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花雷豹刚说完大话,一个声音在花雷豹耳边如炸雷般响起。只见吕布右手执方天画戟,左手握住缰绳,驾马从一个山丘后走了出来。
“他就是并州飞将吕布!”花骨朵有点惊恐地向花雷豹说,一边有如习惯般向后倒退了几步。
“你就是并州飞将吕布!”花雷豹越众而出,有心仔细打量下传说中勇不可当的并州飞将吕布。花雷豹说的是半生不熟的汉话,不过语气中轻视和不屑一顾是人就能听出来。
“正是!你也报个名号,免得做个无名之鬼!”吕布本来就是心情佳欠,这是对比造成的伤害。正巧又听到花雷豹说要把自己砸成肉饼,这还得了!从来只有吕布砍人,花雷豹已被吕布视之为死人。
“无名之鬼!哈哈哈哈!”花雷豹看了眼身后一千剑拔弩张的儿郎,不禁仰天大笑,胆气十足地道:“我乃羌胡王乌力北麾下羌胡第一勇士花雷豹是也!你死了之后可别忘在阎王爷那儿告我!”
吕布已卯足了劲,而表面上却云淡风轻地说:“花雷豹是吧?那么你应该还有兄弟叫虎龙狗啥的吧?都在么?”
“你怎么知道?不在!”花雷豹一忡,还真别说,这家伙确实有两个同胞兄弟,一个大哥叫花雷龙,一个二哥叫花雷虎。没有叫花雷狗的。
“哈哈!一起我正好都宰啦!”吕布狂笑道:“出招吧!有什么厉害的绝活都使出来,以后就没机会了!”吕布说完,催马向前。
这就是吕布,狂妄而自负,喜欢哗哗,让对手全力施为。也可以说是大气和自信,吕布从来都认为自己可以把对手砍死!常常也确实如此!
而关羽正好相反,从来不逼逼,只要你在敌方阵营中,就是一刀就劈来,抵挡不住的都会死。和吕布相同之处就是自信,关羽也一直自信一刀可以砍死对手。就目前而言,关羽一刀下去还没活口。
花雷豹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他不敢相信吕布单枪匹马面对自己及所部一千余众,不是选择逃避,而是挑战!
单人破军,这个人不是傻得可以,就是自我膨胀过头了。最少在花雷豹的认知中,个人力量不可就挑战千人编制的精骑。花雷豹认为吕布是不知死活。
“儿郎们,给我掠阵,看我砸死这个狂妄的并州飞将吕布!”花雷豹自持勇力,紧握一对带刺的流星锤,准备单挑吕布,以证自己羌胡第一勇士之名。
吕布驾马在对离花雷豹十步之处停了下来,冷冷地笑着,方天画戟横放在身前,就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态等花雷豹出招。
花雷豹见状,气不打一处来,舞动流星锤就是脱手一锤向吕布面门砸去。流星锤带着劲风和花雷豹的怒气杀意有如奔雷般咆哮!
花雷豹的流星锤是属于独门武器,两头是带刺的镔铁圆锤,中间是由精铁链相连。可以当锤砸,又可以当暗器用,常常达到出其不意的攻击效果。
吕布看着如流星般袭来的流星锤,恍若未见,没有半点反应,当流星锤快砸到马首时,才轻抬右手,单手舞着方天画戟,对流星锤轻轻一点。快速运动的流星锤似乎碰上了铜墙铁壁,再也无法问前移动半分。
“咦!果然不愧是并州飞将吕布。”花雷豹暗叫一声,“嗖!”的一声收回了脱手而出的流星锤,随即舞动双手,全力全开地又是一锤向吕布砸去。
这一锤带着比第一锤更为凌厉,带着呼啸的劲风和无尽的杀意,连流星锤都幻化为一只张牙哮喘的豹头向吕布咬去,甚至连锤边的空气也开始沸腾滚动。
“这才有点意思!”吕布斜视着滚滚而来的流星锤,在马上坐正了一下身形,不敢托大的双手握住了方天画戟。
当流星锤奔腾到吕布头顶上方之时,吕布才动,双手举起方天画戟,划着弧形刺向了流星锤。流星锤有如遭了雷击,就定在吕布头顶上方一动不动,流星锤的锤端铁链被挂在了吕布方天画戟的分叉小戟之中。
“啊!”的一声惨叫,花雷豹的一双手掌鲜血淋漓,两个手掌的虎口已经裂了开来。花雷豹惨叫一声后,就咬紧牙关,奋力地想拉回流星锤!可是拉了好几次,挂在方天画戟上的流星锤就如生根了一般,没有半点动弹和反应。
当花雷豹惨叫之时,他身后的一千羌胡骑兵蠢蠢欲动,准备围攻吕布。花雷豹拉了几下没反应时,已有不少羌胡骑兵张弓搭箭,瞄准了吕布一人一马。
吕布对此视而不见,突然舞动了一下方天画戟,流星锤脱离了方天画戟上的小戟,旋转着向花雷豹飞去。吕布一边高叫道:“就这样,去吧!”
在吕布话音中,流星锤以超音速的速度向花雷豹飞去,“滋滋”声中,连空气也燃烧起来,流星锤开始带着黑烟运动!
“不好!”花雷豹是玩流星锤的高手,自然知道这带着黑烟而来的流星锤是什么情况。如果说花雷豹扔出的流星锤是手雷是炸弹,那么吕布扔过的流星锤就是高射炮中的炮弹是导弹。
花雷豹松开双手握住的流星锤铁链,不顾一双手掌血肉模糊,弯腰矮身向马背上伏去。却不料流星锤以摧枯拉朽之势轰碎了马头,砸碎了花雷豹的头颅和胸腔。
谁也想不到号称羌胡第一勇士的花雷豹惨死在自家兵器流星锤之下。因为流星锤带刺,花雷豹的上半身已经支离破碎不成形状。
“射!射死他,为花将军报仇!”躲在人群中的花骨朵见才交手两合就被吕布砸死了的花雷豹,恶恨恨地指着吕布高声下令。
花骨朵一声令下,同仇敌忾的羌胡骑兵瞬间就射出了第一箭,近千支箭羽如移动的云朵一般向吕布罩射而去。
所有的羌胡骑兵都以为吕布会用方天画戟格挡或扭头就跑,已经有不少羌胡勇士准备驾马追击。却见吕布并没有舞动方天画戟格挡箭矢,而是不退反进。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吕布一人一骑在箭雨中轻松写意地向前移动。吕布就这么在箭矢之空隙间游走前进。对于吕布而言,这箭雨实在太慢太没劲!
“射!再射!射死他,射成刺猬!”花骨朵如见了鬼一样大喊大叫。实在是吕布的表现已经超过了花骨朵之前对吕布之勇的认知。嗯,应该说吕布的表现已超过正常人类的范畴。
然而不等羌胡骑兵射出第二箭,吕布已一人一马撞入羌胡骑兵的阵中。一时间只见戟影翻飞,伴随着残肢断臂。吕布有如来自修罗地狱的魔神,当者即死,遇者即亡。
“砍死他,剁死他!”花骨朵一边远离吕布的攻击范围,一边命令身边的羌胡勇士们围攻吕布。花骨朵期望以人多的优势堆死吕布。
可惜羌胡勇士再多,也不过是飞蛾扑火,甚至挣扎的动作都没有,就被一闪而过的戟影带走了生命。
随着吕布一路冲杀,留下一地的尸体和悲鸣的战马。羌胡骑兵终于崩溃了,那怕花骨朵在一边催战督战,也纷纷掉转马头夺路而逃。
“诶!”花骨朵叹息了一声,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不再发号施令,而是和所有羌胡将士们一样,掉头就跑。
吕布忘情挥舞着方天画戟,也不知砍杀了多少羌胡人。直到突然一空,吕布才知道羌胡骑兵组团逃跑了。
羌胡骑兵这时无所谓断尾求生,那些断后的都是没来及跑的倒霉蛋。也正因为这样无组织无纪律,才是吕布敢单人破军,以一挑千的根本原因。
吕布在砸死花雷豹之后,也是自持要跑谁也拦不住的心事,试试以一挑千。结果不用说,吕布成功了,直杀得这支千人骑兵崩盘。
又是因为吕布才一人一骑,羌胡骑兵要跑,吕布也没好办法。这时吕布的坐骑还不是赤兔马,再者而言,之前魏续的话也起了作用。万一追上去有个好歹,不值当!
这队羌胡骑兵是新组建的,彼此之间还在磨合和协调,就被吕布杀了个魂飞魄散,算是彻底废了。这队羌胡骑兵经此一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最顶级骑兵。
不过怎么说呢?不管是羌胡,还是鲜卑,又或是乌桓和丁零,除匈奴外皆称为杂胡,杂胡就没出过最顶级的骑兵。换而言之,杂胡就没出现过军魂军团。
嗯,就算是这样,这队羌胡骑兵的骑射还是值得肯定的。就算是亡命而逃,就算是没有双边马鞍,也利落地反身对吕布射出了不少箭矢。
吕布勒马而立,擦了把脸上的汗水和飞溅的血水,看了眼纷纷跌落于马前的箭矢,裂嘴一笑。
吕布一边笑,一边拿出自己五石宝雕强弓,张弓引箭,大叫道:“别跑,我教你们射箭!”
“咻!”的一声,一只利箭伴随着吕布的声音,以比声音快数倍的超高速度向羌胡逃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扎去。
花骨朵在人群中闻声,转头一看,不禁亡魂大冒。吕布射出的这一箭矢,正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朝他而来。嗯,花骨朵这货就处于人最多之处。
花骨朵也不顾快速奔驰的战马受不受得了,双手紧拉缰绳,两股紧夹战马,整个连人带马向左边一倾斜。“咔嚓!”一声,战马前肢关节直接折断,战马跪地而倒,花骨朵被狠狠地摔在马前。
花骨朵不顾鼻青脸肿,全身酸痛,以防被马踩踏又连打了几滚,才狼狈地爬起来。花骨朵抬头就看见一串冰糖葫芦,不,是一串被吕布利箭穿着的人。
花骨朵知道,自己不是不管不顾地扭转方向,这一串中就有自己。花骨朵定了定神,再无他想,也不觉得身体不利索,抓住一匹无主的战马,翻身而上,伏下身子,催动战马,再也不回头地向前狂奔。
此刻的花骨朵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远离大汉,远离并州,远离五原郡,远离吕布!嗯,永远也不要再回来,永远!谁都没料到,这个叫花骨朵的家伙,从此以后真的没再踏足大汉境内。
应该说人的潜能无限,花骨朵凭着信念,以伤痛的躯体,竟然很快冲到了逃跑队伍的前头,彻底安全了。
“才射杀七个!”射出一箭的吕布有点不满足地嘟囔着,又抽出三支箭羽,再次张弓引前,还是叫道:“别跑,我教你们射箭!”
“嗡!”的一声,三支离弦之箭呈品字形向不再向后射箭的羌胡骑兵追去!这三支利箭一点也不比刚才射的那一支利箭慢,甚至隐约间越来越快,快到箭头闪烁着火花。
一个,两个,每支利箭射穿一个又一个,终于每支利箭在分别射穿射死九个羌胡骑兵之后,彻底成了粉未消散在空气中。
看着同伴们尸体上冒着黑烟的焦糊箭孔,整个羌胡骑兵的速度强行提上了一截。就是比起幽州白马将军公孙瓒麾下的神速白马义从也不遑多让!很快逃亡的羌胡骑兵消失在吕布目光中。
“打完收工!”吕布望着羌胡骑兵消失,收了方天画戟和弓箭,拍了拍手,口里念叨了这么一句。吕布念叨完之后才反应没人善后。这么多战利品,尤其是战马,不要就太可惜了。
马是通灵的,战马尤是,每当主人阵亡,战马都会在主人身边或附近久久不会离去。甚至有宝马会驮着主人的尸首往回走。
“将军,将军!”魏续的焦急呼叫声正好在这时响起,很快魏续率着三百余骑出现在小山丘之上。
“在这里呐,别鬼喊鬼叫啦,赶快下来打扫战场!”吕布运气大叫,声音浩浩荡荡传遍了五原边境。
话说吕布交待魏续一声后,就驾马漫无目的乱窜。魏续在队伍稍作休整后,就率部向吕布消失的方向随尾而来。
凭着吕布一人一马留下的痕迹,凭着丰富的侦察经验,魏续等人一直在吕布的后头。出于对吕布绝对实力的放心,出于留一点时间和空间让吕布思考人生,魏续率部慢悠悠地跟缀着。
直到吕布射出最后三箭时,魏续隐约听到了吕布的声音,才加速寻来。魏续等人错过了一场好戏,却看到了毁人三观的现场。
“这,这是将军的杰作?”那怕自认为再熟悉吕布不过的魏续,也有点被再次刷新对吕布认知,不由有点小结巴地说:“莫斩杀五百胡狗!”
“除了我,还有几个战友!”吕布拍了拍胯下战马,挥了下方天画戟和抖动了一下弓箭说:“杂胡罢了,你去清战下就知道。”
“诺!”魏续恭敬地应诺,随之指挥众人打扫清理战场。吕布则驾马找个地方休息等候去了。
“胡狗尸体清点后集中烧喽!兵器和战马都不要遗漏,草丛中都要搜!”魏续十分兴奋地嚷嚷着。
“魏将军,没死透的胡狗和死伤的战马呢?”一个士卒见有羌胡人还在呻吟,不由有点为难地禀报。
“你傻呀!只有死了的胡狗才是好胡狗!”魏续一边伸手作抹脖子状,一边吞了吞口水说:“红烧马肉也不错,死伤的战马也都带回去!”
这个年代在战场上受重伤,基本上是必死无疑。并不是每支兵马都有经华佗和刘备培训过的随队军医。魏续的处置虽然说不人道,但是是正确的。
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不外如是。没见执行命令的将士并不见犹豫和不忍,一边休息的吕布也没反应。战场无情可见一斑。
“禀魏将军,杀敌五百三十六人,获兵甲箭矢五百套三十六套,战马五百匹,其中死伤马匹三十六匹。”不大一会儿功夫,战场都清理打扫完毕,有士卒向魏续禀报。
“好!”魏续看了眼堆积如山的尸体和各种残肢断臂,断然道:“点火,准备撤离!”
这里已经出了大汉边境,属于羌胡的势力范围。魏续不是吕布,没有单人破军的勇力,也没有以一挑千的实力,更没有单枪匹马勇往向的胆气。安全第一,小心使得万年船才是魏续的作风。
伴着阵阵马蹄声,一股带着烤肉味的浓烟升起,飘满了并州边境,久久不曾散去,久久不能散尽。让本已荒芜的边境更加荒凉和阴霾笼罩。
……
羌胡部落,羌胡王乌力北所在的最大营帐中,传来一阵阵东西破碎的声音,以及有如野兽般的咆哮!
紧接着鼻青脸肿,有幸逃得小命的花骨朵,连滚带爬地从营帐中狼狈不堪地窜了出来。这家伙张了张口,叹了口气,什么也没再说地默默地,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一千人的队伍出去,就侦察下敌情,却剩下四百多点,一半不到的残兵败将回来。你还告诉我敌人就一个,羌胡王乌力北死活都有点不相信。
上次北匈奴小队百余人被团灭,好歹还砍死了对方五十人。一比二的战损,羌胡王乌力北还是可以接受的。一汉当五胡,不仅是大汉的自豪,更是杂胡的阴影。双方都不曾忘记忘却。
羌胡王赶走了花骨朵,又砸了营帐内所有能砸的东西,才气呼呼坐下生闷气。半响之后才向帐外叫道:“把花雷龙和花雷虎传来见本大王。”
帐外的侍卫闻言,应诺一声连忙小跑而去,还有几份庆幸可以暂时不受池鱼之祸,再不济也可以让找来的人挡一挡不是。
由此可见羌胡王乌力北就是个脾气不好,还易迁怒手下的货色。这样的人怎么说呢?得势不饶人,失势就会众叛亲离。墙倒众人推,这种人会死得很快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