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看着一众为自己着想的兄弟,大有不虚此生之感。刘备也知道就凭自己众人,如果说全力全开,五十万黄巾军也是可以打一打的。说不定一如历史中可以快速解决青州之围。
“谢谢各位兄弟,备何德何能呀!”刘备站起身,向众人行了一礼道:“此生有各位兄弟相随相伴,吾决不轻言犯险。不过吾有几个理由,大家先听听再说可好?”
“玄德不妨说说看!”公孙瓒算是与刘备相交日久,知道这师弟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没有十足理由断不会夸下海口。
刘备从怀中抽出一物道:“师兄,就凭此物,小弟可以全身而退。何况有恶来护卫,谁又可以伤吾分毫?”
刘备拿出来的是当年张角认刘备为师叔时所赠的独门令牌信物。也许这令牌不能保证如今所有黄巾军听命行事,但是对包围青州城的褚燕和张牛角等人绝对管用。
公孙瓒等人见刘备有此奇物,反对也就不这么强烈。不过要心大地就此让刘备带典韦去,那是不可能的!万一有什么呢?该找谁讲理去!
刘备看见大伙还在犹豫,死活不松口,笑了笑道:“这只是保命用的。吾和这褚燕还有一面之缘,彼此有点香火之情。就算谈崩了,也不致于无法收拾。”
刘备又讲了下几年前褚燕奉张角之命至涿县采购之事。至于说张角认自己为师叔之事自然不会说啦。没事找事的事,刘备是不会干的。
“再说大点吧,吾何尝不是为了减少生灵涂炭。用一座坚城换一家人活命,褚燕应该难以拒绝!”刘备自信满满地说:“咱们换位思考下,黄巾军围青州城到底为了什么?”
应该说刘备的决议有点自私,根本没考虑满城黎民。除了说同情和支持黄巾军,除了说完成一种誓约。主要的是寄望于这时的黄巾军还没忘本,还有一点初心本意。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小弟们也不再拦阻。不过咱们约好,大哥进黄巾军营寨多带几个人,再以半个时辰为期。”关羽丹凤眼全开地说:“半个时辰大哥没出来,那么小弟这条命不要也必斩绝这天下黄巾贼!”
“好!大哥答应!就以半个时辰为期!”刘备自然不会拂二弟之意,点头道:“至于人就不需要多,人多反而不好办事,有大哥和恶来足矣!”
在众人略有担心的目光中,刘备会后就骑着青骢马带着典韦向青州城而去。
……
青州城内,太守府中,龚景正在独自伤神。龚龙一行人出城而去,龚景在城头可听到了黄巾军营寨中的打杀声,至于具体如何他不知道,不过从黄巾军的反应,他推测龚龙一行应该遇难了。
“父亲大人,不知为何烦恼?可是为了子雨哥哥而担心么?”一个生得粉妆玉砌的小女孩端着一杯热茶递给龚景,小红唇轻启道:“还是为了城外的蚁贼?”
“仙儿!”龚景抚摸了一下自家大女儿龚仙的秀发,有点儿愧疚地说:“仙儿已经不小了,爹问你,如果城破了,爹战死了,你该怎么办?”
龚仙一听,美目立刻通红,却异常坚定地说:“仙儿一定会保护好弟妹及娘亲们!”
应该说经历大事更容易让人成长。龚仙今年才十三岁,却懂事得让人心碎。龚仙从小就饱读诗书,又生得如小仙儿一样,一直是龚景的掌上明珠。
“嗯,仙儿真乖!爹相信你!”龚景从女儿这里获得了莫大的信心。女儿才十三岁都不惧,自己又何惧之有?为了家人也必须一搏!
……
青州城外,黄巾军营寨中,有人正向渠帅褚燕禀报。说有两个人点名要见褚燕。
“哦!有两人在营门外点名要见吾?”褚燕一甩铠甲,一片叮当作响,带着数名亲卫向营门而去。
“恶来怕吗?”刘备骑在马上,侧头问典韦道:“你觉得公子有点轻率了吗?”
“怕?公子都不惧,俺何惧之有!”典韦咧嘴一笑,抓了把头发说:“轻率?是有点!五十万人啊,俺打得过也得累死!就是三将军要宰五十万头猪也得费不少功夫吧!”
“恶来言之有理,所以凡事不可硬拼。在没有碾压的实力时,必须智取!”刘备似乎有点自言自语地说:“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呀!”
典韦继续傻乐,并没有答腔,心中却对刘备所言甚是费解。不战又怎么屈人之兵?不懂啊不懂!
“逍遥侯刘备!”褚燕眼力甚好,还离营门很远就看见了刘备两人。他万万没想到了是刘备点名道姓要见他,不由心中暗叫一声。
如果说褚燕最不想面对汉兵汉将中的人是谁,刘备无疑排首位。除了说刘备与张角之间的关系让褚燕顾忌,最主要是褚燕对刘备很有好感。
不否认逍遥醇酿是好东西,也不排除当年刘备对褚燕的热情是原因。就是刘备用性命保下五万余黄巾军,也让褚燕心存感激。褚燕从来是个有情有义有担当的汉子。
“褚大哥,好久不见!”刘备一如当年,亲热地叫唤道:“一别经年,真是岁月悠悠,褚大哥风采更胜往昔!”
刘备这话还真不是客套。褚燕本就相貌堂堂,尤其在手握重兵之时,更有一种神采飞扬天下在握之霸气!势可养气,权可造势,还真不是开玩笑。
“侯爷好!”褚燕伸出双手,施了一礼道:“侯爷更是气度不凡啦!请,请!”褚燕并没有问刘备为何而来,而是很自然地热情请刘备入营寨。
当刘备和典韦随褚燕来到主帐中,褚燕即屏退左右。典韦又杵在帐门外把风,保证蚊子也别想飞进来。
“侯爷可是为青州城而来?”褚燕并没有转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地说:“青州城可是吾囊中之物!”
“然也!”刘备也不废话,十分认真地问:“褚大哥可有攻城之法?如果说想困死青州城,黄巾军二十万人耗得起?”
二十万人,不说打仗伤亡,就是这人吃马嚼的,都会让后勤并没保障的褚燕头大心慌。不能快速攻城就食于敌,只有撒退或不战自乱两途可走。
“明人前面不说暗话,我军粮草确实有限。不过城内有我太平道信徒为内应,就在近几日会打开城门。”褚燕并没否认这点,还透露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哦!”刘备点点头,表示相信这说法,不过又道:“就算攻陷了这青州城又能如何?青州城里的所有又能解决二十万大军几日吃喝?”
“侯爷的意思是?”褚燕把握不定地问:“侯爷也知道,如今大势是箭已离弦,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都回不去啦!”
“褚大哥说得没错,黄巾军已经回不头。”刘备认真地说:“如果黄巾军不解决粮食的根本问题,全靠攻城陷地开仓放粮,或干脆一抢了之。那么前方是死路,是绝地,没有生还的可能!”
“侯爷认为吾黄巾必败?”褚燕脸色略有不豫地说:“如今天下黄巾军已占三分之一,无论人口或地方。”
“无根之木,镜花水月罢了!”刘备叹了口气说:“褚大哥应该心中比吾更清楚。如今部分黄巾军在干什么?在祸害自己呀,在祸害昨天的自己呀!没有根基,还不要根本,能有成功胜利的那天?”
褚燕不豫之色尽褪,有点力气被抽空似的软坐下来,带着些许期望地问:“多谢侯爷保全五万黄巾兄弟之情。还请侯爷指点一二,黄巾军明天该去向何方?”
“人不分贵贱,应该生来平等。人人该有起码生存的权力。黄巾军之所以抗争,正是因为连生存的权力也被剥夺。因为这点,所以吾才保下那五万兄弟。”刘备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至于黄巾军的未来,就当今天下形势来讲,任谁来掌舵也无法扳正方向。必败,最多是少死点人!”刘备肯定地说:“汉室大旗没倒之前,强兵良将犹存之际,黄巾军没有机会定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