙的武艺是有直观的认识。也知道都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大将之才。自然不会反对,反会提供一切便利。守马城这哥仨才是主力呀!
张飞哥仨在马城左右三里之处各扎了一个可容一万兵马的营寨。弄妥之后按排好军务,让麾下兵马埋锅造饭,哥仨才进入马城去享受鲜于烈的接风洗尘宴。
所谓的接风洗尘宴,不过是饭管饱菜管够,既没有美酒,也没有山珍海味。可是对于边防将士而言,饱餐一顿就是难得的幸福了。
也不知道吃了七大瓦碗还是八大瓦碗饭菜的颜良,终于有心思开口问道:“鲜于将军,马城的守备情况及马城附近的胡狗动向如何?”
“因近来外胡兵马频繁袭扰我幽州边境,所以马城的守军已增加至五千。”鲜于烈略见凝重之色地说:“据探子回禀,在距马城约五十里外有近七万余鲜卑和北匈奴的混合军,而且攻城器械齐全。”
“就算马城守军增至五千,也未必守得住呀!”文丑听闻,也放下了碗筷说:“马城城小墙矮不是坚城,又不是险要关隘。”
“不怕三位将军笑话,本来郡守的命令是让我等马城守军相机退守居庸关。那里易守难攻,据而守之可以拒胡狗进入中原腹地。”鲜于烈不无庆幸地说:“这下你们来了,我才放心呀!”
居庸关外是好大一片土地,之前有许多村落,在近十年来不是被外胡祸害,就是迁入居庸关内。只有一些散落的猎户,也是多半生活在山林中。
在上次鲜卑二十万兵马侵犯幽州时,居庸关外最后一批汉人居民也迁移了。上谷郡郡太守的这个命令也无可厚非。
“这郡守是个鸟官,那有这么大一片地方可以弃之不理呢?”张飞呲牙咧嘴地说:“不行,下次去沮阳城我要找这鸟官理论理论!”
在张飞的认知中,就算是不毛之地也是大汉疆土,岂能容外胡指柒。就算我荒废于此,别人也不能侵占。强汉只所以强,就是类似有张飞这样心气十足的汉人。强得理所当然,强得就是如此。
“别扯淡!难道明知打不过也要硬上么!”颜良见鲜于烈面现难色,不由瞪了张飞一眼说:“公子说过,人存失地,人地皆存,人失存地,人地皆失。”
“妙!”鲜于烈也无心计较张飞说他上司,而是双眼放光地说:“逍遥侯神人也,从这十个字中就足见其雄才大略也!”
“有这么神奇?”张飞三人不约而同地问,其语气却与有荣焉本就如是的味道。
“就有这么神奇!”鲜于烈挥看手说:“这叫战略眼光,不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通盘考虑,以全局胜利为目的。”
鲜于烈不仅仅是幽州鲜于家族重点培养的人才,更是给别人灌心灵鸡汤的高手。张飞哥仨在上次马城血战时,就对鲜于烈有好感。这下一顿忽悠,好感度更是刷刷上涨。
“不开玩笑,我和刘侯爷是神交己久,恨不得见见真人,有许多问题需要请教啊!”鲜于烈有点感叹地说:“刘侯爷是我幽州的大才!”
对于张飞哥仨来说,说刘备好话,比夸奖他们自己更让他们开心。在鲜于烈投其所好的猛侃中,真是宾主尽欢好不开怀。
“鲜于将军,我守左营,文将军守右营,颜将军协助你守城。我们相互照应,互为犄角。你认为如何?”在大家都吃好后,张飞再次进入正题。
“甚好,我们同心协力何惧胡狗之有!”鲜于烈附议道:“就有劳三位将军了。”
张飞和文丑把颜良留在马城,就告辞而去。回来军营,两个家伙都广洒斥候,准备好好休息一夜。是夜无话,也风平浪静。
……
在距马城约五十里外,有一片连绵的营寨。正是鲜卑单于宇文牛率五万人马,北匈奴呼延怀率军二万在此安营扎寨。
“宇文将军,马城的援兵已经先我们一步而至,不知下次一步我们该如何做才好?”呼延怀把宇文牛召至自家主帐,说是商议,语气和姿态却是居高临下的傲慢。
呼延怀在杂胡面前一直自觉高人一等,甚至就没把杂胡当人。在呼延怀眼中,就算鲜卑的单于也不过只个傀儡,是个木偶。
“呼延大人,一切由大人决断!”身为鲜卑部落的新首领单于的宇文牛,却奴颜媚骨地卑躬回着话:“大人所指,就是我鲜卑之兵锋所向!”
宇文牛何尝不知道自己是炮灰,宇文牛又那里想沦为炮灰。可是北匈奴的凶残让他心有余悸,草原上的草还是通红一片呢!
“嗯!”呼延怀满意地点点头,斜眼看着宇文牛说:“实话告诉你吧,这次犯幽并凉三州边境只是我匈奴帝国对汉室的试探之战。是为了日后我匈奴帝国剑指中原而铺路。听说汉室近年天灾**,民不聊生,暴乱四起。不试探一下又怎么知道汉室到底还行不行。”
呼延一族是匈奴帝国的王族血脉,那怕流亡至极北之地,也以匈奴帝国自称。虽然说有点夜郎自大,但是在没有自己的文字文明传承之下,也算殊为难得。
这也是北匈奴与一众杂胡的区别。心气不同,表现就不一样。身为帝国遗孤,多少还有残存的帝国意志。非汉即胡,这是曾终匈奴帝国的口号和做法。
“呼延大人,就算汉室纷乱,幽并凉三州都有强军镇守,我们也只能干瞪眼呀!”宇文牛眼珠儿一转说:“万一我们兵锋压境,让汉室国内的矛盾转移了就反为不美了。”
“不错,不错!”呼延怀对宇文怀这说法点了个赞。然后语气一转,有点杀气腾腾地说:“三州边军会调动的,汉室会有崩塌的一天,这个我匈奴帝国自有计划。你只需听命行事就可以!”
“诺!”宇文牛不敢再说什么,恭声应喏之。
“今夜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会会马城的汉军,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呼延怀一边说,一边把内气外放境界的威势尽情散发着。
呼延怀是北匈奴为数不多的内气外放境界的强者,更是达到了内气外放的巅峰状态。号称北匈奴第一高手也算实至名归。宇文牛就感受到无尽的压力,鲜卑部落就没一个内气外放的好手。
……
第二天,晴空万里,正是两军交战的好日子。马城的守军和城前两个营寨的汉军,都收到了鲜卑和北匈奴混合军将即至马城。
张飞和文丑各率三千精兵出营寨列阵以待,与马城形成三角之势。
随着一片尘起灰扬,随着阵阵清脆的马蹄声,黑压压的步骑混合军出现在马城城前。鲜卑五万兵马在前,北匈奴两万兵马在后。
前军之中的鲜卑单于宇文牛见马城旌旗招展,马城两边前头还有两营寨,也不敢轻敌冒进,在马城前一块空旷之处停军列阵。
“马城的汉军听着,我乃鲜卑单于宇文牛,闻汉室纷乱,今率大军前来救汉室子民于水火之中。”宇文牛在麾下部众列阵完毕,驾马越众而出,执鞭直指马城城头用憋脚的汉话叫嚣着。
“识相的,快快打城门伏地乞降,可饶尔等一命。不然待我攻破城池,必鸡犬不留,到时悔之晚矣!”宇文牛惯例性威逼利诱一番。
“笑话!”城头的鲜于烈冷冷一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城下的宇文牛,高声喝道:“我大汉的事,我大汉的子民,什么时候轮到你等化外之蛮夷指手划脚!”
“和胡狗讲什么道理?”鲜于烈身边的颜良嘟囔着,扯开鲜于烈,声如奔雷:“要战便战,要么就滚!敢犯我大汉,你去死吧!”
“你,你!”宇文牛被颜良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了半天才说:“你有本事出城来斗将,让你见识下我鲜卑的勇士厉害!”
“好!”颜良对鲜于烈交待几句,转身就走下城头,翻身上马,打开城门,仅着左有张飞右有文丑压阵,带着五百亲卫就施施然走出马城。
颜良命五百亲卫扛着颜字大旗列队于城门口,自己驾马来到两军阵前,抬刀指着宇文牛道:“我乃幽州白马将军麾下校尉颜良,尔等谁来送死?”
“哇哇呀呀!”宇文牛被颜良的目中无人气得哇呀乱叫,手执马鞭环视己方阵中诸将说:“谁给我宰了对面叫颜良的汉将,赏肥羊二十只。”
还别说,在鲜卑部落中,最值钱的就是牛羊。一般人家的所有也就十只牛羊左右,二十只肥羊是一笔不轻的赏赐。可问题是,颜良可是内气外放境界的好手。二十只肥羊,少了点。
“我来!”只见一个执着大斧的粗壮汉子,拍马出阵,向颜良冲出,一边大叫:“汉将颜良听着,我乃宇文单于帐下,宇文十虎之一宇文一是也!”
宇文牛族中有十个勇猛善战的勇士,都是练气成罡境界。为宇文牛一统鲜卑诸部立下了汗马功劳。宇文牛因其功,重赏厚封之余,还赐其名以一到十。好记也易记。
宇文一一边说,一边向颜良奔去,双手执斧举得老高,欲一斧把颜良连人带马劈为两半。
颜良也不答话,也不见作势抵挡,就那么坐在马上左右轻轻摇晃着,心中却吐槽:“这是多没文化,还宇文一,为什么不叫宇文二呢?真是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