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
“所以,你的意思是颜叔才有可能是莫家的儿子?”萧君扬皱着眉头消化了一下听到的讯息,这件事情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但他了解颜秋意,她说出来的话不会是无的放矢,必然有相关的依据。
莫家的风评不太好,说到底都是被莫松宇给带累了,按说莫家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书香门第,但还是比较正派的,唯独这个莫松宇比较……与众不同。拉帮结派不说还仗势欺人,他其实要比颜秋意更早些知道针对颜家的人事莫家的莫松宇,但碍于颜秋意跟莫祈交好,这才一直没有说破。而且近几年莫松宇针对愈发明显,要不是萧君扬暗中帮衬,还特地嘱咐林嘉年多多照看,恐怕莫松宇还会更加的明目张胆。
颜秋意也是病急乱投医,说完以后才想起来世家之间关系错综复杂,无论萧君扬再怎么纵容她,他也始终是个萧家人,始终是要以萧家的利益为先的。且不说这件事真实性多大,就说如果是真的的话……
萧君扬见小姑娘半天没说话,低头去看她明明灭灭晦暗不明的脸色,忍不住失笑,他抬手捏了捏她的手,“想什么呢?”
颜秋意把手抽回来,“是我考虑不周了,这件事说到底是我们家的事……不该把不相干的人牵连进来,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萧君扬原本带着的笑意一点一点收敛了,他拧着眉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指我是不相干的人还是担心我会和莫松宇沆瀣一气?”
颜秋意心情有点复杂,一时没有发现萧君扬情绪不对,她低着头,“我是说,君扬哥哥你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跟你说过,这件事真假未知,也是我草率了,不该随随便便就……”
“我是谁?”萧君扬语气有点冷的打断她还没说完的话,如果说他刚刚还在欣喜颜秋意对他的信任,那么现在他就是在生气颜秋意的见外。
“君……君扬哥哥?”颜秋意有点懵,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萧君扬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谁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知道我是谁就好。”他冷哼一声,语气里尽是不满,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有符合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在颜秋意眼里,萧君扬一直成熟的不像话。重生后初次见面,还不到二十岁的萧君扬就已经显示出了超脱同龄人的成熟和稳重,不怪颜妈妈总把萧君扬当正面教材教育颜夏凉。确实这范本太优秀。而现在这个范本正一本正经的伸手手,重重的……在颜秋意额头上狠狠的弹了一下。
“哎哟,萧君扬你干嘛!”
小姑娘泪眼汪汪的捂着额头,语带不满的看着他。
萧君扬蓦地一下就心软了,刚刚积攒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似乎对着某个小姑娘他永远生不起气来,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伊伊啊,看来我说的话你是没有放在心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自己能解决的我不会插手,而你解决不了的事……有我在。”最后几个字近乎耳语的涅灭在她耳边。
耳朵有些发烫,小巧的耳垂登时染上一片粉红,她不自在的往边上挪了挪身子,又被萧君扬拽了回来。
“记住了吗?”他说。
颜秋意乖顺的点头,“记住了。”
今天晚上的事给了颜秋意很大的教训,所以对于萧君扬的话她可以说是下意识的遵从。
“这件事情你既然告诉我,说明潜意识也是信任我的。”这话说的一点没错,除了颜爸爸颜妈妈还有良良,颜秋意最信任的人除了萧君扬找不出第二个。萧君扬接着说,“既然信任我,就交给我去办,我会把这件事情完完整整的调查清楚。但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要做好准备。”
颜秋意定定的看着他,“什么准备?”
“如果说,颜叔真的是莫家的人,你们会不会毫无芥蒂的选择加入莫家这个大家庭。而如果一切都只是巧合的话,又会不会心有遗憾和不甘。”
颜秋意没有回答萧君扬的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真正有资格做决定的是颜正泽而不是她,而她……并不确定颜爸爸会怎样选择。
但很快她就会知道答案。。
颜正泽摸了摸口袋,掏出烟盒,右手微微颤抖着,手指磕了好几次才从烟盒中取出烟来,点火时打火机打了几下都没打着火。萧君扬知道这个事情对颜正泽冲击有多大——就是他消化起来也费了些时间,更何况颜正泽这个当事人,见此情况连忙止住颜正泽的动作。
“颜叔,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来帮您点火。”
颜正泽把烟柄加在食指和中指中间,把打火机递到萧君扬手里,他苦笑一声,“让你看笑话了,君扬。”
萧君扬接过打火机,打着火,赤色的火焰吞吐着烟叶,空气中泛起淡淡烟雾。“在君扬心里,颜叔您是值得敬重的长辈,不必这么客套。”
颜正泽点点头,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因为动作太急不小心呛了一下,见萧君扬颇有些担心的想要上前帮忙,他摆了摆手止住了咳,“咳咳,我没事。”
“颜叔,您打算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颜正泽心中想法百转千回,眼中愤怒、焦灼、失落的情绪一扫而过,但是很快就化成怅然和释然。
“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君扬,你告诉我这件事,我脑海中就只有一句话。难怪啊。”难怪从小到大,总感觉父母不像疼爱其他兄弟姐妹那样疼爱自己,难怪无论对二老再好总好像隔了一层什么。颜正泽掐灭手里的烟,忽然说起了似乎毫不相干的话,“十多年前吧,伊伊跟良良差不多就……就茶几这么高。那时候,我跟你夏姨工作忙,就把他们两个放在老家,想着就算在这么样,亲爷爷亲奶奶看着孩子也不会出错。可是我回到老家,就看着伊伊满头是血的坐在地上,她一边忍着眼泪一边问我‘爸爸,是不是伊伊做错事了,为什么奶奶把我从炕上推下来?’疼的连话都说不利索,那小家伙还扯着我袖子絮絮叨叨,‘爸爸,伊伊疼,奶奶说伊伊是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