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剑之曲 第十三章：合作

“郭老兄，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你既然拿的出这价值连城的宝物，有没有别的法子能帮我三人祛除寒毒？”

“你们三人，那无面道兄不需要吗？”

“他？”黑鸦瞟了一眼离群的面具男子，冷哼道：“我们谈我们的，他要是也想要，就自己来拿”

无面听闻，掉头走开了，似乎真的不在乎，不仅郭莫问惊讶，黑山三人也是不可思议。寒毒噬体的痛苦就算宗者也受不了，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寒气最重的夜里，他们即便呆在天殿的烈火池，在麒麟圣火的灼烧下，依旧感到彻骨的寒冷，他如何装出这副模样？

无面依旧在角落里，安静地赏花。万魔殿因为是所谓的“歪门邪道”，不被正统的修行门派承认，于是就成了魔教。

其中不乏狠辣之辈，万魔殿四方护法之中，西方主对外杀伐，手段更是狠辣，青铜面具之下的男人不是万魔殿最强的魔修，但绝对是万魔殿最不让人喜欢的角色。

“没想到他冷酷的面具下，也有一颗爱花惜花的心”郭莫问心里感叹，却并不能让他喜欢上无面，毕竟他手上有很多人命，他已经占卜到了青铜面具之下的人此生必定颠沛流离。

众人看不出无面青铜面具之下的神色，或许不屑，或许只是故作镇静，或许依旧不相信。

“这是秋心碧海兰吧，我见过”郭莫问如是道，声音不大不小，却让青铜面具抖动了一下。有反应！

“你……”

出乎黑鸦三人的意料，一向生人莫近的无面，那个自命清高的小白脸竟然开口了？

“你……知道它？”

“****，天蓝如海，花美如金，只在每一年的霜降第一天盛开，每一朵花都是无价之宝，因为它是一株五百年的仙根！”

“仙根！”黑鸦，黑山，天蚕都是一脸震惊，就算是魔尊也只有一株仙根，同为尊者的天災就没有，如此珍惜，他一个小小的护法如何能得到？

黑鸦三人只道那盆花是变异的海棠，虽然平日里能感受到无面腰间的花有些灵力的散发，却没有往灵根上面想。

“你说的对”无面点头：“它确实是一株仙根”

听得无面亲口承认，如果不是万魔殿严厉禁止自相残杀，而且无面的背后是天災殿主，黑鸦三人都会毫不留情地下手抢夺。

无面第一次主动开口问话：“我想听一听你对花的看法，好吗？”

郭莫问还没有点头，突然耳边传来无面的声音，传音！

“不要拒绝我，因为我们可以彼此帮助，你需要离开这里，不是吗？北邙山，补天阁的那位郭莫问道长”

无面暗中传音，让老道士他心里吓了一跳。

“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你只要知道跟我合作才有逃脱的生机就可以了，我保证不揭穿你”

“我如何能信你？”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郭莫问心里有些担心，他到底是何居心？正邪不两立，自己的补天阁虽然没落，终究是曾经的仙门大派，自然和这万魔殿水火不容。

他没有立刻杀了自己，反而替自己打掩护，为的是什么？

容不得自己多想，无面对黑山道：“不要想着打我的主意，这样高贵的花不是你们的脏手配碰的”

无面对着黑山的方向，其实是郭莫问的方向道：“黑风，不要以为我在凤凰城的客栈里和你说了几句话，你就有资格质疑我”

他在暗示我，他是在凤凰城认识的我。

容不得考虑了，他没有揭穿我，必然需要我的帮助，我对他有价值。如果让这黑风也知道了，他未必对我有所求，即便是祛除寒毒的丹丸，他也可以逼迫我拿出，那样的话就糟了”

“好，三位道兄，我们之后再聊，告辞”

一瞬间，郭莫问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别走啊，郭老兄，那丹丸的事情……”

郭莫问已经在无面的身后走远了。

天災湖旁，无面上了一条小舟，莫问也上了去，这小舟确实名副其实，只容得下两人。

无面站在船上不动，没有撑船的，在场的还没死的不就只有自己了吗？西方护法是指望不上的，人家脾气不好。

郭莫问撑船，撑到了湖中心。皓月千里，浮光掠影，静影沉璧，天災湖中，荷花盛开，月色之下，格外美丽。

撑船的已经不再划船，小船静静地漂在水面上，就像一朵顶大的荷叶，在荷花荷叶中也不显得突兀。

郭莫问率先开口道：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嗯，从你来到这里我就知道了”

“你要我做什么？”

“救一个人”

“谁？”

“这盆花的主人”

“这盆花不是你的吗？”

“我不是它的主人，我只是暂时保存，我会亲手交给她，不过她被困的地方，我进不去。她想必也不愿意见我这么个邪修吧”

“是那个知音谷的小天音吧，我听过她”

听到对方竟然知道天音，无面也有些惊讶。

他摘下了面具，月光下，那是一张白皙的脸，有些病态，是因为终年躲藏在青铜之下，见不得光的缘故。

然而他很美，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他很美，断然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但是郭莫问确实将这个冷血的西方护法评价为如同女子一般的精致美男。

“看来我们彼此都很熟悉，这样也不用担心对方了，不是吗？”

无面笑了，他这样做其实是表明自己的诚意，并不是谁都能见到自己的真容的，自从他戴上了鬼的面具，就承担了鬼的重量，所有的感情都被抛弃，见过他真面目的不是死了，就是两位尊者和圣女奈落。当然也有见过他真面目没死的，在戴上面具之前的不算。比如苏橙……

“合作愉快”

郭莫问看得出这盆花对西方护法无面之鬼的重要性，也不去打扰他，静静地撑船回去。

“果然，我的占卜还是挺有用的，生机在这无面的身上。”

郭莫问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相信这个魔教中人，因为魔教对于礼法，信誉，荣耀想来不在乎。背叛合作者的也大有人在，他们是真小人，与虎谋皮，郭莫问是做不来的，他之所以相信无面，是听从天意，信任自己的占卜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