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缘墨录 第三十五章 交托

“是，我愿意！”

伴随着这句话音的落下，无形的律动传遍天地之间。于冥冥中，誓愿达成，契约成立。

而墨那苍茫飘渺的声音亦随之落下，“善。”

“此言，天地共证！”

“人神共证！”

“你我共证！”

既没有圣灵恭贺，也没有仙禽齐鸣，更没有那诸般天地异象，神光胜景。仅有的，不过是那悠然间，回响于整个天地的应答，上抵苍穹，下通九幽，传遍四方。

那宛若古朴钟鸣般的声音，响彻天地。这一刻，那最古老的第一次生死契约，于此见证，众生皆闻。

……

“那么，且上前来。”

四季依言走上前去。

“此物，事关生死轮转，是幽冥之重器，天地之因果。既然你承载此因，便需接下此果。”，墨轻轻将手中捧着的古朴书卷和毛笔交到四季的手中。

“谨记，你的誓言，你的本心。”

在接过那古朴书卷和毛笔的一瞬间，四季的身影便定住了。那无穷的信息，一切的奥妙，事关着手中此物的诸般种种，尽皆在这一瞬传入她的识海之中。

“这……这……”，半响，四季才终于从那无穷信息中回过神来。她强忍着没让自己后退，抬起头望向墨，满脸惊疑。

“这个实在是太……”。

书写生死，审判命数。这样的重器，这样的权柄，怎么能让她这种人来掌管。

还不得她开口说完，墨便挥手打断她的话，“这是因果，也是责任，欲戴其冠，必承其重，难道时至如今，你还没有做好觉悟么。”

“……”

沉默，良久的沉默。最后，四季手捧书卷，再次郑重的躬身一礼，“是，此物此器，我必以此生谨守。”

“天地公证，人神公证！”

“嗯，从今日起，你便是这幽冥地府之中的第一任判官。”

“谓之阎魔，谓之阎罗。审判因果，清数罪孽，镇压幽冥！”

伴随着这最后一道话语的落下，那幽幽冥土之上，异象再生。只见那冥土苍穹之上，道道玄光汇聚，化作无边青华，垂落而下。

天意垂青，天命加身。

至此，一切因果，一切命数，尘埃落定。

而墨抬头看向那天穹之上垂落而下的无边华彩。只见它，一分为四，其中占据了那华彩半数的部分落于那幽幽樱树之上，融入其中，一闪即逝。

而剩下的一半中的大部分则是往落于墨的头上，被墨随手接住。而剩下的则是基本落于四季的身上，只有极少的一点，落于一旁的八云紫身上。

然后不等她们反应，便彻底融入她们的体内，消失无影。

“这是……”，八云紫和四季尽皆一脸惊疑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试图将那融入体内的华彩找出来。

但最后却发现这不过是徒劳。那华彩在融入自己的体内后，就似乎真的彻底消失不见，宛若一开始便不存在一样。

不过，虽然她们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但却隐隐有种感觉，那应该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原来如此……”，而墨则是打量了一下那被收摄于手掌间的华彩流光，眸中闪过一抹了然：“因果的结算，天地的回报么……”

看到四季和紫还在试图找出那融入体内的‘华彩’，墨笑了笑，道：“放心收下吧，那是你们应得的。”

闻言，她们两人也放弃了这徒劳的举动。八云紫抬起头，疑惑的问道：“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

“嗯……”，墨沉吟了一下，似乎斟酌了一下说辞，然后才缓缓开口解释道：“那是天地因果的结算，是世界的回报。如果说恶行带来的是‘业力’的话，那善行带来的，便可称呼为‘功德’。”

“而刚刚你们收到的，便是这天地所回馈给你们的‘功德善果’。”

当然，这里的‘善行’，可不是简单的生灵人道所理解的所谓‘善行’。要想得到着天地的‘功德’，那可就必须有功于天地才行。

也只有这种事关天地运转，阴阳轮回的大因果，大劫数之中，才能凭此获取这般‘赏赐’。

而四季和八云紫则是点了点头。看她们的神色，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其实，在刚刚那‘华彩’落下她们体内的瞬间，她们便冥冥中有所感悟和了然。而墨的话，不过是印证了她们隐约间无法确定的猜想而已。

而墨则是打量了一下手中那份属于他自己的‘华彩流光’，想了想，然后便仅仅只是吸纳了其中外表的一层光华，以作凭证。

然后剩下的大部分，则是随着他的意志和手印变换间散发而出的道道韵律，慢慢幻化，凝聚，直至彻底成形。

最后，一切异象光芒尽数散去，只剩下一枚巴掌大小的八角琉璃镜悬浮于他的手中。

“四季，此物你且拿好。”

“这，这怎么可以，这是你的……”，四季连忙摇头拒绝。如果说刚刚收下那生死重宝是因为‘职责’所在的话，那现在这枚宝物显然就不是她能再受的了。

从头到尾看的一清二楚的她，可是非常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加不能接受。

墨笑着摇了摇头，“此物对于现在的我而言，也不过是可有可无而已。”

“但你可不同，那生死簿虽然威能无穷，但终究是幽冥重器，平时不可轻动。而你作为这幽冥地府的第一位阎罗，肩负镇压幽冥秩序的重任，平日巡视幽冥，守护轮回，应对宵小，怎能没有护道之器呢。”

“这不是赠与你，而是赠与地府阎罗的应有之物。”

……

又再辩论了一番后，最后，四季终究还是辩不过墨，还是只能接下那枚八角琉璃镜。

就如墨所说的那样，她收下这枚宝物，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能够完成属于自己的职责：镇压冥府，守护轮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