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画扇公主的借刀,江楚并不反感。而且对于她送上来的这只骇猴的鸡,他甚至觉得自己似乎还要欠了对方一个人情!
毕竟像他这样直接空降的的官员,怎么让属下臣服,都是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江楚淡淡的看了郭明凡一眼,心想“这位多半是公主殿下一方的人”。郭明凡在看到眼前这位儒雅书生一般的司空大人看了自己一眼后,他心下顿时一突,脸上露出一丝微微的不自然!
江楚转头看向被绑的结结实实又被两位侍卫架着的平阳侯陶明浩,轻笑一声说道:
“放心好了,本人既然执掌司空府,那就必然会以律法办事!平阳侯无需担心!”
说着,他伸手从背上的背囊行礼里面摸出一支毛笔,然后走到平阳侯陶明浩的身前,用笔在其额头上流出的血迹上沾了沾,然后在其脸上写下一个极为让人赏心悦目的鲜红“斩”字!
江楚写完之后,观赏了一下很是满意,赞叹道:
“好字啊好字!”
周围众人看着平阳侯陶明浩脸上的鲜红“斩”字,全都遍体发寒!陶明浩看着江楚心里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但脸上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干笑着说道:
“司空大人,您写了什么字?”
江楚微微一笑,随手将毛笔扔到一边。他将另一手中的司空金印拿出来,“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陶明浩的脸上!
江楚笑嘻嘻的说道:
“你猜!”
在听了江楚的话后,陶明浩心下暗暗咒骂!一转眼,突然看到自己的侍女们全都惊骇欲绝的看着自己,他立马意识到不对!
陶明浩向着一位站在边上面无人色的丫鬟问道:
“红杏,我脸上是什么字?”
名叫红杏的丫鬟听到其问话,浑身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她看了眼边上虽然长相英俊潇洒、但在其心里完全不亚于催命阎罗的年轻大司空一眼,见其没有表示反对后,她方才战战兢兢的带着哭腔说道:
“侯、侯爷,您、您脸上的是个“斩”字!”
平阳侯陶明浩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发出“啊”的一声大叫!他连忙向着江楚哭喊道:
“司空大人,饶命啊!小人知道错了,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吧!”
江楚看着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的平阳侯,脸上露出一丝嫌恶!太不讲究了!这么不爱干净,留你何用!
江楚悄悄的向着边上走了两步,离对方远一点。万一被沾到身上唾沫星子,传染了他的愚蠢和肮脏,可怎么办?走开两步后,江楚淡淡的说道:
“平阳侯,你触犯了大楚律法,谁都饶不了你!像个男人点,别丢了勋贵的脸面!”
平阳侯听了江楚的话后,顿时不停哀嚎起来!江楚环视了一下噤若寒蝉的周围众人,说道:
“各位,去铜雀台吧!”
平阳侯陶明浩一听,顿时疯狂的挣扎大叫,
“不!我不去!我不去铜雀台!我不去啊!”
铜雀台,就在司空府的隔壁。与司空府一墙之隔,二者中间有想通的拱门。铜雀台除了是黑云卫驻地之外,同时也是大楚帝国最高等级的断头台!
能上铜雀台的犯人,都是些很有身份地位的人!皇亲国戚、王侯将相,级别低点的勋贵都没此资格,只能下廷尉府的大牢!
但现在在江楚的一声令下,去不去,哪里还由得他!江楚双手背后,手里提着司空金印,慢悠悠的向着铜雀台走去。
紧紧跟在他后面的是赵云,赵云后面是王追和照夜玉狮子,再往后是御史中丞苗圃,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着铜雀台而去!
江楚一路观赏着风景,他一点也不急。平阳侯的求救信使已经出去半天了,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快来了!
铜雀台府衙的占地比起司空府,有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府衙后面的校场,更是占地面积巨大!光它自己,就近乎占了整个府衙的三分之一。
校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台,便是名闻整个大楚帝国的铜雀台!
铜雀台是一座巨大的高台,高台上面立着一只巨大的铜雀!这只足足有十多米高的铜雀脚下立着一只大鼓,每次这只鼓一响,要么是巨鱼遭刑,要么就是龙族被剐!
所以,它又被世人称为“鱼龙鼓”!
所谓“铜雀台下鱼龙鼓,不死不殇不擂鼓”,说的便是此!
江楚缓步走上铜雀台,看着这只栩栩如生的巨大铜雀,心中赞叹不已!对于这只鼎鼎大名的铜雀,虽然其前身一直很想亲眼看看,但可惜最终也没有见着!这次他成为铜雀台御史,执掌整个铜雀台和司空府,也算是帮前身了了一个心愿!
说起来,江楚的坐骑王追背上还背着一把龙雀剑,似乎江楚和这里很有缘分!江楚爬上梯子,从巨大铜雀的口中拔出充当雀舌的鼓槌,然后用力的向着鱼龙鼓敲去!
“咚”、“咚”、“咚”,当沉闷的鼓声响起之后,瞬间飞快的从铜雀台府衙涌出大量的黑云卫。他们踩着鼓声向着校场飞快的汇集!
现在的天时不过巳时,也就是二十四小时制中的八点到十点间,正是喧闹的时候。可即便这样,当鱼龙鼓的鼓声响起后,不但铜雀台和司空府清晰可闻,甚至小半个皇城都能听到!
凡是听到鼓声的人,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勋贵豪商,全都心头一凛,随即又忍不住兴奋起来!鱼龙鼓啊!不知道是哪位大鱼或者龙族又要遭殃了!
几乎所有听到的人,全都向着铜雀台衙门的方向涌了过去!仁宗皇帝坐在养心殿内,在听到鼓声后,缓缓的睁开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向着站在边上犹如木雕一样的小黄门韩生宣问道:
“刚才有人来过吗?”
平阳侯陶明浩这时候,已经停止了哭嚎。鲜血鼻涕眼泪,涂的满脸,看起来就像是个大花猫一样。他呆呆的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鼓声响过一阵之后,江楚见四周不再有人汇集,就停下擂鼓,暗道:
“这鼓难怪很久才会敲一次,凡是敲过的人,估计就没有想再敲的!太特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