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香记 第七十章 救人

匹练似的剑影就在牛妖面孔上晃耀，牛妖目眦尽裂，却也不管即将刺向面门的剑锋，喘着粗气横挥出铜叉向黄大仙腰间横扫了去。

黄大仙回旋双剑挡在了自己腰前。

叮叮当当，铜叉止步于黄大仙腰间三寸之地。

黄大仙道:“牛憨憨，你洞府中小妖皆尽皆被俺害死……”目光扫视四周。

此时那些小妖已尽皆倒下，有的死得安详，有的则不然，死状凄惨，倒在地上竟一时半刻死不了的，只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

它紧接着讥笑:“你却只能使些蛮力，又奈何不了俺，憨憨何不就此跪下叫俺一声爹爹，也好让俺手下留情。”

一听此言，牛妖七窍生烟，仰天哞哞嚎叫时乱舞起铜叉。

黄大仙手上双剑却不与这老牛铜叉硬拼，只收了剑坠落到长廊上，心想，“老牛心智已乱了。”

牛妖追至长廊上，挥着铜叉指着黄大仙，道:“你好歹毒……”一语未毕只觉气血上涌，张开口就喷出一蓬鲜血来，那举着的铜叉却也拿不稳了，一下就拄在地上，然后它佝偻着腰身又接连喷出几蓬鲜血。

黄大仙趁此挥剑刺入牛妖胸膛，这牛妖闷哼一声就倒在地上，紧接着又喷出几口鲜血。

尔后牛妖满脸都是溅落的血滴，目光涣散，呆呆地看着天空，眼瞳开始扩散，身子不听使唤地轻微地抽搐着。

只听得它喃喃自语地说道:“小妖们，俺老牛憨傻蠢笨，竟上了黄鼠狼的当，害了你们性命，如今之计只能到黄泉路上再与你们相见了。”

黄大仙挥手将双剑插回剑鞘之中，徒儿晃动身形，竟长出六颗头，三对手臂出来，然后张开嘴露出锋利如刀的牙齿，伸出如同弯勾似的指甲向牛妖扑去。

就在纵到空中时，它忽而觉得身形一滞，被什么东西抱住了双腿，回头看去，这才大吃一惊，那洞室中的小娘子不知何时已跑了出来，此时正抱住了自己的双腿，而在小娘子身后站立的孩子正是青妖。

黄大仙挥六爪就向小娘子抓去。

然而小娘子却并不知躲避，只是颤抖着身子仰望着如弯刀似的锋利指甲闭上了双眼。

躺在地上的牛妖奋力想要起身，可刚一动弹，它胸口上的剑伤处竟如同泉涌一般涌出鲜血来。

随即又躺回地上，张开口又喷出几蓬鲜血。

青妖纵身跃出，想要阻止黄大仙。

可身形到底是慢些，这六爪弯曲如刀的指甲已然近在咫尺了，只差刺过小娘子秀发，刺入她的头骨之内。

忽而六爪停了下来，锋利的指甲轻轻抖时只削落小娘子几根秀发。

黄大仙说道:“这等美人，老牛享受得，俺也享受得，只等着俺杀了老牛，然后再制服那个小子，再好好找找乐子，想你这小娘子身材妙缦，脱光了衣服就更动人心魄了吧！”

“哈哈……”

笑声未落，青妖已纵身而来，然而这黄大仙仅轻轻挥手荡出一蓬芒影激在青妖的身上，就将他击落在地。

青妖连滚带爬从地上爬起来，与此同时，黄大仙张开嘴吐出一蓬黄烟在小娘子脸上。

小娘子翻动眼白瘫倒在了地上。

黄大仙纵身向牛妖扑去，青妖纵身一跃抱住黄大仙的双腿，黄大仙回身看着青妖，狠厉地说道:“俺本想等会再杀你，可你却提前找上门来了，也好，今天俺就先杀了你，再杀牛妖，”说着挥六臂，张牙舞爪地向青妖的头顶上拍了下去。

牛妖有气无力地道:“小子松开它，俺老牛死就死了，别连累你枉送了性命。”

青妖仰望着黄大仙，道:“纵然死了，我也不能让它残害好人。”

牛妖长叹一声，眼角竟流下泪水。

而这黄大仙却嘿嘿冷笑声拍向青妖的脑袋。

就在这时，水面上突然哗哗啦啦地响起来，黄大仙，牛妖，青妖闻声看去。

只见翻涌着水浪的水面上突然冒出一个没有五官的泥头来。

黄大仙，牛妖皆错愕，而青妖却笑着说道:“水鬼，你怎么来了？”

水中冒出的泥头并不搭话，只快速生出五官来，随即张开嘴朝着黄大仙喷出一蓬泥柱来，将它六臂黏住。

六臂停在青妖头顶上方，黄大仙稍愣神，青妖趁此绕到黄大仙身后，像是猴儿般攀爬到它背脊上，从怀中掏出匕首，挥刀就割下一个头颅来。

头颅叽哩咕噜滚落到长廊上，又借势滚落到水中，殷红的鲜血迅速在水中扩散开来。

与此同时，脖子刀口上，那鲜血竟喷出半米之高，溅了青妖满脸。

徒儿失去一颗头颅，黄大仙痛得哀嚎，六臂奋力挣脱泥浆，返手向着青妖抓去，顷刻将他抓到五张面孔前。

随即这五张面孔同时张嘴龇牙地向青妖撕咬而来。

与此同时，水鬼张开口冲着黄大仙再喷一蓬泥柱。

泥柱仿若黑影转眼便击在黄大仙胸膛上，只听砰地一声，黄大仙抓着青妖飞出数丈之远，落在洞口前。

这时它只觉浑身似筋骨尽断，那里都疼了，正龇牙咧嘴之际，怀中的青妖却拿着匕首在它手臂乱刺一通。

这一吃痛，到令黄大仙松手，青妖趁此连滚带爬脱离黄大仙的掌控。

黄大仙翻身纵起，刚站稳看清青妖爬行的身影，心想，“今日出了意外，来了一个水鬼，若是与之争斗，又有小子捣乱，胜败未在定数。只寻了帮手再来。”转而连连冷哼着望了青妖背影一眼，转身六臂着地向洞门外跑去，一溜烟似地消失不见。

水鬼笑道:“哈哈……这黄鼠狼精跑得够快的。”

闻此言，牛妖，青妖皆惊醒，转而看向洞门口，一见黄大仙跑了，牛妖闭上眼睛，青妖走到水池边上。

他再问道:“水鬼，你怎么来到此处？”

水鬼边浮游到长廊边上翻身上到长廊上，边说:“看望俺父母后我去了山神庙，那熊蜂精说你去了山下，叫俺跟着你，怕你有什么意外。于是俺昼伏夜出寻着溪水而来。”

青妖笑道:“若不是你赶来，今日我恐怕会命丧在黄鼠狼之手。”

水鬼走到青妖近前，道:“主人对俺有不杀之恩，俺自当涌泉相报。救小主人性命，也在情理之中。”

青妖心想，“这水鬼相貌狰狞，却心地善良，重情义，到也值得交往。”

正待言语，就听得嘤咛一声，青妖，水鬼闻声看去，只见小娘子悠悠睁开眼睛。

她轻声呼唤道:“弟弟可受了伤？”话毕就坐起来，呆呆地看着青妖。

青妖急忙走到小娘子近前，道:“弟弟没事，只受了些皮外伤。”撸起袖子，展示胳膊上的几道血痕。

小娘子爱怜地抓住青妖的胳膊，细细观瞧，只见这几道勒痕只在皮表，并没有深入到肌肤，她这才放宽心，欣慰地瞅着青妖道:“如此就好，姐姐悬着的心算是能放下了。”说着踉跄着站起身，青妖扶住小娘子，两人一同走到牛妖身前。

水鬼紧随其后。

牛妖双眼紧闭着，胸口上的剑伤还在流淌着鲜血，面色已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