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稼和司空玄听到辰国犯边之后,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最近百年来,扶苍半岛一直都是老老实实进贡称臣的状态。
哪怕是前朝在面临着灭亡的时候,都是如此!可到了现在对方竟然起兵犯境,这让身为丞相、太尉的卢稼和司空玄完全无法接受!
卢稼看着说的轻描淡写、一点都不在乎的江楚,心里有点堵得慌。他向着江楚问道:
“大司空,就一点都不愤慨么?”
听到这话,江楚一愣!随即他就反应过来,这老头这是犯倔了!他笑呵呵的说道:
“大司徒,莫恼!这种事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恼也没用!再说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扶苍半岛对我们向来就是遇强则主,遇弱则欺!
双方要么东风压倒西风,要么西风压倒东风,那有什么忠诚可言!只不过最近百多年来,咱们强他们弱,两位大人才有了这种主位心理。
现在咱们虚弱人家强盛,人家要做主人,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说完之后,又咬了口西瓜,往嘴里扔了块冰块!卢稼听了江楚说的话后,虽然很恼火,但却也不得不承认江楚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他看着江楚,有些哑口无言,最终无奈的化作一身深深的叹息!
卢稼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重重的锤了一下桌面,恼恨的说道:
“国之不兴,宰相之过也!”
至于这个宰相么,自然就是他自己了!他可是一连做了近三十年的大司徒!大司马司空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要说卢稼有过,他何尝不是?被外族犯边,自然是国力衰弱的原因,但何尝不是军威不振所致?他这个太尉又哪里脱得了干系!
江楚看着两人,心里有点好笑。都说知耻而后勇,有这样的两位在朝廷中枢,亦算是朝廷之幸!他对着俩人说道:
“两位大人,其实这事塞翁失马,未必是祸!真说起来,对咱们有利有弊!”
两人一听顿时愣了!他们不解的看着江楚,这被人犯边,怎么还成了好事呢?司空玄纳闷的看着江楚说道:
“大司空,这话从何说起?我是怎么看都不觉得像是好事!”
卢稼也在一边附和的说道:
“大司马此言甚是。老夫也是怎么都没有看出来幸在何处!”
江楚叹了口气,说道:
“两人大人,辰国想要入侵,你说他们会从哪里入侵?”
司空玄想了一下说道:
“有两条路,一是跨海而来,从齐国登陆!不过,辰国的造船技术要比我们落后很多。再加上大海之上风浪难测,而他们又聚集了三十万大军,这样的话,走海陆的可能不大。水路并进,就更不可能了!
那么他们就只能从燕国边境入侵!”
司空玄一说完,江楚接着说道:
“大司马所言甚是!那么你们说燕王会怎么做呢?”
司空玄还未说话,卢稼就不解的说道:
“自然是御敌于国门之外了!燕王向来就看不起扶苍人,而且他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抵御其入侵。双方早就结下血仇,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不知大司空此言何意?”
江楚笑而不语。这时候司空玄眼中露出复杂之极的神色,说道:
“呵!还真是喜忧参半!但不管怎么说,损害的都是我们大楚的利益。受难的都是我大楚的子民!”
江楚叹了口气说道:
“两害相较取其轻罢了!饮鸩止渴,不过也减轻了一些我们的压力!”
卢稼看着两人不解的说道:
“两位,不要打哑谜!到底怎么回事?”
江楚为其解惑道:
“最近楚王蠢蠢欲动!”
卢稼也是心思敏捷之辈,听到这话立刻就明白了!之前他之所以一直有些迷惑,是因为他的职责原因。他一直负责处理大楚国事,真正可以说的上日理万机。所以他对楚国最近的一些小动作,所知并不多。
但是司空玄不一样,他是太尉,掌管大楚全**事,反而对楚国的不安分知之甚祥!别看司空玄能反应过来而卢稼却没有,就觉得卢稼不如司空玄。这只不过是术业有专攻而已!实际上两人都是才思敏捷之辈!
楚王很不安分,随时都有造反的可能!他和燕王是亲兄弟,一旦他起兵,燕王会不会响应,很难说!但相应的概率足有七成之多!
但现在辰国寇边,燕王需要全力应对,自然就无暇响应楚王!这样楚王就相当于直接被斩断一臂!都说人算不如天算,“毒士”贾诩虽然有着“天下布武”的谋划,甚至江楚觉得他那位岳父唐澜这个时候起兵反叛、入主蜀中,很有可能就是受了其蛊惑!要不然,时间怎么会这么巧!
只怕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辰国会这个时候入侵吧!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来仁宗陛下还是得天眷顾的!
就在江楚无聊的乱想的时候,公房内突然进来一位侍卫禀报,
“大司空,外面有人找。是玄武提督田闵大人!”
江楚在皇宫内办公的这处地点名为三公堂,所谓三公自然指的就是司徒、司马、司空。这里地处皇宫,距离皇帝陛下的养心殿不远,所以戒备森严!不要说一个提督,就是铜雀台下的四大督主来了,也照样得等待召见!
江楚向着卢稼和司空玄招呼一声,便跟在侍卫身后向着外面走去!等来到院子门口后,就看到田闵正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等待着。
看到江楚出来后,田闵顿时脸上露出喜色!待江楚走到近前后,他连忙躬身行礼说道:
“拜见大人!”
江楚点了点头,说道:
“不用多礼!可是事情有眉目了?”
“是的,前周仓的储量副官卫杰忍受不住拷打,交代说是粮食是被他们勾结漕帮利用水路沿运河运走的,但具体运到哪里去了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有大主顾接手!”
“哦,他可有供出其它人?”
江楚问道。田闵尴尬的说道:
“请大人赎罪,手下无能!他似乎只知道储粮官钱横和宣威将军刘能,其它一概不知,甚至连大司农参与其中都不知道!”
江楚点了点头,说道:
“够了已经!既然有漕帮在,我们总能把他们全部都挖出来!走,去漕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