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公,别来无恙。”荀攸通过关系来到了卢植所下的洛阳狱中,面见了卢植。
“荀侍郎?”卢植一副无悲无喜的神态,卢植不明白荀攸受谁所托而来,自然不肯多说什么。
“卢公且勿多心,我受逍遥侯所托而来。”荀攸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没发现什么意外,才小声地说:“逍遥侯遣派康成公之弟子孙乾和典韦为使,为卢公谋求青州牧一职。不料因时间参错,以致卢公受了牢狱之灾。”
刘备曾交待孙乾在洛阳若有疑难,尽可去寻荀攸叔侄。荀攸叔侄也在尽力而为。所以荀攸说自己受逍遥侯刘备所托也没错。
“玄德有心了,嗯,荀侍郎也有心了,谢谢!”卢植神色缓和了许多地说:“一群阉人还不能把我如何,荀侍郎的意思是?”
不说卢植乃当世大儒,就是在九江郡之政绩,十常侍也不敢下死手。再说卢植的人脉关系可比历史同期强大得多。除了十常侍集团,各大世家都会给卢植一个面子。
“阉党确实不能把卢公如何,可是卢公在这洛阳狱中也不妥吧?”荀攸顺着卢植道:“卢公对青州牧可有什么建议?”
“青州牧?没兴趣!真要打黄巾军我就不会呆在扬州九江啦!”卢植有点心灰意冷地说:“我现在只想回家,只想回家。”
卢植说着,脑海中浮现卢夫人抱着儿子卢敏翘首以待的情景,不由有点心急如焚地说:“荀侍郎,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只希望快点与家人相聚。”
人生之中的际遇真的难以言说。此刻的卢植就是冰火两重天之遭遇。在九江郡兢兢业业,政绩斐然,一回到洛阳,连圣上都没见到,就被下了洛阳狱。也难怪卢植心灰意冷,只想回家,再无他念。
荀攸很能理解这种心情,咬了咬了牙槽说:“卢公宽心,不出十日,卢公必能与家人相聚。只是!”
“只是玄德谋求的青州牧将无缘了是吧?”卢植笑了笑说:“荀侍郎难道不知现在并不是入手青州的最佳时机?众矢之的,只会适得其反。”
“我明白,卢公且安心稍候!”荀攸施了一礼,退出了洛阳狱。
……
“好几个狗奴才,也不怕喝逍遥侯的贡酒会做恶梦?”灵常刘宏大发雷霆,把张让几个当头大骂。
“陛下,奴才不敢呀!”吓得张让等人连忙跪伏于地,辩解着道:“奴才等都是为了陛下呀!”
“不敢,这边怂恿朕关了卢酸,那边把逍遥侯的人隐而不报。你们想干什么?”灵帝刘宏瞪了一眼道:“朕这里没酒了不知道吗?”
“陛下,卢植一毛不拔,此风不可涨。事关西园大事,奴才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张让一副为君分忧的神态说:“逍遥侯的人么,奴才只想多榨点油水罢了。”
“算了算了,朕也不怪你们。把卢植放了,听人说这卢酸只想告老还乡,就由他吧!”灵帝刘宏挥了挥手,有如赶走个糟老头一样。
灵帝刘宏也是够可以的,之前挥手赶走个大儒蔡邕,如今又放走一个大儒卢植。这孤家寡人也名副其实了。
“那卢植的五千兵马和青州牧一职应如何处理?”张让扯了扯嘴说:“卢植出狱该有点表示吧?”
“逍遥侯把买青州牧的钱保卢植及收编其五千部众。”灵帝刘宏略有不耐地说:“就这样吧,赶快把卢酸放了。青州牧一职再卖,价高者得。”
“嗯,对啦,立刻把逍遥侯上贡的酒送进宫来!”灵帝刘宏恶狠狠地说:“若有短缺,从你们俸禄中扣除!”
……
洛阳城外的兵营中,典韦受荀攸叔侄所遣派,来面见卢夫人,以安众人之心。典韦曾见过卢夫人,也只有见到典韦,卢夫人才相信刘备出手了,也才会真正安心。
“恶来,在这里能见到你真是太好啦!我才放心呀!”果然,卢夫人一见到典韦,愁眉才稍见舒展地说:“夫君怎么样啦?”
“夫人!”典韦行了个大礼,才说:“我受公子之托,陪公佑前来洛阳为卢公谋求青州牧一职。不料卢公已受陷入狱。好在有荀氏叔侄为之周旋,卢公不日即会出狱与夫人团聚。”
“好,好!”卢夫人高兴得团团转地说:“我不稀罕什么青州牧,只要夫君平安就好。待夫君回来,再也不当什么官职,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夫人,我回来了!”没等典韦回话,卢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让夫人受惊了,是夫君不好!”
卢夫人闻声,已经小跑过去迎接卢植,一见卢植,就不顾旁人猛扑进卢植的怀中,捧着卢植的脸,梨花带雨地说:“夫君,你瘦啦,夫君,你回来了就好!”
“夫人,我回来啦!”卢植轻拍卢夫人的粉背,安慰地说:“别哭啦,去收拾下,我们回家。”
卢夫人擦拭了一下泪眼,向其他人福了一福,才款款而去。在场的除了典韦,还有接卢植出狱的皇甫嵩等人。
“子干兄真的隐退?”皇甫嵩不无叹息地说:“子干兄在九江郡的作为我们有目共睹,子干兄一去,大汉将失一栋梁之才呀。”
如果单论领兵作战,皇甫嵩也许不怂仼何人。但是军略政略相提并论,那么当今天下也只有一个卢植卢子干,两者同样出色。
“义真兄,我不归隐又能如何?性格决定命运,我可不敢再去洛阳狱中体会遍体生寒的感觉。”卢植苦笑道:“你和公伟兄不也被撸了么!”
“子干兄一去,吾道孤也!”皇甫嵩无奈地说:“若人人退避,阉党气焰更会嚣张,于之奈何?”
“阉党气焰再嚣张,也只是一时之势。当今天下大势到底如何?义真兄不比我更清晰!”卢植笑道:“洛阳乃至司隶一带,真能决定天下大势或天下人的命运?”
皇甫嵩默然,有些话是真不敢接,有些事实也必须心知肚明而不能宣之于口。卢植现在是白身一个,有天下大儒这一层皮,说破天也没谁计较。而皇甫嵩就不能,那怕皇甫家是骑墙派。
“卢公好!”典韦这时才抽空见礼。
“恶来好,辛苦了!”卢植对这个弟子刘备的保镖十分满意。一点也不见外地说:“恶来,你替我跑一趟荀府说声谢谢。然后带孙乾等人过来,跟我一起回幽州。争取年节在家过才好!”
“喏!”典韦恭敬地应喏而去。至于皇甫嵩等人,典韦视而不见。
“这个可是逍遥侯的保镖,双戟猛典韦?”皇甫嵩不无羡艳地问。皇甫嵩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典韦这类高大威猛,又心眼实充的傻大个。
对于兵家大佬皇甫嵩和卢植心中,只要听话的,不要太聪明自作主张的。典韦之类就是他们的最爱。
“是啊!”卢植瞄了眼典韦的虎背说:“当年玄德出幽州就遇上了恶来,这一跟就是十个年头,也是他们的缘份,强求不得呀!”
皇甫嵩和卢植只是羡慕刘备有个好保镖。更不知典韦在三国群英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那里是强求不得,简直是可遇不可求。
嗯,就此一家,别无分号。在这汉末天下也就没有比典韦更好更猛更酷的保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