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面前,叶凌收起了周身道势,木剑重又插回背后,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孙绍祖:“放开我徒儿,我随你处置!”
“好啊,”孙绍祖闻此言,一把将许诺手上的储物戒指抢过来,随后一拳打出来,道力凝结拳劲,落在叶凌的脸上:“我倒要看看,谁能让谁生不如死!”
拳头落在叶凌脸上,却被一股护体罡气镇开,叫孙绍祖闪了个踉跄,险些跌倒。
“混账!”
孙绍祖怒火冲天,又是飞起一脚,揣在叶凌胸口,将他踹的后退了几步。不过叶凌道体强横,一点伤都没有留下。
身后青衣老者出言道:“少庄主,何必与他们浪费时间,这便杀了,也干净。”
哪知孙绍祖冷哼一声,道:“杀了?太便宜他们了。我要叫他们知道与我做对的下场,我要叫他们生生世世为了得罪我而后悔!”
话音刚落,孙绍祖一巴掌打在叶凌脸上,喝道:“你要是再敢反抗,我现在就叫你徒弟死在你面前!”
“师父,不要管我,你快杀了这个坏人!”许诺大喊着,强忍泪水不哭。
可是叶凌岂能眼睁睁看着许诺去死,只是低着头道:“师父无能,救不了你们。”
后边的江凡道:“叶大哥,此事怪不得你,别管我们两个,你把这孙绍祖杀了,我们死也有个垫背的!”
话音未落,青衣老者心念一动,一股无形道力撞在江凡身上,震得他道体不稳,几乎昏厥。
孙绍祖大笑道:“就凭你们这三只臭虫,我碾死你们只要动动手指,还敢在这里说大话,我要先割了你们的舌头,叫你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正说话间,突然有汇仙庄弟子赶来,对孙绍祖道:“少庄主,北域步家的人已经到了
庄主吩咐叫你立刻过去,不要耽搁。”
“知道了!”孙绍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看向缥缈宗两个已经死了的女修,对紫衣中年人道:“这可是朋友送我的见面礼,九叔不要赔给我!”
紫衣中年人无奈的道:“你啊,这次和步家联姻的事情敲定了,也该收收心,不要再做这些荒唐事了。”
“行了行了,我爹啰嗦的不够,九叔你还要来说我。”
说着话,孙绍祖一把将许诺丢给青衣老者。老者问道:“少庄主速去,老夫将他们三个杀了就是。”
哪知孙绍祖摇了摇头,道:“将他们关起来,等我那边应付完了,再回来陪他们好好玩玩儿!”
“这……”
青衣老者有些为难,看向紫衣中年人。紫衣中年人点了点头,随即便目送着孙绍祖离开了。
青衣老者道:“这般纵着少庄主的性子,只怕是不妥吧?”汇仙庄哪个不知道孙绍祖做的荒唐事,更是调侃他的名字,孙绍祖,孙臊祖啊!这是老者也知道,庄主孙承宗最溺爱这个儿子,旁人规劝也是不听。
那紫衣中年人轻叹一声,一股道力将叶凌镇封了,拉至到身前:“将他们三个投到镇魔大狱里,要是还能活下来,便是他们的造化!”
青衣老者点了点头,一把拉过三个人,口念法决,身子便消失在了原地。紫衣中年人也顾不得此地的狼藉,转身离开。
…………
却说那汇仙庄中央的山上,富丽堂皇的几处玉阙,山顶的大殿里,孙承宗率领着数位宗门长老迎出大殿,旁边还站着刚刚赶过来的孙绍祖。
不多时,就见虚空之上,寒韵流动,一道冰桥横跨虚空而至,在那冰桥之上,缓步走来数道身影,为首者白衣胜雪,貌如少年,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正是步家家主,步风尘。
在他身旁,有女子容貌绝世,神态悲愁,正是步非烟。身后还有一青年,容貌出尘,目空一切,一身寒冰道韵精纯。此人乃是步家后辈中的强者,步道衡。在他们身后,还有两个老者,乃是步家族老,修为也在不灭境,实力不容小视。
见了步风尘自冰桥落下,孙承宗拱手上前,笑着道:“步兄风采依旧,今日大驾光临,真叫鄙庄蓬荜生辉啊!”
步风尘笑着还礼道:“孙道兄客气了,此番孙道兄捉得神偷鬼盗两个贼人,算是为我天下道门除了一害,汇仙庄功德无量啊!”
“不敢不敢,不过是分内之事,义不容辞罢了。”
二人笑着相互奉承几句,孙承宗的目光便落在了步非烟的身上:“这是烟儿吧,一别多年,都长这么大了,烟儿可还记得我,当初你行及笄礼的时候,我还去观礼来着。”
步非烟虽然心中并没有什么波动,可在父亲面前,仍是不敢怠慢了礼节,上前施礼道:“拜见孙伯父!”
“好好,”孙承宗抚须笑了笑,又赶紧把孙绍祖叫来:“这是我儿绍祖,绍祖,快来见过你步家叔父与烟儿姑娘。”
孙绍祖虽不是第一次见步非烟的容貌,可此时此刻,依旧是三魂无主,七魄难安,正是精-虫上脑,欲恶难填。
闻得父亲招呼,孙绍祖赶忙上前施礼:“拜见叔父,拜见……烟儿姑娘!”
步非烟低着头,没有正眼看孙绍祖一眼,便转身站到父亲身后去了。
“烟儿……”
孙绍祖还想上前搭话,却不料那步道衡迈出一步,挡在了他面前,冷笑一声道:“少庄主,哪有在门口站着待客的道理啊?”
孙承宗赶紧喝退自己儿子,笑着道:“还请步兄殿内奉茶,步兄请。”
“请!”
一众人入了大殿,分宾主落座,寒暄了几句后,汇仙庄一长老起身道:“今日步家主在此,不如你我两家便将这联姻之事定下,汇仙庄与步家永结秦晋之好,步家主以为如何?”
一旁的孙绍祖闻听此言,安耐不住的眉飞色舞,目光几乎长在了步非烟身上。可步非烟自从被步风尘带回家,与蔚然分离,便好似丢了魂魄一般,整日如同行尸走肉,便是听了此话,竟也没有什么反应。
他二人的婚约,其实在还没出生之前,就已经定下,容不得步非烟反抗半分。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清虚谷中,步非云不希望步非烟对蔚然动心的原因。
世家子弟,想要自己决定终身大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根本不可能实现。
一旁的孙承宗也笑着道:“不瞒步兄,我见两个孩子业已成年立事,不如早日将这婚事定下来,也好叫咱们这做长辈的了结一个心愿啊!”
步风尘笑而不语,他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儿,却见步非烟一直低着头,没有丝毫的变化,便对孙承宗道:“如此也好,只是这日子么……”
未等步风尘说完,一旁的汇仙庄长老起身道:“不瞒步家主,我等已经请人推算过,再过三个月的初九,便是黄道吉日,不若就叫他们两个完婚,步家主意下如何?”
闻听还要三个月,孙绍祖竟有些着急,他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入洞房。
听了众人议论,那步道衡脸上有些急色。此番他来之前,得了步非云的叮嘱,绝对不能叫他们把婚事定下来。步非云曾咬牙切齿的道:“天下谁不知道孙绍祖是个什么东西,把姐姐嫁给他,那不是害了她一辈子吗?”
只可惜步非云自上回在圣灵教闹过一阵后,害得步红尘受了重伤,惹得步风尘大怒,关了步非云的禁闭,不能再外出一步。因此这回他才没有跟着来。
步道衡看着双方便要说定,他心思一动,急忙起身道:“各位长辈,婚姻之事不能仓促,便是寻常人家也要三媒六聘,有个礼仪。更何况你我两家,也是天下名门,若此事做的不周到了,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此言一出,步非烟微微抬头,步风尘微挑眉间,都不知道步道衡想要做什么。
那边孙承宗丝毫没有露出不悦之色,而是笑着问步道衡道:“贤侄所言有理,不知贤侄以为,此事该如何做才算妥帖?”
步道衡拱手道:“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刻父母之命已经有了,但这媒妁之言嘛……也该寻个有些头脸的媒人,才不辱没了少庄主与我家小姐。”
孙承宗点了点头,他看向步风尘道:“此言有理。既然如此,我可以请玉轩宫宫主段山海,觅仙宗宗主晴不弃做媒,步兄以为如何?”
仙道七脉中的两家宗主做媒,这可是天大的头面,步风尘哪里能推辞,点头道:“如此甚好,孙兄考虑的万分周到。”
那步道衡接着道:“既然此事已定,还有这聘礼,不知孙庄主可准备好了?”
孙承宗不由得一愣,旁边的长老出言道:“凡婚事,所下聘礼皆有规制,我庄上随时可以准备,此事不必挂心。”
哪知步道衡突然摇了摇头,道:“若是寻常人家,普通百姓,自然如此。只是贵庄乃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宗门豪族,这聘礼若是也同他人一般无二,岂不是叫人家轻视?依晚辈看来,这聘礼万不能草率了。”
孙承宗眉头一皱,目光瞥向步风尘。他以为何时步风尘故意叫步道衡说的话,打算借此机会敲诈他一笔。
孰不知步风尘也不知道步道衡这是要做什么,他暗自传音给步道衡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怎么没有看明白。”
步道衡笑而不语,而是对着孙承宗道:“孙庄主,贵庄也曾号称天下第一庄,岂不会连一点小小的聘礼也要节省吧?”
孙承宗闻言,赶紧笑道:“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我岂会吝啬一点聘礼?贤侄想要什么,但讲无妨。”
步道衡笑着看向步非烟,道:“小姐,你看见了吧,孙庄主乃是天下豪杰,一言九鼎,定然不会在聘礼上差了,等汇仙庄将聘礼准备好了,咱们再商定这完婚的日子,如何?”
步非烟眼前一亮,没等孙绍祖和孙承宗反应过来,赶紧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也不想自己的婚事太过草率,还是等都准备齐全了再说也不迟。”
步道衡赶紧点头道:“该是如此,想必孙庄主与少庄主也能体谅我家小姐的心意,这样吧,等贵庄将聘礼准备好了,我们再商议婚事。”
此言一出,步风尘的脸慢慢沉下来,似乎明白了步道衡的目地,只是现在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喝止,更何况按照本心,他也是故意的纵容。
孙承宗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被摆了一道,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脸上也没有了笑意。
一旁的长老起身问道:“左一句聘礼,右一句聘礼,但不知你步家想要什么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