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内,还在等候开录的贺觉融和李建坐在旋转椅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听说你要当爸爸了。”李建看向低头玩自己手的贺觉融。
“啊?”贺觉融抬起头,“你怎么知道的?”
“听姚辰说的。”
贺觉融捂了捂头,哭笑不得的说道:“她怎么什么都说呀!”
就在李建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身后的工作人员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别录了,警察来了。”
还在讨论的众人纷纷停止了交谈,看向了那名工作人员,随后,几名警察走了进来。
没想到,其中还有贺觉融的老熟人——霍君洲。
贺觉融通过霍君洲了解到他们接到体育馆的工作人员报警,在粪池内出现了人体组织一样的东西。
随后,警方就赶来了。
半小时后,化粪池里的粪水被抽干了,整个体育馆都飘荡着粪臭味和尸臭味。
从案发的体育馆公共厕所中捞取的人体组织并不完整,霍君洲怀疑这些碎尸与之前在商场里发现的碎尸是同一人,凶手也是同一人。
贺觉融悄悄来到霍君洲身旁,“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霍君洲指着残缺不堪的尸体说道:“尸体两下肢被截,左侧自髋臼处断离,右侧自股骨大转子处断离,左右两下肢,其断面形态特征及其大小与躯干断面完全吻合,可以认定为同一具尸体被肢解,也就是说,本案为恶性他杀、分尸、移尸案件。”
霍君洲接着道:“死者右颞顶部有挫裂创9处,颅骨呈开放性、粉碎性、凹陷性骨折。因此,该无名尸系因颅外伤而死亡。死者头部损伤集中于右颞顶部,无抵抗、自卫伤,应该是在睡眠状态突然遭人杀害。死者臀部两断端及两下肢断端的软组织断离缘整齐,但伴有多处皮瓣及切迹,骶骨上有砍痕……”
贺觉融看向他,“你看得出来凶器是什么吗?”
霍君洲摆弄了一下尸块,“罪犯使用的凶器是锤子,用菜刀和钳工钢锯分尸。”
顿了顿,他转头看向贺觉融,“死者年龄在20至25岁之间。身高170厘米,青年式发型,瘦长脸,脚后跟有戳伤。死者是在晚饭后6至8小时被害的,死亡时间在3天左右。”
“3天左右?这也太久了吧!怎么今天才发现啊?”贺觉融大吃一惊,通常人流量这么大的公共场所不会隔了这么久才发现呀!
霍君洲解释道:“体育馆工作人员说因为突然来台风,这几天闭馆。”
“对了,尸体上不是沾附有死蛹和死蛆吗?”
霍君洲点点头,“它们是绿蝇孵化的三龄蛆虫,在摄氏30度左右的气温下生长了3天。”
“还有什么发现吗?”
霍君洲沉思了一会儿,“凶犯先后两次运送尸块到商场和体育馆,可见,杀人、藏尸、分尸的地点距离这两地肯定不会太远。”
看着这具被肢解的腐臭不堪的尸体,霍君洲俯下身子,埋头查看起目前找到的物证。他一件一件用心翻检,然后区别将它们按相互关系归为9类。
他随即召来几名警察,命他们两人一组,分头赶赴工厂、商店以及各研究所,对上衣、汗背心、棉胎、被里等各类物证,从质量、规格、产地、销售、使用范围、制作方法等各个方面进行深入细致的调查。
霍君洲从物证中一眼看到那光亮闪烁的金线时,就立即意识到它独具的特定价值。
随后,霍君洲勾勒出罪犯脸谱:
一、凶手于三日前凌晨左右,在室内,趁被害者熟睡时,用锤子猛击其头部,将其打死。
二、凶手在室内藏尸3天,其住房应具备杀人、分尸和藏尸条件,很可能是单人独居!多日以来,其住处必定会散发出血腥、恶臭。
三、凶手应有一部移尸用的双撑架旧自行车。
四、凶手30岁左右,身高约175厘米,体格健壮,留小平头,现在可能是丝织厂工人或家属,有条件接触到金线。
五、凶手就住在本区范围内,特别是商场到体育馆一带。
六、凶手作案前后必定会有种种反常表现。
很快,在警方的排查下,找到了嫌疑对象。
霍君洲正要赶去杀人、藏尸、分尸第一现场,却被贺觉融一把拉住了,他转头看向后者,“你怎么了?”
贺觉融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也想去。”
“警方办案,你去做什么?”但是他架不住贺觉融的哀求,还是答应了后者的请求,“好吧!好吧!但是别乱走、别乱动。”
“嗯嗯。”贺觉融立马下了军令状,保证不乱走动。
警方来到凶手住处,只见门窗紧闭,但仍能从门缝处闻到一股强烈的异臭味和刺鼻的农药味。
霍君洲贴近窗玻璃,见屋内陈设杂乱不堪,床铺掀掉了,地面有明显水冲痕迹。
警方打开了仅有13平米的小屋,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屋内所有物件均被搬动,地上有一堆被焚烧过的残物,墙边有成堆遭农药喷杀的死蟑螂、臭虫和苍蝇。
“简直就像座坟墓。”贺觉融低声道。
这里已经人去楼空,警方来到丝织厂。
厂保卫科长说:“他前几天请了病假。今天上午突然来到厂里,盯着我问,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他,神情怪兮兮的。”
“他还问了些什么?”
“他还问犯什么罪会被判死刑。”
“哦?他何时离开这里的?”
“走了不到一个小时。”
“他没说去哪里?”
“没有。”
警方随即从丝织厂紧急抽调20名认识凶手的职工,让他们配合警方行动。
现场勘查获取了一系列主要证据:
一、在西墙上发现有1米多高的喷溅性血迹,血型与死者相同。
二、发现成团的金线,外观、质地与抛尸现场提取的金线相同。
三、搜获半截锯条,将其与抛尸现场提取的半截锯条进行拼接比对,断口完全吻合。
四、搜获一块被剪下来的上衣口袋的下半部分,上面印的字样,经与抛尸现场提取的军上衣的不完整的左上口袋拼对,剪痕吻合,颜色一致。
五、搜获一把锤子、一把菜刀和一把钢锯,经对上面的血迹和皮肉组织进行检验,认定它们为杀人、分尸工具。
六、在屋内一张五斗橱的玻璃拉门上采到了死者的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