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觉趴在地上很快就写了一张张的供认状。等写完之后,他不用判官吩咐,就很自觉的在上面签字画押!
地府判官拿着供状飞快的看了一遍,然后一拍惊堂木,喝道:
“黄觉,你说的可是属实?空口无凭,可有证据证明?”
原本供认完毕、签字画押之后,黄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说的也有不实之处,他确实并不清楚走私的铁矿具体都用来干什么。
但是那么多的量,只要一猜,心里就猜个**不离十!除了铸造军械,干什么能用到这么多的铁量!
黄觉原本就崇信鬼神,要不然也不会喊出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转世投胎”之类的口号!特别是在见识了地藏王凌波而立、下油锅以及斩妖这三件事后,他现在对鬼神已经笃信不疑!
在听到地府判官对自己的怀疑后,他连忙说道:
“判官大人,有的有的!账本什么的全都让我藏在我家枯井距离井口六尺左右的井壁内。我在那里挖了一个空洞,账本什么的全都藏在那里!”
地狱判官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很好!来人,把黄觉押回地牢,好生看管!”
黄觉闻言一愣,他将忙说道:
“判官大人,我不回什么地牢。我已经死了,我要去投胎!我都招供了,请判官大人给我选个好人家!”
他这话一说完,就突然看到坐在案牍后面座位上的判官哈哈大笑,随后整个殿内的阴差全都跟着笑了起来!黄觉莫名其妙,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
这时候,一把清冷的女声突然说道:
“黄觉,你要去哪里投胎啊?”
黄觉听到声音后,大吃一惊!随后,他指着从旁边阴暗中走出来的朱雀,疯狂的大笑道:
“哈哈哈哈!朱雀大人,原来你也死了!好好,死得好!真是苍天有眼啊!”
众人全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黄觉,一会之后,地府判官方才暗暗地叹了口气。他挥手说道:
“好了,戏演完了,都卸妆吧!”
听到这话后,黄觉方才后知后觉的看着判官,红着眼睛、状若疯狂的叫道:
“我没死?你们不是地府阴差,你们是黑云卫!你骗我,你骗我!你们怎么敢,怎么敢不敬鬼神!苍天啊,你快看看这群亵渎鬼神的罪人吧!赶快打个雷,劈死他们吧!劈死”
然后,他话没说话,就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一下子倒在地上!
一位身体瘦弱的阴差走到黄觉身边,看了一眼说道:
“心情太过激动,昏了过去!”
听声音,赫然是江楚的女弟子崔东山!其实这一切完全就是一出江楚设下的局,根本就没有什么地府阴差!
当日江楚和朱雀一起见过黄觉之后,听其不停的提到什么“十八年又是一条好汉”、“转世投胎”之类的东西,江楚就知道黄觉是个笃信鬼神的家伙。
随后江楚投其所好,为黄觉精心设计了这一场局。为了验证黄觉的心性,江楚又特意让那两位狱卒故意去激怒黄觉,并特意准备了半壶酒。
那半壶酒一是为了考察黄觉的警惕程度,其次是那里面被下了药!黄觉以为自己只是发烧一夜,但实际上他已经被迷药迷昏了三天的时间!
黑云卫利用这三天的时间精心装备了这些精美的道具以及搭建场景。为了进一步迷惑黄觉,甚至在其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他灌下了致幻药物。
黄觉看到的地牢内的自己的肉身,那只不过是个穿着和他相同服饰、身材相近的替身,为了怕其看出破绽,特意要面朝墙壁蜷缩!
因为黄觉在宁州城生活数十年,为了怕其看出破绽,所以特意把他们前往酆都的这一段路的光线弄得乌七八黑,伸手不见五指。感觉起来好像是,他们一直往前走了很远的路,但实际上,他们一直是在围着一个地方绕圈子!
所谓的地藏王凌波虚立,就更简单了。其实水面下面全都插有粗圆的木桩,反正光线黑暗,他们又是从湖边经过,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黄觉根本就发现不了任何的破绽!
油锅就也很容易。其实是在油锅的最底层放了白醋和一些硼砂。白醋的沸点只有40度,而且又密度大,互不相容。所以,看起来翻滚的油锅其实也只就只有四十度。
而且还有硼砂,这东西遇热也会放出大量的泡泡,就更增加了油锅滚烫的假象!
为了彻底的取信黄觉,江楚特意精心设计了斩妖这个看似多余的剧情。实际上这才是整个骗局中最难,也是彻底骗取了黄觉信任的桥段!要是没有这一出斩妖,生性坚韧、多疑的黄觉,是没有那么容易招供的!
让画妖显形很简单,马面的扮演者是赵云。那副教书先生画像是江楚用现代手法精心画出来的画作,刚开始一片空白,是因为在上面覆盖了一层纸。
马面的作法,其实就是迷惑黄觉的手段。再加上其他人的帮忙遮挡,以赵云的手速轻而易举的就在瞬间将上面覆盖的纸张揭走。
人物画脖子处的纸张涂抹上了牵牛花的汁,在斩妖的时候,铜笔的笔头蘸上了白醋。江楚扮演的判官之所以显得斩起来那么困难,其实是为了等颜色变红。因为牵牛花汁是天然的酸碱指示剂,遇酸变红!
这一连串的布局,说白了,就是江楚利用自己的化学知识欺负黄觉这个化学盲,将之轻松的玩弄于掌股之中!
于是乎,被知识碾压的黄觉就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都倒豆子一样的倒了个干净,从而输的一败涂地!
江楚走出阎罗殿,抬头看了看天空,天已经快要放白了。为了这出戏,众人都是一夜未睡!特别是朱雀现在又连夜去黄觉家挖掘账本去了。
江楚打了个哈欠,准备回房睡觉。然后就看到一脸苦相的钱宁钱提督走了过来,在这出戏中,他扮演的是被下油锅的阴魂,如今全身上下一片油腻。
钱宁走到江楚身前,欲哭无泪的说道:
“江学士,可有什么好的办法让我清理这身油腻?”
江楚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洗洗!”
钱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