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人的“王”准备启程前往被分裂意识体们占据的丘陵地带的同时,编号为甲01的人形苏秦也来到了名为“耶·伊森哈尔”的边境城镇。
这个边境城镇是王国与圣王国的海岸线抵近之处,以及与亚人荒原横断山脉的一处险要地势,也是一处关卡。
王国与圣王国在国境上是比较靠近的,但是因为连绵的山脉组成的天险、亚伯利恩丘陵的助力,能够从王国抵达圣王国的北境通道被“耶·伊森哈尔”的城市所阻隔,两国之间的来来往往必须不断绕远路,或者是通过海路来交流。
值得一提的是,两国国境间唯一一条较近的近道,就是沿着王城,抵达大城市里·洛贝尔,再从里·洛贝尔往西南方向移动,沿着海岸线抵达名为“耶·伊森哈尔”的城市。
这座耶·伊森哈尔城是修筑巨大险峻的山口之上的要塞城市,属于里·耶斯提杰王国坐拥的17座城市中的中型城市。
耶·伊森哈尔城的由来还有一个有趣的小故事,这则故事记录在王国的风土史中,据民间人士的口述,在过去的古老传说中,耶·伊森哈尔附近的山湖中居住着一个恶魔,通往山岭的旅人往往会葬身于其口。
直到有一天,山湖中的恶魔与一名少女订下约定,用第一个通过者的牺牲祭品来换取修建一座桥粱的机会。只是,狡黠的村民用初生的羔羊替代了少女的牺牲,而愤忿的恶魔一边发出诅咒,一边陷入了山湖之中,永远沉寂。
不知多久的岁月流逝,“耶·伊森哈尔”从陆桥的旧址上修筑,这也是这座要塞城市的由来。
“以这个时代来说,能够建造出这样的城塞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建筑水平了。”
苏秦随着马车通过横跨山口的吊桥,来到了耶·伊森哈尔的另一侧,这边的道路与另一侧山口对岸相比较,就显得开阔不少,城塞的正门处形成了一条宽大的道路。周围险峻陡峭的岩壁在远处,看上去仿佛退缩着身体一样。
道路边长而耸的灰色城墙间,有一扇双开的巨大门扉,大门是厚实的金属门。表面经过青铜外观处理。纹章镶嵌在大门左右,上面刻着王室的徽章。
在这扇巨门的两侧,还有圆筒形矮塔。对于看守这座城塞的卫兵,只要透过矮塔的小窗就能向下射击,在设计上非常的周道。
“‘若要攻陷耶·伊森哈尔,非千军万马等闲不等通过’,这在王国境内可谓是一条谚言。”
与苏秦汇合的巴尔德·罗弗雷向他进行说明。
“大人,你真的打算从这里前往圣王国吗?本来的话,搭乘王国的商船,沿着海岸线的航道到达圣王国的南境城市,这才是比较理想的路线。”
巴尔德·罗弗雷并没有在边境城市耶·兰提尔毁灭时身亡,他身为一个受到洗脑后的棋子,明显还有可利用之处,为了防止他被大坟墓追查到下落,苏秦命他提前离开城市,顺便带上了他手下的商队。
这个年近五十岁的老练商人,经营粮食业务,他原来的工作就是将各地运来的粮食进行统筹和调度,在全国各地都有人脉,将他带到这座耶·伊森哈尔也是有所有意的。
“确实,不过我有其他的用意,”对于巴尔德·罗弗雷的提问,他的回答很简单。
“而且,王国的海岸线周边的城市,已经很不安全了。之前,就有一座非常重要的港口,那里的码头和船只,都被‘大恶魔’亚达巴沃焚毁,继续待在那里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卷入王国与‘大坟墓’之间的战争。”
这场战争有一半的原因,也是他亲手促成。当然,他相信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大坟墓还是有很大的可能,会与周边势力发生冲突。
苏秦呵呵一笑。
“毕竟大坟墓那群NPC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出意外的话,周边的三个国家恐怕都保不住,而且现在王国这边的形势也很不妙……”
王国这边已经有多个城市被大坟墓派出的军队直接拿下,这些城市在这之后,就被完全毁灭,连居民也被屠杀殆尽。
大坟墓并没有“征服”王国的意图,大坟墓一方发动的战争结束后,被攻下的村落、都市都遭到摧毁,居民系数被屠尽。
“NPC应当只是把周边城市和村落当成是威胁,它们只出动了少量的兵力,就发动了速度极快的闪电战,宛如大清扫一样清除周边的一切,只要是落入大坟墓眼中的敌人,都会被风卷残云般的消灭干净。”
十天不到的时间里,大坟墓连续拿下了六座城市,占领了王国的大片土地。
弗兰西亚宫的凡瑟芙王室感到了恐惧,发动了召集令,要求各地的贵族进行勤王,并勒令雷文候爵担任总挥,并且委托黄金公主拉娜·提耶尔·夏尔敦·莱尔·凡瑟夫前往斯连教国求援。
另一方面,察觉到大坟墓种族灭绝般战争方式,各地贵族也陷入了恐慌,因为大坟墓并不是以征服者的身份进军,而是以毁灭者的方式进行大清洗,那些NPC并不理会人类求饶或是议和的态度,只是持续着毁灭性的行军。
只是,战争到了这个地步,大坟墓的进军速度反而开始越来越慢,要说原因的话,是因为NPC执行的灭绝战术,目标是为了消灭所有占领区的人类。
这听上去很轻松,实质上则不然。若是以城市为中心,大范围实施屠杀,或者对村落进行歼灭,表面上听上去很简单,可是做起来难度很高。
在知道大坟墓的种族灭绝政策后,各地的居民在遇到大坟墓派出的大军时,抵抗意志下降,并且会逃、会藏、会四散,王国并不是海上孤岛,也不是沙漠孤国,就算是大坟墓这样的军力,想彻底杀干净也办不到。
与传统的侵门踏户的侵略战争不一样,大坟墓发起的人类废灭、人类根绝,只有一个实现的办法。
那就是小心的、仔细的,像清扫一般进行屠戳,然后从那“清净地”边扩展,边耐心的持续派出猎人部队,这就像是驱除害虫、害兽一般。
可想而知,这已经不是战争,而是业务,大坟墓的这种“洁癖”般的战争方针,要花上几年、几十年大概才有机会成功。
也因为要不断巩固拿下来的土地,对世代居住在土地上的人类进行大范围的杀戮,继续像一开始那样,进行“势如破竹”般的快速战、闪电战,就困难重重。
“多亏了这一点,人类王国才坚持到了现在,”苏秦在心底思考着。
“不过,这也是因为大坟墓还没有改变原来的战略,如果那些NPC转换思路,那么就不会再执行这种拖沓的‘清扫’策略,它们可能会与人类进行接触,支配地域,将屠戳行动会变得更加有效率,有计划。”
苏秦知道大坟墓的NPPC在发现策略方面存在问题后,就会即时掉转方向,可想而知,这种拖沓也不会经历太长时间,王国始终会在大坟墓的攻势下毁灭。
只是,他希望这个国家在毁灭之前,能够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利益,为自己带来更多的好处。
“进城吧……”
苏秦对巴尔德·罗弗雷吩咐一声,运送粮食的商队就往城门的方向移动。
###
将货物运到仓库后,运送粮食的商队负责人巴尔德与城市中的贵族和官吏去交接事项。
另一方面,苏秦也孤身一人,按照之前的安排前往指定的店铺。
这家店铺是一间酒吧,与通常那种提供给冒险者的兼营旅馆的大众食堂的店不同,属于那种比较高档的酒店。
酒吧内部的装潢统一采用精心设计的华丽风格,最大的客厅摆设以沙发为中心,有桃花心木材质的餐桌、还有一个像是酒保的男人,站在吧台后面,在他的身后,靠着墙的柜子里排列的无数酒瓶。
“欢迎光临。”
冷不防,一个声音宏亮的穿着高档服饰的男人迎接了他。
“客人,有什么需要我来服务的吗?”
喊住他的男侍应毕恭毕敬的鞠躬行礼。
“我来这里找一个人。”
苏秦语气很淡漠。
“他是‘胡狼佣兵团’的凯末安,你知道这个人在哪里吗?”
男侍应盯着他,连眨了两次眼。
“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个名字。”
“呵呵。”
苏秦笑了笑,双眼的视线扫了一眼这间酒吧。
“不用说这种废话,我知道这里是‘胡狼’的据点,我找凯末安有一笔买卖要做,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男侍应正想要否认,苏秦的右手指尖一弹,金色的弧线在空中飞过,“叮”的一声,原来是一枚金币飞了过来,落在男侍应的掌心里。
“这是给你的小费,别浪费时间,快准备给我带路吧!你可不要耽误了我的这笔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