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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心么？
呵呵！
陆羽微微一笑。
其实，这两年来，刘协对陆羽很关注。
说起来，曾经的夺嫡之争中，董太后真的是输给了何皇后么？
不…董太后是输给了陆羽。
一个伴读小童，却能引导荒诞的皇兄读圣贤之书，学宫廷礼仪，获得父皇的青睐！一举成为众望所归的太子。
不光如此，正是因为陆羽的原因。
皇兄致力于做一个明君，为此，他不辞劳苦，为此，他夜不能寐。
还是因为陆羽…
悲痛欲绝之下，皇兄才最终踏入了入魔之道。
别人或许不清楚，可刘辩最是明白，皇兄的初衷，不外乎为陆羽，为母后报仇！
别看刘协小，他却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能看出来…
一个让皇兄如此信任，如此看重的侍读，他绝对不简单。
可偏偏…
自打刘协即位后，一连两年，陆羽始终就待在逍遥水阁里，心态平和，宛如没有一点野心一般。
在这宫廷，包括他刘协在内，谁不想争？
不争如何成为人上人，不争如何能够摆脱傀儡的命运。
可偏偏…
就是这个陆羽，他的身上淡然洒脱，没有一丝丝的浮躁，宛如一弯潭水一般，波澜不惊，清澈宁静。
可更奇怪的是…
刘辩很少会在别人面前如此放松，更是不会将心中所想娓娓道出，纵然是新晋的皇后，他的枕边人伏寿，也会保持着无限的警惕。
可唯独，在陆羽面前…
他似乎完全不担心，这个侍读会对自己不利，或者…他想要利用自己。
从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故而，刘辩此番前来，就是想试探下陆羽，如果可以…他想请陆羽走出逍遥水阁，就像是曾经站在皇兄身边那样，帮帮朕吧！
“陛下，逍遥水阁中藏书众多，书籍为伴，书中自有黄金屋，自有颜如玉，臣又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陆羽缓缓站起身子，走到书架前，一边伸手整理书籍，一边意味深长的反问道。
“倒是陛下，小小年纪却看起来心神不宁，肯定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吧？”
“让我猜猜，是董卓祸乱朝纲，对么？”
唉…
被陆羽点明心事，刘辩摇头叹息一声。
“不愧是陆侍读，一眼就能看穿朕的心思！”
“朕有的时候，倒是特别羡慕陆侍读，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用想，就在这逍遥水阁里，看看书，打打坐，偶尔冥想一下，偶尔去陪太后聊聊天，解解闷，多悠闲自在呀，可总归，皇兄留给朕的担子，朕不敢卸下！”
——皇兄…
这两个字让陆羽微微触动了一下。
陆羽没有说话…
刘辩的声音继续传出。
“董卓麾下有天下无双的吕布，有西凉强者李傕、郭汜、华雄，有蛊宗宗主…那智计超群的李儒…还有数十万的大军！普天之下，莫有人可以匹敌！”
“朝堂之上，他屡次试探朕的底线，试探朝廷的底线，他称帝的野心昭然若揭，长此以往下去，纵然朕不主动去招惹他，可这皇位必定保不住，列祖列宗，还有父兄的基业也终将毁于一旦！”
“朕每每想到皇兄打算励精图治，匡扶大汉，做一个好皇帝的时候，朕就能体会到他肩上的担子，果然是犹如泰山之重，若是有机会，朕也很想入魔…用绝对的实力去摆脱这一切枷锁的桎梏。”
霍…
一番话款款讲出。
刘辩好似整个人释放过了一般。
原本不吐不快的郁闷，总算是消然逝去。
可董卓带来的威胁，西凉铁骑的悍勇，一个个强者的震慑，让刘辩在猛吸一口气后，又充满了紧迫、窒息之感。
“陛下，治大国如烹小鲜。”
陆羽看出了刘协的心力交瘁…他心头也有一些感慨，世人都想当皇帝，权柄无双，可谁有能知道其中承受的压力呢？
看起来…好兄弟刘辩入魔也有这无上帝位的压迫呀。
刘辩愣神了一下，他抬头望向陆羽。
“治大国，如…如烹小鲜？”
“对！”陆羽解释道。“若是要做出一道菜肴，那每一味调味料品需要备好，上好的食材更需要层层挑选，甚至，需要很多帮手从旁助力，再加上温火慢炖，一层层的蒸煮。”
“若是单单一个厨子，纵然他厨艺再是精湛，可没有食材，没有调料，没有帮手，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大火猛烧，味道势必也会走样！”
这…
陆羽的话一句句的传入刘辩的脑海。
沉默…
良久的沉默。
一息，两息…十息…二十息！
整整二十息的时间，他忽然大笑了起来。
“好一句，治大国如烹小鲜。”
“朕懂了，不愧是你陆侍读，你这一句话，解了朕的心结。”
“纵然是朕想要扳倒董卓，也不是一蹴而就，必须温火慢煮，还必须在天下寻到食材、调料、帮手…联合众人之力，如此一来，才能大获全胜。”
一言蔽。
刘协尤自吧唧着嘴巴，似乎回味无穷。
终于，他转过头来。
“陆侍读，你能不能跟在朕的身边，就像是…如同我皇兄一般；皇兄把你当做弟弟，朕会把你当做亲哥哥呀！”
刘协的话语越发的激动。
陆羽的话，让他豁然明朗…
同样是陆羽的那番话，又让他觉得皇兄的眼光果然好，陆羽此人，绝不一般！
只是…
“陛下，抱歉了。”
陆羽摆摆手。“臣在这逍遥水阁里清静惯了，也无心庙堂，不过陛下若是有什么疑难，都可以来这儿。”
“或许，我能为陛下开导一二。”
咻。
刘协的目光中难掩失望…
可仔细想想，陆侍读许他来请教，也算是留有余地。
当即点了点头。
似乎猛然又想到了什么。
他从腰间取出一柄宝剑递给了陆羽，旋即笑着说道。
“这剑，朕就赐给你了。”
唔…
陆羽微微一愣。
因为这柄宝剑浑身赤红，饰有七彩珠，九华玉寒光逼人，剑刃上两面犹如染上血迹的霜雪，又很古朴精致。
与其说是汉朝锻造的剑，不如说是先秦时期锻造而成，与寻常迥然不同。
“这是赤霄宝剑！”
刘协解释道。
“是高祖起义时，斩白蛇的赤霄宝剑！武帝时期，每逢征讨匈奴，必让两名侍卫，一人高捧传国玉玺，一人提起赤霄宝剑，以状军威！”
“如今，汉朝式微，朕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陆侍读的，唯独此赤霄宝剑，见此剑犹如见天子！陆侍读持此剑，遇不公之事，可先斩后奏，亦可调动兵马！”
刘协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纵然你陆羽不出逍遥水阁，可朕等着你！朕更要赋予你无上的权利。
因为，朕需要你，大汉需要你！
“多谢陛下赏赐。”
陆羽微微躬身…
在大汉，赤霄剑就相当于后世的“尚方宝剑”了，有这玩意在，足够横行天下了。
只不过，接过这宝剑，肩膀上无形中多出了一些担子。
想到这里，陆羽摇了摇头。
罢了！
刘辩既不在了，我陆羽自当持此赤霄宝剑，替你守护皇宫这一方净土。
何况其中，还有何太后，还有刁秀儿，还有蔡昭姬。
这些，都是让陆羽在意的人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