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刚过,天翔城便炸开了锅,市井坊间盛传王家,云家,司马家昨夜同时遭袭,而袭击他们的人,自称是汇仙庄孙家派来的。
云家家主云从龙,王家家主王随,司马家家主司马伯达此刻坐在一处。
司马伯达是一个中年文人打扮,白衣上绣着墨竹,看上去十分儒雅,开言道:“昨夜小犬遇袭,幸亏有族老保护,才保住了性命,听闻你们两家也与是同样遭遇?”
王随点头道:“昨夜有人要杀我儿,幸亏我在旁守护,他才没有得逞。”
云从龙却是微微皱眉道:“原来王家也遇袭了。”
王随道:“正是,如此看来,昨日我儿得罪了那孙绍祖,因此他才施毒手报复,令我们防不胜防啊!”
司马伯达叹息道:“汇仙庄毕竟势大,我等难以抗衡。”
王随看向云从龙:“云家主,我等都是受你邀请,前来天翔城观看令公子和林此霄一战。云家主看眼下这个情形……”
云从龙沉声道:“我云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寻汇仙庄讨要说法,至于你们两家,我也不便劝阻,就请自便。”
此言一出,那两人都神色微微变化。司马伯达笑道:“毕竟不能搅了云兄的正事,更何况我司马家也没受什么损失,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王随也微微一笑:“既然二位都不在意,我王家独木难支,自然也不敢找汇仙庄的麻烦。还有一事,明日云兄不如请孙泽涛一同前往城外观战,以此示好,表明我们三家诚意,昨日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了,如何?”
云从龙听了,略一思索便道:“我会下贴相请。至于他来不来,那就要看孙泽涛的了。”
“如此甚好!”
说罢,王随也就起身离去。司马伯达皱眉道:“这王随,何时这般心胸了?”
云从龙冷笑道:“只怕是欲擒故纵罢了。”
…………
却说天音阁这日依旧开门迎客,似乎昨日的冲突未曾发生过一般。
刘兰东在大庭中招呼着客人,突然来了一人摇着扇子笑道:“刘师弟,生意兴隆啊!”
刘兰东寻声看去,竟然是同门迟霏雨,赶紧笑着拱手道:“师兄今日怎么得空,到师弟这里来了?”
迟霏雨为何到此?那日将叶凌和徐弘交给了孙绍祖,并没有要孙绍祖悬赏的灵石功法,而是对孙泽涛提了另一个条件:“日后我要改换门庭,拜入汇仙庄当亲传弟子!”
迟霏雨一向自视甚高,并不将天音阁放在眼里,他想要更进一步。
孙泽涛没想到迟霏雨居然有这样的野心,但这等小事他还是能够做主的,因此答应下来:“等你什么时候来汇仙庄,我会为你引荐一位门内太上收你为弟子。”
“那就多谢了!”
迟霏雨离开孙博的庄子以后,便打算去寻找蒋不平,按理说蒋不平早就该解决了潘玉霖来与他汇合。但他却一直没有前来。
迟霏雨为人最是谨慎,他只恐有变,于是便没有返回宗门,而是在外打听消息。昨日他听闻孙绍祖在天翔城闹出了乱子,他今日便前来打探。
当然,他不会向刘兰东透露与孙绍祖相识,而是道:“听闻云家的云澈和觅仙宗林此霄要在天翔城比斗,我特来一观。”
刘兰东听了,倒也相信。迟霏雨虽然平时好似跟同门都有距离,但毕竟面上还是有礼。于是,刘兰东便吩咐了人给迟霏雨安排住房。
此刻,正巧孙泽涛自楼上走下来,迟霏雨急忙背过身去,假装不认识。孙泽涛自是洞若观火,只微微一笑,也不去戳破他。
刘兰东最会察言观色,他虽看出来两人有异样,但并未点破,笑着含糊过去了。
迟霏雨被刘兰东引着进到客房里,迟霏雨问道:“听说昨日,汇仙庄少庄主,在这里和王家起了冲突?”
刘兰东道:“师兄也听说了?昨日我外出办事,因此没有阻止,好在没出什么乱子,不然这生意都做不成了。”
迟霏雨笑了笑,刘兰东又问宗门之事,迟霏雨随口说了些,刘兰东便以生意繁忙为由,起身离开。
屋子里,迟霏雨刚要打坐休息,突然一人立身屋内,竟是孙泽涛。孙泽涛看着迟霏雨微微笑道:“你似乎不愿意让外人知道我们相识?”
迟霏雨倒也明人不说暗话,言道:“这样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我也这么想,”孙泽涛说着话,自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迟霏雨:“将这信送到汇仙庄,算你大功一件。”
迟霏雨接了信,问道:“为何要使派我?”
孙泽涛道:“实不相瞒,我和少庄主在天翔城遇上了麻烦,送信之人已经死了一个,我不想再让第二个也死在半路。”
“好算计,”迟霏雨却将信放下道:“条件呢?”
孙泽涛想了想,道:“你立刻就能脱离天音阁,拜入汇仙庄。”
“不够!”
迟霏雨微微一笑:“这是抓人的价码,送信的事情,只怕比抓人还要重要些。”
“你也配与我讨价还价?”孙泽涛语气微微不善。
可迟霏雨丝毫不惧,笑道:“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和长老讨价还价,等我入了贵庄,只能是言听计从了。”
孙泽涛听了,倒是对迟霏雨有些赞赏之意,随后道:“开价吧。”
“借长老的混元乾坤功一览!”
混元乾坤功,乃是汇仙庄孙家的独门仙法,孙家–正是靠着这部功法,才在仙道七脉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孙泽涛倒是没有犹豫,将一本功法拿出来道:“这只是一小部分,等你正式拜入汇仙庄,才能得窥得全部功法。”
迟霏雨得了功法,心满意足,起身道:“长老放心,我自会讲信送到。”
说罢,迟霏雨便下楼去了。孙泽涛暗道:“精明过了头,早晚命难留!”
刘兰东听说迟霏雨来了就走,倒是没有在意,毕竟修士来去无影踪,这都是寻常事。
后堂院子里,楚时念来和母亲周芳商议道:“若想得到解药,恐怕儿要**于孙绍祖。”
周芳听了,哭道:“儿啊,可还有别的办法?”
楚时念道:“只怕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周芳也无可奈何,只是哭。但楚时念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救叶凌,她情愿将自己的清白身子给舍去。
为此,她将一封信交给了孙绍祖。孙绍祖打开一看,竟是约孙绍祖明日午后给他独自唱曲儿,语气中也多有勾引之意。孙绍祖看后大喜过望,只盼着明日早些到来。
却说这一夜,孙泽涛坐在孙绍祖房屋的门口,只恐再有人来行刺。
楚时念和周芳则在商议明日如何救人,孰不知墙外的乞丐一直听着她们的话,眼睛里似乎重新泛起了一丝光明。
听云轩这里一片太平无事。去汇仙庄送信回返的迟霏雨倒是遇上了一个熟人,潘玉霖!
迟霏雨到汇仙庄送了信,便忙着赶回天翔城,结果在城外的山林中,发现了重伤的潘玉霖。
见了潘玉霖,迟霏雨心中一惊,却不料潘玉霖已经察觉到迟霏雨,言道:“师弟,你怎么在这里?”
迟霏雨听潘玉霖的语气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便赶紧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上前问道:“师兄,你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将你伤的这么严重?”
潘玉霖道:“蒋不平要杀我!”
“不可能啊!”迟霏雨灵机一动,急忙道:“是蒋不平跟我说他发现了贼人,我这才让师兄前去,难道他是故意骗咱们两个的?”
潘玉霖点头道:“他确实是为了骗我过去,只可惜他没能杀我。”
“你杀了他?”
潘玉霖叹息一声,似乎有些惋惜。
…………
却说那夜,潘玉霖被“叶凌”偷袭重伤,潘玉霖以为眼前之人便是抓走叶凌和徐弘的歹人,于是二人便打斗在了一处。
没过多久,潘玉霖便一剑斩落,逼退了“叶凌”,随后冷声道:“蒋不平,我知道是你,不用再藏了在我面前,何必还要这般遮遮掩掩。”
“叶凌”听了此言,突然大笑道:“好个潘玉霖,说起来,你我才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啊!”
说着话,“叶凌”将脸上的伪装全部去掉,露出了蒋不平的样貌。
潘玉霖见果然是他,便叹息道:“你还是在恨我,不愿意放过我。”
蒋不平喝道:“我当然要恨你,如果不是你,颜衣会死吗?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话音刚落,蒋不平周身道势迸发,周围场景开始变换,天空中乌云滚滚,一道道惊雷朝着潘玉霖劈落而来。
潘玉霖急忙闪身躲避,随后手中流云剑不断劈落,一道道大浪直冲云霄,抵抗着落雷:“蒋不平,你觉得你杀了我,就是给颜衣报仇了吗?”
“你用不着再多言!”蒋不平喝道:“今日定是你的死期!”
潘玉霖点头道:“也罢,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