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翔城此刻已经化为一片火海,汇仙庄弟子和云家,王家的盈冲境修士已经尽数离城避难。
剩下云家和王家的族老们挡在汇仙庄四位长老面前,截住厮杀。
半空之上,魔云弥漫,十八根镇魔柱已经将孙栾庭的火牛法象锁住,挣脱不得。
这一十八根镇魔柱乃是几乎等同于天阶道器,当年汇仙庄就凭此物困了明微境的泣血魔君一千多年。
今日,泣血御无邪,叶凌,明骤雨,岳逐风和蔚然共六人合力,虽然不及当年的汇仙庄庄主,但要胜过天象境的孙栾庭那就不在话下了。
但见镇魔柱不断吸收火牛的力量,使它哀嚎不断,法象越来越弱。孙栾庭见状不妙,转身收了漫天道势,便要逃遁而走。
岳逐风急忙道:“这老东西要逃,咱们可不能放过他!”
泣血嘿嘿直笑:“放心,他跑不了了!”
但见镇魔柱飞散而来,那一根根锁链仿佛夺命之物,扎投虚空,将孙栾庭的四面八方尽都拦住,滚滚魔气遮蔽了天地,令他的道势根本挣脱不开。
孙栾庭脸色煞白,急忙祭出一口大鼎,衍化无边道韵,抵抗着魔云。紧接着,他手中又是一块玉牌飞出,砸向其中一根镇魔柱。
哪知那镇魔柱位置不断变换,十八根锁链如同触手一般纵横交错,将那玉牌拦住,紧接着便打向那口大鼎。
孙栾庭知道镇魔柱的厉害,此刻已经心生恐惧,急忙道:“既然都是误会,就此罢手,我汇仙庄绝对既往不咎!”
“哈哈哈哈,”岳逐风放声大笑:“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晚了?你既往不咎,我们可不想放过你!”
泣血更是眼露狠色:“我正想要你们汇仙庄的人试一试这镇魔柱的滋味,你就当头一个吧!”
十八根锁链不知是什么材质,无比坚硬,一道道血光将锁链笼罩,紧接着便将那大鼎打出了裂痕。
孙栾庭闷哼一声,心神受创,但见他将大鼎祭出,撞在两根镇魔柱上,打得其血色黯淡。紧接着,他便爆发出了全部力量,天象境大势冲天而起,拳头不断打在袭来的锁链上。
一时间,十八根镇魔柱被打的连连后退,血光四散,魔云之中也被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控制镇魔柱的叶凌等人纷纷受创,七窍中开始缓缓流出血迹。
明骤雨咬着牙道:“天象境强者,果然不是那么好杀的。”
岳逐风道:“不杀了他,死的就是我们了,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泣血此刻周身魔气滚滚,已经用出了全部力量,御无邪担心道:“师父,你身体海没有恢复,不能再这般透支生命!”
泣血嘿嘿一笑:“为师本就是风烛残年,时日无多了,临死前杀几个汇仙庄的仇人,那才是赚了!”
叶凌沉声道:“拼了这一次,一定要灭了他!”
五人也合力拼死一搏,一时间天地震荡,那天翔城里地面塌陷,整个城池都尽数崩毁,化作了一片废墟。
终于,一根锁链扎进了孙栾庭的后背当中,不断吸取着他的力量,孙栾庭惨叫一声,仍然迸发出强大的战力,一拳一拳打在镇魔柱上。
“噗——”
“噗——”
明骤雨和岳逐风再也守不住,各自口吐鲜血,跌落下虚空。
叶凌也不好受,此刻他已经是七窍流血,染红了整个头颅。泣血,御无邪和蔚然好歹是不灭境修为,比他们三个要好一些。
紧接着,又是两根锁链扎进了孙栾庭的一只胳膊和一条大腿之中,这一回,孙栾庭终究大势去矣。
但只见剩下的几根锁链破开了他的防御,一根一根扎进了他的道体,就在他的惨叫声里,不断地汲取他的力量。
没有了他的挣扎,泣血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随后继续调动着镇魔柱,加快了炼化孙栾庭的速度。
但只见孙栾庭堂堂一个天象境修士,此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一具干尸,再夜没有丝毫生机。
那镇魔柱吸收了孙栾庭的全部气血和力量,魔气更胜,几乎压制不住,幸好泣血熟悉他的力量,运转燃血魔功,将其安抚下来,被叶凌收了回去。
叶凌暗道:“此物实在可怕,不能轻易使用,以免受到反噬。”
杀了孙栾庭,天翔城的天象境威压瞬间一扫而空,御无邪道:“此地不宜久留免得被汇仙庄赶来的援军截住,那时再想走可就来不及了!”
几人纷纷点头,蔚然带了已经昏迷的明骤雨和岳逐风。
叶凌擦干了脸上的血迹,正要离去,突然见林此霄急匆匆赶过来,他见了叶凌手中的木剑,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
他指的自然就是三一神教时与他交过手,化名未李风的叶凌。
叶凌此刻也不否认,沉声道:“还请你不要说出去。另外此地已是是非之地,还请赶紧离开,以免别人对你不利!”
林此霄道:“我乃觅仙宗弟子,和你们和汇仙庄并无仇怨,为何要怕?”
一旁的泣血笑道:“小娃娃真是单纯,若我是天翔城三世家,就将你杀了,栽赃汇仙庄,让他与你们觅仙宗反目成仇。若我是汇仙庄,也杀了你,栽赃三世家,让你觅仙宗也来相助屠灭他们!”
闻听此言,林此霄脸色一变道:“多谢相告,我这就告辞了!”言罢,他便转身离去,离开了天翔城。
泣血和御无邪也化作血光,将叶凌几人裹挟了离去。
此刻天翔城内,倒还有汇仙庄四位长老被十几个云家和王家的族老围攻,遍体鳞伤,摇摇欲坠。
头顶天象境大能的威压一清,孙泽涛等人瞬间便明白了孙栾庭只怕已遭不测,已然是心灰意冷。
正这个时候,自远处飞来数人,为首的正是司马家家主司马伯达,身后是五位不灭境的族老。
此刻孙栾庭已死,云从龙和王随已经不再被捆锁住,正立在一旁。
司马伯达上前笑着道:“城外的汇仙庄弟子已经尽数被捕杀,只要再杀了这四个长老,今夜的事情,便与我们三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云从龙和王随不由得一惊,原来司马家并没有明哲保身,而是一直守在天翔城外,等着最后一击。
可实际上,他两个依然没有猜对司马家的心思。司马伯达按照儿子司马含光的安排,虽然没有离开,却也不是诚心来相助,而是隔岸观火,等待时局变化。
云从龙因为儿子失踪,失了心智,王随自作孽,自然坐立不安,只有司马家一直置身事外,才能看个透彻。
因此,司马含光对司马伯达道:“父亲,我司马家守在城外,若云家和王家不测,我等便派人突袭两家,抓了他们家人送给汇仙庄,则可保全。若云家和王家胜,我们便守在城外,不放过任何一个汇仙庄的人,来个毁尸灭迹,事后一问三不知,自然螚渡过此难。”
所以,因为孙栾庭已死,司马家才悍然出手,杀光了汇仙庄弟子,前来相助。否则,现在司马家的人已经在屠杀另外两家族了。
听了司马伯达的话,云从龙和王随也不啰嗦,立刻吩咐众族老,将四个汇仙庄长老尽都杀了,可怜四人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孙绍祖。
另一边,司马家的人已经将孙绍祖送过来,司马伯达笑道:“王家主,此子与你有伤子之仇
还是交给你处置吧!”
“多谢司马兄了!”
王随也不客气,若不是因为孙绍祖,事情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云从龙见自己儿子云澈也无事,现在倒也恢复了理智,后怕的道:“今夜之事实在凶险,若没有司马兄在后谋划,我等只怕明日就要被汇仙庄灭门了。”
司马伯达却摆手道:“如何是我?分明是另外那一伙儿人,杀了孙栾庭,咱们才能保全啊!”
云从龙点头道:“但不知他们是什么人,我为何不认得,是何宗门?”
王随和司马伯达也都摇头表示不知道。王随又问:“今夜之事,该有个什么交代?”
司马伯达笑道:“自然是咱们不知道的那伙儿人干的,我们三家也受了损失,死了不少族人。”
“正是!”
云从龙和王随也都露出笑意,这分明就是他们想要的最好的结果。可是这一幕看在云澈眼中,他却十分不耻的转身离去。
却说城外的树林当中,徐弘和江凡,潘玉霖并肩而立,等候着叶凌他们。不多时,潘玉霖眉目一横道:“什么人?”
他们转身看去,林中走出一人,拱手一礼道:“在下司马含光,并无恶意,只是想见见今夜用计的,是什么人?”
徐弘摇着扇子笑道:“在下东海散修,不值一提,司马公子有何见教?”
“不敢,能将汇仙庄和我三世家玩弄股掌之间,在下敬佩!”
“司马公子谬赞了,司马家审时度势,果断下注,将此事画了个圆满,才令人敬佩啊!”
徐弘和司马含光相视一笑,司马含光转身离去,谁想今夜见的这一面便注定了二人会是一辈子的知音与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