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小六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事实的真相1

本应该是空置没人的地方，居然被打理得生机盎然，住在这的人，明显是个勤快的，也不是她所见到过的那种疯癫的特质。

“你们是谁？”那天年长的的那个疯子，在收拾园子，问话间看不出一丝不清明。

莫二一进来，便隐了身形，他们是莫邪小队，也是暗卫，有主子在时，不需要他们露面。扶柔与青灵也只留下了一个，青灵轻功好，人也仔细先去探查了。

穆大当然是陪在安小六的身边，尽一个当叔，当属下，当护卫的职责。

一老二少的气息很平和，让人感受不到危险，这年长的也就没那么怕了。

“爹，你在跟谁说话？”屋内的年轻人，闻声走了出来。

“几位这是……”年轻人迅速上前护住了自己的父亲，戒备得看向来人，非请自入，是好人也不是好人。

“我们前来是打听点事的。”安小六这世的外表极具欺骗性，扮男人，干净阳光，女儿装时，娇俏软萌，最没什么杀伤力。

“什么事？”年轻人的戒备不自觉少了些。

“打雷了，穆将军来了。”这没等安小六说话，年长的那个便发了病。

“爹。没事的啊。”顾不得问，年轻人便扶住了自家的父亲。

“我带了大夫，可以为令尊看看。”安小六指了一下扶柔。不是谁都能让她出手的，而且她这事也根本不用她出手。

“他……”年轻人有点怀疑，太年轻了，又是突然冒出来的，怎能信，没等他拒绝，自己的父亲又有了新动作，扑通下跪在了安小六面前。

“穆将军，小的有过啊，悔啊。”边说边不扯安小六的衣摆，安小六怎会让他碰到，往后退了一步，穆大则是往前一步。

“你觉得他是穆大将军？”安小六的相貌继承了穆素妍的一部分，五成都不到，别的当然是那个人的，巧妙得揉合在一起，乍一看，是分不出像这个还是像那个。

否则这些年，凭这相貌便容易露馅，只是扮作男儿装时，安小六略把妆容往男性方向偏了偏，隐去了一些本身的特点，无形中显出特质，与穆将军的相貌有那么三分相似。

这在芸芸众生里，真不算什么，可这疯子居然认出来了，越发肯定这人曾在穆将军身边呆过。

“是，他就是穆将军。”年长的认定了人，连自个儿子来扶他都不理，认真得在地上一个劲得磕头悔过。

“你认为我是穆将军，那我命你起来你可听？”比自己年长的人，如此给自己磕头，安小六接受不了，开了言。

“谢将军，不杀之恩。”年长的确实是糊涂的，闻言顺着自己儿子的劲站了起来。

“你的病可好些了？”安小六试探得问了一句。

“好多了，谢将军挂念。”

听到回答，安小六心中越发有数了。这人是祖父身边的人无疑了，年轻人的戒备已全然消去，有些吃惊得看向安小六。

“我的确是穆将军的后人。”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年轻人一怔，随后松了扶父亲手，也跪了下去。

“应该，应该。”单从这样来看，年长的并没有什么毛病。

“将军啊，这就是那个小狗儿啊，他长大了呀。”年长的一句话，让穆大变了脸，扶起年轻人，撕开他肩头的衣服，只见有两排深深的牙印，算是确定了他的身份。

“小狗儿。”这孩子他记得，是个孤儿，被将军养的狗咬过，才得了这么个名，将军出事时，他正在将军身边。

“你是……”小狗儿不认识穆大。

“穆大。”这些年他的变化有点大。

“穆大，将军。”小狗儿记得这人，又要跪。

“好了。”穆大知安小六的脾性，拦住了他。

“进屋说吧。”六月的天，外面很热。

“是。”小狗儿这才收了激动，把人往里面引，屋子里很干净，扶柔招呼安小六坐了下来，站到了她的身后。

“你叫什么？”这人年纪比自己大，她总不能叫他小狗。

“我姓苟，就叫苟活。”小狗儿的名字惊到了安小六。

“为何？”这名也太有深意了吧。

“不能追随将军而去，不是苟活是什么？”小狗儿站得笔直，手去捏得紧紧的。

“你苟活，怕不是为了你自己吧。”看了一眼那个犯迷糊的年长的。

“义父给了第二条命，我不能弃他于不顾。”苟活的拳紧了松，松了紧。

“改了吧，若祖父在，他会赞你一声仁义。”那位老人她是没见过，可能教养出母亲那样的人物来，定是不会差的，苟活若大个男人哭出了声。

“好了，小狗子，听小主子的吧。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没见过。”穆大也劝，这孩子不容易啊。

“请小主子赐名。”苟活跪了下来，原先大将军也是要他赐名的，只是太忙了，给忘了，如今……

“唉，按理来说这名不该由我来起。”安小六很为难，她一个取名废，为何为难她。

“小主子，应该的。”穆大理解透了，看了这个孩子一眼，安小六无力，只得开口。

“你就叫穆仁吧，仁义的仁。”就地取材，能用就行。

“谢小主子。”苟活，不，穆仁被穆大扶了起来，他的心情也就这位能感同身受了。

“再可以让扶柔给你爹看看了吧。”安小六可没忘今个的正事。

“请。”穆仁抹了一把泪，当然是一百个愿意，扶柔点头，拿出了诊包，随穆仁一起把人扶到了内室。

很快扶柔出来了，对安小六低语了一阵，安小六点了点头，扶柔退在了一旁。

“穆仁。”

“在，小主子。”

“我有些事想问一下你爹，用的法子可能会使你爹的病过后会加重一些，你可愿意？”

那人是精神的刺激才成这样，如果想让他清醒一下，穴位的刺激便可以做到，必定他自己也有清醒的时候，并不严重。

可谁也不能保证，一旦问起那段记忆，会不会刺激到他，加重病情，只得把丑话说在前头。

“爹内疚了一辈子，能让他说出来也是好的。”平时爹疯疯癫癫的那些主知，他是听明白了的，想来爹是知道了什么，瞒了下来，才会如此自责，如此不正常。

“你的确是个明白人。”安小六扬了一下眉，穆仁红了脸，扶柔得了准信，便又进去了，但这回的时间长了些，半个时辰后，穆仁才扶着那年长的走了出来。

见到安小六，父子俩同时跪了下去。“见过小主子。”

“起来吧。”安小六觉得她应该得学着习惯，可这个好难。

“小主子，让奴才跪着吧。”年长之人执着不动，穆仁自然也不敢动，安小六别扭，却也知道没办法。

“你说吧。”人是清醒的，见了她，应该不用她多说什么了吧。

“是。”年长的人又磕了一个头，“小的是穆府的家奴，名叫柱子，随少将军一起来的这边关。”

难怪他自称奴才，安小六看了一眼穆大，穆大摇头表示没有印象，原先将军府不算大，可也不算小，大大小小的主子，加一块仅有四位。

而每一位的院子里，最少八到十个听差的，确实记不住，安小六也有猜测，这在大户人家还算是少的了，对他的身份也不细究，示意他接着说。

柱子本是不用跟着出来的，可少将军的长随临行前家中有老人去了，仁义的少将军放了他的假，才由他顶上。他当然也是一百个乐意。

到了这，倒也不是只做小将军的随从，忙起来有什么活干什么活，闲的时候才只照顾少将军一人。

出事的那天，早饭是他去厨房取的，取来之后，等将军与小将军食用完了，他才收拾，那时将军与少将军已出了发，去抗敌了。

军中食物来之不易，余下了一些，他没舍得扔，本想自己吃了，可咬了小狗子的那狗跑了进来，围着他闹，便将多的一些拨给了它。

等他忙完之后才发现，同一个厨房吃饭的人都倒了，包括那狗，这时才知那饭菜是有问题的，想到将军与少将军都食用了这有问题的饭菜，他急了。

骑马便要去追，却被人误当作细作抓了起来，后来听说将军与少将军都没能回来，他便傻了，一直觉得是自己害了他们。

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杀了，也正好合了他的心，谁知这大营却乱了，为什么乱，他不知道，只知没有人管他了，最终还是小狗子找到了他。

把饿得半死的他救活了，那已是在将军去逝五天后了，等他醒来后才知道，那些他以为死的人都没死，包括那狗在内，只是睡了。

后来都醒了，他便没了嫌疑，而两位将军却没能回来，他弄不清是什么原因，也受不了别人质疑的眼神，一下没崩住便疯了。

柱子讲到最后几乎算是痛哭流涕，在他的认知里便是自己害死了将军，这是他最接受不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