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州城,王小十已经到了信州城。还未进城门的时候,他便觉得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那人跟踪的技巧很是高明,王小十数次都没能摆脱掉他。
当然,王小十更为高明。只怕现在,这背后之人也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呢!
想来,这又是那方夜雨的杰作。在进城之前,王小十就想到了这点。可他同样也没做任何的伪装。在一个如此聪明的人眼中,任何伪装都是多余的。索性,王小十就大方一些,在城中想吃便吃,想喝便喝。到了晚间,也自然找好了住处。
一路上,王小十何止是数次想过要揭发方夜雨的阴谋。可现在,朝廷派兵驻守信州的大都督都已经被他们收买,难保这当地的官员就不会与他沆瀣一气。所以王小十不能去找任何人举发什么。
当然,他也不能去到金陵去。这一来一回,时间也来不及。一切,都需要他自己解决。
当夜,王小十仍旧无眠,可这却并不法妨碍他保存体力,以待后面未知的险恶。
闭着眼,他仍旧能够感觉到身边那个“小尾巴”的存在。而且那人就离着自己不远,时刻都能够注意到自己的动向。甚至于,王小十若是凝神集中精力,好似挥手间便能将那人抓取过来一样。这种感觉是如何的奇妙。
王小十闭着眼,渐渐呼吸平稳,人已入睡。可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他又清醒了过来,甚至还坐起了身。
因为他察觉到,身边跟踪自己那人不见了。那个跟踪自己一整日的“小尾巴”不见了,消失的是那么突然。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王小十从未见过这人,甚至不知他是男,还是女。但王小十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人的确不见了!
按说,他奉命跟踪自己,就一定会尽职尽责的守在自己周围。尽管苦、累,他也不会离开。因为那是他的工作!
可为什么,他离开了,而且离开的如此突然!
王小十首先想到的,便是他也被人跟上了!而且还出了事。因为即便是精通追踪之术的人,也难免会被人跟上。一山还有一山高,这并不奇怪!
可随后,那种被人窥探、跟踪、监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如此,王小十反倒是放心了。有这么一个出色的人物护卫着,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王小十倒头又睡着了。
可他闭上眼不过又是一刻钟的时候,他却再次惊醒。他是被自己所吓醒的。他感觉有些不对!
那个躲在暗处监视自己人已经不是刚刚那个人了!
说来的确是足够奇怪。王小十从未见过那人的面貌,又如何能够确定那人是否是刚刚那人呢?
他就是能够确定!
刚刚王小十闭上眼细心的感受,当有一种与那人之间毫无阻隔之感,好似抬手间便能将那人抓过来一样。那当说明,跟踪之人虽精通跟踪之道,但其却并非是王小十的对手。
而现在,这人只怕身手不在王小十之下。甚至于,还要高过王小十许多。而其若是刻意隐藏气息,只怕王小十都不会发现。可以说,这人就是借此来吸引王小十!
这是什么人?想要见自己,却又不现身,来以这种方式告诫自己吗?
王小十起身,从窗户飞身出去,奔向那个方向。
而王小十一动,那人也跟随而动。说来很怪,王小十单凭对于那种高手相息的感觉,便能探知这一切。
追出数里,城中人烟渐似繁华,可王小十却仍旧紧“盯”那人不放。一直到进了处宅院中,王小十才真正贴近了这人。
那人就站在院中,背对王小十而立,神秘感依旧。
当他身子半转过来,那种熟悉之感更胜。王小十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这才是当年的老朋友啊!
“你怎么来了?”王小十问。
这人乍见之下,眼底的惊诧是瞒不过王小十的。随之,王小十苦笑道:“没想到吧?”
“没想到。”他道:“真不知道,如果陛下见到王爷这幅样貌,该做如何想法?”
“王爷?”
他道:“陛下早就敕封你为三奇王,我不称王爷又该称你什么?”
“也对。只不过,这称呼我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总会习惯的。”
“你怎么来的信州?是不是跟随太子来的?”王小十问。
“非但是太子,就连陛下也来了!”
“大帅?”王小十仍旧是当年的称呼。“不是说太子南巡吗?”
他道:“陛下也来了。我本跟随在陛下身边护驾,却是京城中有人传过了消息,说是在信州发现了你王将军的踪迹,所以陛下派我暗中前来打探!”
两个人并肩进了屋子。这是他在信州城中落脚之地,他便是在此等候了两日。
“闲话少说,我在信州这里有了发现!”王小十将方夜雨的事情都告知给了他。而随后,两人对此稍作商议,由这人将一切传达给朱元璋。而王小十则是继续留在信州城,以应对不测。
王小十又道:“还有,你今晚擒下的那人在哪?”
他道:“我把那人杀了!”
“你把他杀了?那极有可能是方夜雨派来的人,你把他杀了,我怎么去跟方夜雨说?”
他道:“他不是什么方夜雨的人,而且他该死!他是锦衣卫中的人!”
“锦衣卫?自己兄弟!”
“现在的朝局复杂,锦衣卫中也是如此。所以,王将军在此不单要防备方夜雨的人,更要防备自己人才好。”他嘱咐道:“那样,你才能活下去!”
不过他又道:“但我相信,你会活的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他这就要离开。
“等等!”王小十却是叫住了他。“小羽她真的是……”王小十见到他点了点头。“还有朱文正?他真的被大帅……”
他又点了点头。王小十已经知道,他便没必要瞒着了。
“为什么?”
“人总是有无奈的时候,天下间,也并不是任何事情都能说些出为什么。”
“可……”
“好了,我要走了。你多保重吧。希望早日在金陵见到你。”他说了,说完也就走了。
王小十就看着他离开。这里是足够安全的地方,王小十大可以在这里睡一个好觉。而明天天明之后,他就要去找方夜雨,去与他商量大计,去“与虎谋皮”!
与虎谋皮,那是何等刺激之事?王小十何尝没有做过这样刺激的事啊!可这一次,他仍是有一种近乎于亢奋的紧张之感。因为这次行动,会让他见到许多当年的老朋友。
这就好似一场猜谜的游戏。在未曾真正揭晓最后的谜底之前,谁也不知道那会是怎样的惊喜。今夜王小十虽见过了这人,可他又怎么会想到,当年的其他老朋友都变成何种模样了呢?
他更要去亲自问一问朱元璋,他为何会走到今天这步。他的皇位之下,又有多少的无奈而不能对人言呢?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王小十主动找上了方夜雨。他不知方夜雨在何处,就只能去到都督府。
都督府中,他见到了“铁疙瘩”。而今,他脸上、身上的肿胀已消,可淤青未去。“铁疙瘩”见到王小十的时候,他目光中自然而然的露出了愤恨。可随着王小十对他的一笑,铁疙瘩好似见到了世间最恐怖的面容,而露出了退却之意。
或许,是这笑容让他想到了当晚,他被王小十狂打的场面。
“大都督,那位还在吗?”
“在。”铁疙瘩现在就像是个客栈中,新来的小小店伙计面对客人一般拘谨,还哪有大都督威风八面的样子?
“本王在呢!”方夜雨在屋中,而王小十也进了屋。屋中不只有他们两人,还有那个姑娘,那个叫做唐婉的姑娘。
“婉儿见过王将军!”
“不必多礼了。今日我来……”
方夜雨道:“今夜王将军到此,自然是为了我们的大事。初七那天,太子将微服到信州城来。到时候,我们就在城中动手。”
“怎么动手?”
“初七那天,信州当地的官员会陪同太子在登贤楼上宴饮,观看城中景色。到时候,大都督也会陪在身边。不过他不会出手帮你!”
王小十道:“这么说,一切都要看我自己的喽!”
“当然,即是合作,我们也会出力的。当地官府,会在城中暗地介护,而这些人我都会帮你解决。至于太子身边跟随的高手,就需要你来对付了!”
王小十问:“太子身边会跟随有多少人?”
“不知道。”
“不知道?”
方夜雨道:“我们如果知道,也就另选旁人动手了,而不会劳动你王将军了!”正因为不知道太子身边的防备如何,所以他们才特地来请王小十。因为只有像王小十这样的人,才能够完成这种常人难以完成的任务,才能够躲过这些未知的危险。
“好!不过,我要人带着我去看一看登贤楼上的一切。”王小十道。
“好,我让……”
“我要她!”
身边有一个美女陪着,人的心情总会好很多。说不准到了初七那天动手的时候,王小十的动作会更快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