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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雅王 044 南城郊

作者:欧旭影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2-12-18 15:54:16 来源:笔趣阁

凉州一战后,除却伤亡与投降的士兵,其余大多逃窜河西,司铎督虽是六谷部首领,如今手下却无多少兵力了。

弥雅的守军仍在凉州城内搜寻六谷部残余,扬飞谷又被毁,他们只好躲在凉州城外南郊的山洞里。

从河西最大的吐蕃部族,一下子成了无处安生的残部,司铎督不甘心,他要重整六谷部,他要找弥雅报仇,他还要夺回凉州!

司铎督知道,自从吐蕃王朝瓦解后,六谷部之所以在乱世中得以保存,还在于他们懂得覆巢之下无完卵的悲哀与不安,所以从先祖温末开始,每当中原易主之时,他们也随之依附于后梁、后周、大宋。

如今哥哥死了,他也不得不继续依附大宋。于是,他一边继续在河西集结旧部,一边遣外甥何昔与前凉州教练使贾人义向大宋进献名马,还把之前与弥雅战斗所获人马一齐献贡,请求大宋加封。

可令他失望的是,大宋皇帝给了些赏赐,却唯独吝啬名位。那大宋皇帝怎么就不明白,他司铎督要的不是赏赐!不是赏赐!而是名位,一个可以让河西吐蕃、回鹘还有弥雅震慑臣服的名位!

他哪里知道,就像潘罗支副将所说,大宋今年还真是流年不利。不仅正月京师连发三次大地震;二月份益州、黎州和雅州诸州又发生了地震;四月,邢州、瀛洲等地又发生地震和洪水。

天灾不断,是个噩兆,地震是大地不稳的象征,也代表了大地上人心的不稳,往往在人们意识当中地震预示着朝代变迁,更何况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许多大宋百姓都觉得这是老天在预示快要改朝换代了。

这半年来大宋忙着赈灾运粮,减免赋税、修复城墙、安抚民心,早就焦头烂额,哪里还管得了凉州的存亡。

在一连串的失望中,唯一令司铎督欣慰的是,大宋搪塞了拓跋德明的归附之请,据说是提了一大堆弥雅无法应承的条件。看来大宋这下是真准备收拾弥雅了,于是过了两月,司铎督又派六谷十八首领兰逋赤去朝宋,名义上向宋祈求送虎皮翻披,其实还是想要一个官爵。

他这番锲而不舍,大宋皇帝终于还是给了他盐州防御使与灵州西面沿边都大巡检使之职。

有了爵位,他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召集旧部,拉拢河西诸部,可是进展甚缓。

转眼过了端午,白昼渐长。

司铎督神情落寞地靠着岩壁,手里旋转着酒杯,一只苍狼百无聊赖地趴在洞口,一人一狼,好似全无瓜葛,也全无冲突。

此时山洞中间烧着一口大锅,锅里煮着沸水,柴火里烧着石头。

忽然,苍狼立直了身子,望向洞里。

只听洞内传来了一阵摇铃声,只见一降神师头裹着红布跳着皮鼓,他浑身剧烈颤抖着,颈间的串珠叮当作响,嘴里默念着咒语,整个环境被他渲染得颇为诡秘。

据说降神师要暂时掏空自己的意念,使自身的意念游离,这样神或灵魂就可以附在他的体内来传递灵界的讯息,可是由于意念离开身体,这时身体是空的,也很容易被邪魔附体,所以要万分小心谨慎。

司铎督虽然接管了六谷部,但是势力已大不如前,他想要请回潘罗支的魂魄,告诉自己前路如何?

“大王!”

这时,一人急匆匆入洞,司铎督拦住了他,“嘘!”

司铎督拉着他一路穿过降神师所在的洞厅,到了最里面的小洞间。

“那边怎样?”

“灵州城那边张灯结彩、鞭炮齐鸣,都在庆祝……”

他突然不说了,司铎督面色不悦起来,心想老天待拓跋德明不薄,这个时候还有可庆之事,便追问道,“庆祝什么?”

“说是大辽封了拓跋德明为夏国王,大宋也承认了拓跋德明西平王之位,封他为定难军节度使!”

“什么?!”

司铎督拳头握紧,额上青筋暴起,他一脚往石凳上踢去,石凳滚落在地,石桌上面的杯盏也当当作响,他一阵心烦,又拂袖把石桌一掀,如此大的动静,吓得降神师也停止了作法,管子芹连忙挥手让他们下去。

“哼,当初他弥雅人不过是苟延残喘的蝇蚊小部!是先主们的手下败将、鞍前马后的奴隶!”

回想当年,吐蕃帝国大肆向东扩张,地斤泽一带的弥雅部落随时有被吞并的危险,要不是大唐适时伸出援手,安排他们东迁至松州和夏州一带,躲过一劫,弥雅早已是他们吐蕃的奴隶了。

可如今,他祖先眼中的那个蝇蚊小部竟然杀了他大哥潘罗支毁了他故地扬飞谷,把他逼得走投无路。

司铎督气愤不已,可最令他气愤的是,大宋竟然答应了拓跋德明的归附之请。大宋这是什么意思?他司铎督派使请封的时候说得明明白白,他们吐蕃六谷部要与大宋共同抗击弥雅,防止拓跋德明坐大!

可他们竟然……

“大王,那拓跋德明也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秋天的蚂蚱嘚瑟不了多久,上次要不是我们内讧,他能夺下凉州?等我们集结好河西各部,定然将凉州一举拿下!”

管子芹说完看着司铎督,只见他一言不发,手中还抓着一杯盏的碎片,这时,又见旁边那报信人嘴巴嗫嚅着,悄悄瞟了管子芹一眼。

管子芹一阵火气上扬,“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那人喉结咕哝着吞咽了一口口水,两眼向上抛,双唇哆嗦着,“不、不是!”

“那是什么?你想说什么,快说!”

“我、我听灵州城的百姓说,拓跋德明的王妃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言下之意便是拓跋德明如今已为人父,可不是毛头小子了。

司铎镀双手一紧,手中的杯盏碎片已扎入血肉,滴出殷红的鲜血。

管子芹连忙扯了一块布给他包扎,那报信人却低着头全然不觉,继续道,“说是拓跋德明的王妃到贺兰山敬佛,晚上做梦梦见一条白龙绕体,第二天就生了那小子,弥雅人都说他啼声英异,两目奕奕有青光,实乃至尊之相。”

“哼!‘白龙绕体’,什么年头的把戏了,拓跋德明竟然还好意思玩。”

司铎督甩开管子芹的手,把那包到一半的缠布扯掉,鼻嗤道,“‘两目奕奕有青光’,当年拓跋继迁不是‘生来有齿,臂能扼虎’吗?还不是被我哥哥手下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卒给取了性命!”

拓跋德明杀了他六谷部几千个弟兄,老天眼瞎!还赐他儿子!而他呢?什么都没有,没了大哥,没了六谷部,没了西凉府……

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他还有,还有报仇的决心。

许久许久,司铎督又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那孩子出生多久了?”

“没几天,听说就端午那天生的,而且刚好生在午时。”

“五月初五午时?”

“是五月初五午时!这个我记得特别清楚!”

管子芹见司铎督有些异常,“大王,有什么不对劲吗?”

“哈哈哈哈哈!”

司铎督突然放声大笑,“汉人有句古话,叫‘五月不举子,不举五月子’。”

管子芹不解,“大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五月出生的婴孩克父克母克宗族。五月初五虽然为正阳日,可五月为恶月,而五日又为恶日,午时又为恶时,午月午日午时出生的孩子便是恶中之恶!!”

管子芹一听,大喜,“大王,那这下弥雅人没有好果子吃了!”

司铎督点点头,其实他虽然这么说,却不是完全确信,还不如说是一种期待而已。

五月初五又称重午,为午月午日,午时是阴阳相交时,阴气开始滋生,如果不是一般人,生在午月午日午时,会有大难。当年吴王夫差就是在五月初五把伍子胥的尸首用鸱夷革裹着抛弃于钱塘江中,战国时的孟尝君就因为是五月初五出生差点被自己的父亲遗弃,当今叱诧风云的大辽太后萧绰也是五月初五出生。

其实,‘五’本身并无善恶,虽有‘声不过五、色不过五、味不过五’之说,但人有五脏,食五谷杂粮,天有五音,地有五行,女娲补天时炼的是五色石,人们祭天时朝拜的是五岳山神,就连道家祖师张道陵所持的雌雄神剑都是五寸五分。

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蜍虽称五毒物,但是寓意吉祥;斩缞、纃缞、大功、小功、缌麻等五服虽为服丧用,却可表孝心。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司铎督又问道。

“叫拓跋元昊,灵州百姓都叫他小昊王!”

司铎督嘴角拂过一丝轻蔑的笑意,“大哉乾元,钦若昊天,拓跋德明,你野心不小啊!”

这时,又一人急匆匆进得洞来,他圆溜溜的大眼,嘴上留着一撇翻飞的八字胡。

“大王!”

“何昔,怎样?”

“我们六谷部的兄弟,伤亡惨重,统计下来所剩兵力总共不到两千。”

“其他诸部呢?”

“其它,有一部分降了弥雅,一部分向河湟逃散!”

司铎督深目如潭漾起波澜,拽紧拳头,砰地砸在山壁上,指缝间瞬间流出了鲜血,夹杂着方才被碎片割破的伤口,让人不禁为他倒吸一口凉气,可他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疼。

“大王,如今我们只有一千多人,得请求外援,否则很难夺回凉州!”

司铎督颓然道,“外援?还能靠谁?大宋是不会插手的!”

“大王何出此言?”

他漠然道,“我敢肯定,宋辽在三个月之内一定有一场大战。”

何昔点点头,又道,“大王,我们可以试着联络甘州回鹘!”

“甘州回鹘?”

“是啊,大王,甘州回鹘素来与弥雅交恶,听说当初拓跋德明围攻凉州的时候回鹘王禄胜还趁机袭击了夏州,只是听说他最近突发恶疾死了,他儿子药罗葛继承了汗位。”

甘州回鹘?

司铎督陷入了深思,当初大哥让他去甘州联盟,他不放在心上,如今……

甘州回鹘与弥雅的冤仇确实来源已久,听说禄胜的父亲夜落仡早在数年前就曾向大宋上书:“本国东至黄河,西至雪山,有小郡数百,甲马甚精习,愿朝廷命使统领,使得缚继迁以献。”

而宋庭也像对待六谷部一样,一边答应着,一边又僵着没有采取什么具体措施。

也许敌人的敌人真可能是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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