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神会还有如此妥帖的安排,倒是让大长老费心了。”
“是啊,不过只是恢复体力,这样鲸吞呼吸,会不会损伤经脉窍穴?”
大殿内,众人望着鸣神图上的画面,议论纷纷。
在画面中,澎湃的灵晶之力几乎凝为实质,化作一**涌动的蓝色海浪,石台上的一道道身影时而在海浪中显出身形,时而有被海浪彻底掩盖。
仅仅是旁观,就让那些已经无缘高台的参赛者后悔不已。
澹台沧海颇为心疼地望着画面,解释道:“灵晶内的力量平和温润,即使体质较差,放开了炼化吸收也不用有任何担心。等到他们真气充盈完满,这些尚不能炼化的力量会留存在血肉之中,在他们修行进境之时,时时助他们感悟大道。。”
“诸位。”澹台沧海看向各方势力的代表人物,“这一次提供的灵晶数量几乎耗尽了岛上剩下的所有玄晶,为的就是希望能给这些年轻人多提供一分保障,三岛的诚意你们已经亲眼目睹,希望之后的秘境试炼,诸位能够同心协力,与我三岛共渡难关。”
“这是自然。”
众人见澹台沧海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皆出声表态。
但就在此时,却又一道杂音突然响起:“我不理解!”
澹台沧海寻声看去,见是人宗的长老余奇,眉头微皱,“余长老有何不解?”
余奇搀扶着一道身影走出,一脸恼怒地说道:“你们口口说着诚意,那这算什么,我人宗的圣子直接被断了一臂,就算现在已经接上,堵塞的经脉想要疏通也不知要耗费多少灵丹妙药,可谓是前途尽毁!”
“呼——”
澹台沧海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立刻反击道:“余长老,你难道忘了,是你们提议给比赛增加一些内容,也是你们答应了若是弟子受伤或是殒命,皆与我神会无关?”
“那又如何?”余奇单手扶着把脑袋垂到胸口不想见人的袁飞,另一只手则指向了站在嬴青这些人,“你们三岛即是主办方又是参赛者,看起来是没有替这些年轻人提供方便,但他们跟木青的关系作何解释?”
澹台沧海沉声道:“那是他们年轻人的友谊,余奇长老未免管得太宽想得太多!”
“哼!”余奇看向无极剑宗,说道:“道宗和无极剑宗的画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你们难道没发现,与木青这个年轻人的画面极少,他们总是有意无意地把他们这一行人的画面忽略,这不是包庇是什么?”
澹台沧海顿时怒了:“你在放屁!我若是正要包庇,为何我三岛只有澹台阳冰一个年轻人登上界望山,你最好给我道歉!”
“那是其他人都承担不了大任罢了,不代表你没有包庇!”余奇说道。
澹台沧海气得须发微微颤抖,若不是顾忌身份,早就冲上去撕烂了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老家伙的嘴,嬴青那些年轻人则根本就受不得这气,就要冲上前“理论”,好在都被拦了下来。
大殿内因为余奇的几句话,气氛顿时变得混乱压抑起来。
第一个出声替澹台沧海解围的却是祝玉山,他不屑地扫了余奇一眼,冷声道:“我也觉得沧海长老有所包庇,你人宗这个圣子做事不择手段,伤我祝家女,要论的话,把他交出来,让我一掌毙掉再说!”
祝玉山是祝家的戒律长老,身份地位仅在家主之下,这些年因为家主闭关,算得上是祝家明面上的第一人,而其修为境界更是触摸到了长生的门槛,完全不是余奇这种长老可以比拟,这种看似不顾规矩的话一说出来,余奇刚才的无赖气质顿时收敛了许多。
见祝玉山开口,有心和祝家结交的东方阔也立刻说道:“我不再多评价道
宗这些小辈弟子,就说你余奇,你这样蛮不讲理的样子,也难怪能教出这样既胁迫外人又算计同门的圣子!”
余奇脸色阴沉得可怕,回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折岩,心里也有些后悔,哪怕现在随便拎出一个受伤的道宗弟子恐怕都比拎出袁飞好。
想到这里,余奇嫌弃一般地将袁飞扔了回去,冷哼道:“就算袁飞行事有些偏激,但这跟他包庇木青一行人也是两回事。”
东方阔摇头笑道:“是两回事,但你要讲道理,就该按一套规矩来。你们之前明明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又拿弟子受伤说事,这不是言而无信?还是说你们道宗都觉得理所当然?”
“嘶——”
大殿内的其他人一时都对东方阔另眼相看,都说纯粹武夫的拳头厉害,但东方阔明显是嘴更胜一筹。
“好!”余奇不想再和东方阔多纠缠,看向上首一直没有开口的澹台定,行礼道:“大长老,我现在就只想求证一件事情,你们是不是通过给木青行方便的方式,让他照顾参加比赛的岛上弟子?”
澹台定注视着余奇,问道:“我们给他行了什么方便?”
余奇一愣,还是强撑着压力继续说道:“鸣神图上关于木青一行做了什么的画面极少……”
“那是因为沧海本事不济,看不透那位祭司小姐的阵法。”澹台定淡淡说道。
此话一出,澹台沧海颇为不自在地垂下了目光。
“怎么可能?”余奇声音里满是不信,“他是踏足长生的存在,而这古映荷不过才脱凡后期的境界,就算他对阵法一窍不通,但境界的差距是如此巨大。”
“差距之说从来没有一个恒定的标准,古小姐施展的阵法带着巫术的奥妙之处,沧海看不透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澹台定本以为这样解释已经足够,但见就连东方阔和苏思都面带沉吟,显然有些不信,无奈一笑,看向微生花。
微生花被大长老这么一看,就知道古映荷身上的秘密被他看穿了,这是想要她来说出来,但她把古映荷当做朋友,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秘密。
就在微生花危难之际,坐在她对面的古映秋突然出声道:“各位,实不相瞒,我妹妹已经在溪川城接受了巫族最后一位大巫的传承,她之前便是化凡巅峰,就算跌落境界,一些借助法宝施展出的手段恐怕远在现在的境界之上。”
“没想到古家竟然有人接受了大巫的传承……”
“她们不怕血脉中的天道诅咒吗?”
果然,当古映秋主动说出这等密辛后,大殿内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人宗长老余奇心里暗恼,也知道再纠缠下去没有了意义。
澹台定等议论声渐歇,开口道:“虽然各位与神会有过承诺,但只要你们还待在这里就依然是客人,神会会提供最好的资源,治疗这些参赛年轻人的伤势。”
“飞霁。”
“是。”
澹台飞霁出列,来到道宗面前,“需要立刻治疗的,随我退出大殿,到偏殿里接受治疗。”
余奇搞出来的一场闹剧,最终以神会的完美表现收场。
众人除了对神会的做法感到满意外,也开始对古映荷产生了关注。
只是有人很快就发现了奇怪的事,议论道:“这古映荷的手段连沧海长老都能瞒过,竟然没有出现在十人之列,这是何故?”
一时之间,原本坐在门口没什么搭理的古天和古映荷成了众人交谈的焦点。
有人向古映秋问道:“古大祭司,令妹既然不在乎名次,为何还要背叛你们古家,以朱雀城的身份参加比赛啊?”
古映秋目光微动,看向问
出此话的东方阔,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应该都听说了发生在北荒的事,我妹妹败在木青手上,从此之后发生了一系列的纠葛,甚至为了他……”
古映秋欲言又止,脸上还带着一丝恨铁不成的表情,顿时让众人脑补出了某些剧情,东方阔一拍大腿,啧啧称奇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哎……”古映荷露出一个你们能懂的郁闷表情便不再多说。
这让还没反应过来的一些人都去问东方阔。
东方阔说道:“这还不简单,木青和古家已经结仇,但古家的这位祭司却对木青生情,两相抉择之下,宁肯背叛古家也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再看现在的比赛,她时刻保护在木青身边,一枚灵晶也不取,可不是以红花之资,甘愿当一枚陪衬的绿叶吗?”
东方阔越说越觉得自己猜测得没错,突然转身就送出去一拳,又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的东方啸天无比地郁闷,“小叔?!”
东方阔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啸天啊,你已经输了,大输特输!”
东方啸天眼眶上的乌青加重,有些生气:“比赛我是输了,小叔不用提醒我。”
东方阔摇头道:“我说的不是比赛,我说的是感情。这个叫木青的年轻人,实力虽然暂时不清楚,但生得一表人才,最关键的是知道怎么让女子对他产生好奇。”
东方啸天睁大了眼睛,“你说是红岩……”
“还能是谁?”东方阔赞叹道:“这就叫欲擒故纵,这个年轻人实在不简单啊。”
不远处,祝玉山抬头看了一眼祝红岩所在的那方石台又看了一眼木青所在的石台,东方阔的话已经被他听了进去,再一想到木青最后做的这些事,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而在朱雀城的位置上,微生花听到大殿中的这些议论,担心地望向身边的叶韵,结果发现叶韵竟然还能保持平静,不免问道:“你这都不生气?”
叶韵无奈一笑:“木青和红岩姐不会有这种关系的。”
微生花见叶韵说得斩钉截铁,也不好多问,视线一转便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古映秋,不免眉头微皱,担心道:“那映荷呢?映荷和木青……”
微生花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因为叶韵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了一些。
叶韵沉默了片刻,说道:“古映秋这么说,大概是想要破坏映荷小姐的计划。”
“这样做怎么可能破坏映荷的计划?”微生花觉得头顶有些发痒,抱着叶韵的手臂,“小韵,这是什么道理啊?”
“哎。”叶韵苦涩一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映荷喜欢木青呢?”
“嗯?!”微生花睁大了眼睛。
叶韵继续说道:“这么多天相处,我也多少知道了映荷的一些性格,她似乎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和木青的关系,在她都还没有搞清楚之前,若是突然发现身边人都说她喜欢上了木青,她最可能怎么做?”
“那她一定会离开木青,和木青保持距离!”微生花总算明白过来,望着面前出落得越发美丽的容颜,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些心疼,“那、那小韵你打算怎么做?”
叶韵摇了摇头:“这是木青和古小姐两个人之间的事。”
“可是你才是……”
“所以我也不清楚该怎么做,是该生气,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叶韵望向殿外午后的日光,一双眼眸里有些一丝淡淡的幽怨,但很快就快速散去,“这个时候我就好希望静姐和葳蕤都在这里,她们肯定比我有办法。不过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这些都是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