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周的颠簸,运送难民的雷象车队终于到达了沙塔斯的外围岗哨。
雷象的体积不适合进入沙塔斯,所以所有人都得在外围岗哨下车。
罗非提着斧矛,带着雷克萨众人和兰佐尔走在一起,“呼,终于到地儿了。”
新鲜的空气带走了困扰罗非多日的捕蝇草味儿,罗科格则抽了抽鼻子,皱起了眉头。
“头儿,这儿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嗯?”
听到罗非亲卫的话,兰佐尔主动解释道:“哦,你可能是不太适应圣光吧,这我知道,从塔纳安丛林里来的兽人们由于过多接触暗影力量,对圣光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多待两天,你就会发现圣光的温暖与舒适了。”
提到圣光是兰佐尔少数可以收起自己身上匪气的时候,但雷克萨看出来罗科格所说的不适与他们的向导所说的绝对不一样。
正要进一步质疑的时候,高尔考克摇摇头,拦下了雷克萨的冒失行为。罗非装作没看见身后的小动作,开始转移话题。
“哎,女汉子,你们沙塔斯城墙上的那些激光炮是怎么回事?”
“哦,那玩意儿就是我当初毕业的时候做的毕业手工。现在看来,这破玩意儿的威力实在是太低了,跟没长毛的小毛孩子似的”
“手工?难道不是毕业作品吗?”
不管你信不信,食人魔也是有类似于高等教育的体制的,这是考娜敏锐的发现话语中不符合常理的地方的原因。
“啊,可不就是手工吗?那是我小学时候做的毕业手工。当然后来我的老师做了改进,不过专利书上写的可是老娘的名字。怎么,不像?”
罗非摇摇头,“不像,看不出来你这样的还能研究出这玩意儿呢?”
“砰!”捂着自己的肚子,罗非疼的连冷气都抽不上来。
“老娘可是圣光学院千年一遇的天才!《圣光的一百种攻击方法》、《神圣惩击的四种放法》、《圣光法术的模型构建》、《圣骑士法术五年施法,三年做题》都是老娘主编!你还敢瞧不起我的智商?”
看着自己老板满地打滚,斩神彪一脸无奈:“头儿,你因为质疑她的智力不是第一次挨揍了吧。还有,德莱尼,为什么你研究的这些东西全都是攻击法术啊?当年我与当过圣骑士的德莱尼打过仗,他们给我印象最深的可不是攻击性。”
“你以为我想当什么狗屁的圣骑士吗?!你以为我不想像那些优雅的法师一样远程炎爆气定大炎爆,近程致残断筋加斩杀吗?!当初看错报名处怪我吗?!”
一边喊,兰佐尔的蹄子一边疯狂踩罗科格的脚。那前任角斗士能认栽吗?当年在角斗场的时候踩脚趾可是经常用的下三滥招数,然后……
最后出现在议事厅门口的,就是这样一支奇怪的外交队伍:首位走着的,是趾高气昂的德莱尼女圣骑士;身后跟着的,则是搭在一起的两个兽人,左边的兽人抬着左脚,一蹦一蹦的向前跳跃。最后则是两个食人魔,一魔抬脚,一魔抬肩,慢慢的往前走。
“兰佐尔,你就不能控制一下你的脾气吗?”一看罗非和罗科格身上的蹄印,维纶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先知大人,我太冲动了。”暴躁蹄妹在先知面前立刻摆出一副诚恳认错的样子,不过主教议会的人都知道这主的尿性:勤恳认错,就是不改。
等兰佐尔离开了议事厅,星辰大酋长立刻从食人魔的死亡担架上挣扎下来。
“唔咳咳,我说你们俩是想杀了我吗?”面对着夫妻二人的无奈表情,罗非也懒得磨叽,替下气喘吁吁的雷克萨当斩神彪的新人肉拐杖。
将一生奉献给圣光的老主教嘴角微笑,却并未开口说话,整个议事厅中弥漫的圣光将声音递入所有人的脑海中。“听说你们想去塔纳安丛林?”
虽然已经对维纶的实力有所准备,但这一手无视精神防御的圣光传话还是让罗非感到了惊讶。
就在他与戈罗利用精神印记和元素符文检查精神障壁时,维纶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用担心,只是圣光作用的小技巧而已,我利用圣光震动你的耳膜而已,你可以试试堵上耳朵。”
罗非没有发现精神障壁有被侵略的痕迹,于是首先让自己定下心来,并安抚自己身后的伙伴们。
“不用紧张,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不过我很好奇,您难道除了先知以外还会读心吗?我自以为表情控制还算不错的。”
“哈哈哈,真是有趣的小家伙。我可不会什么读心术,只是每个第一次见到我的人都会冒出这两个疑问,我习惯了而已,当年耐奥祖的表现还不如你呢。”
由于维纶没有张口说话,所以当他做出肢体语言时,总是给人一种很别扭的感觉,就好像双簧一样。
对于维纶给出的解释,罗非心中是有八成不信的。
不过自己精神本就异常坚韧,加上自己精神海中的那些保护神,星辰大酋长倒也不是那么怕他玩心灵操纵的手段。
“没想到你还认识萨满议会的议会长大人,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维纶端详对方一番,然后说道:“你身上……算了,先说说你们通过沙塔斯前往塔纳安的事情吧。这件事不能由我自己来决定,需要主教议会商议决定。在谈正事之前,我先介绍主教议会的成员吧。大主教,游侠将军,奈丽。”
坐在左边数离门最近的游侠将军站起来向外交使节点头致意。
“首席守备官阿卡玛。”此时的二五仔,还没有变成那副合不上嘴的畸形模样,反倒是有着几分儒将风范(他的身形比较矮,而且脸上的表情比较温和)。
“愿圣光与你同在。”操着一口标准兽人语,阿卡玛向使节团表达了自己的善意。
“奥金尼大主教,玛拉达尔。”
罗非强悍的精神力感知到站起来的这位大主教的身边萦绕着灵魂,不过那些游魂并不痛苦,只是有些迷茫而已。
“哦,你能看见这些孩子吗?”玛拉达尔看出使节眼中的疑问,罗非自知失态,赶紧补救:“抱歉,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灵魂,好像先祖之灵啊。”
奥金尼大主教先是一愣,随后微笑着坐下。
“法师议会会长,奥萨尔。”之前一直沉默的罗科格在奥萨尔站起来后,眼中闪过微光,随后又垂下眼皮,掩饰自己的情绪。
“还有我们最好的工程师,大主教哈塔鲁。”看着一脸神游天外的大主教,维纶轻咳两声,算是唤回他的思绪。
等罗非把自己带来的众人介绍完后,高尔考克代表使节团发出了疑问:“我们几个只是想去塔纳安丛林而已,又没有带兵马,为什么还要整出这么大阵仗来?”
“关于这一点,由我来说明好了。”
奈丽拿出影像水晶,放出了一段影像。
根据视角来说,这段录像应该是在书上录的,出现在录像里的几个兽人正在用弓箭朝天射击着什么。过了大约一分钟,几道黑影从天空中俯冲而下,抓走了坚持抵抗的几人。
“这有什么的?血窟跟鸦人动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是从来没有发生在我们在丛林里设置的警戒线以内。”
奈丽的话出乎了罗非意料。
“警戒线以内?你们游侠太懒了吧,这帮大鸟在天上随便飞你们都看不着的吗?”
“问题就在这,从一个月前开始,我们的大部分监控水晶都拍到了鸦人的影像。可是无论我们怎么加派巡逻队,都没有人亲眼见过这些鸦人是如何潜入进来的,这才是最可怕的。”
奈丽的一席话并没有引起罗非的过多反应。
“那关我们什么事儿?反正我们有自保的本事,只要你们把过关用的证明给我们,是生是死,我们自己担着。”
“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维纶话音刚落,**师首先提出了反对:“先知大人,我们用不着求他们的,只要布置大型的预警法阵,那些可悲的有翼低等生物不可能再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进来。您看,我已经解决了预警法阵易受干扰的……”
没等奥萨尔说完,维纶就闭上了眼睛,**师一看先知心意已决,也是闭嘴坐回了原位。
“我们本来想自己派人去丛林里走一趟,但血窟兽人不是太欢迎我们,噬骨兽人根本就不可沟通。再加上鸦人们在空中的压制,我们又缺少合适的人手,所以在你们来之前我们一直处于被动防守的状态。”
“这次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搞清鸦人们骗过巡逻队眼睛的方法。毕竟,今日他们能骗过巡逻队的眼睛,明日或许就能骗过监视水晶和预警法阵了。”
维纶的坦诚并不符合政治家,或者说政客的逻辑,但罗非很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
“你看,这又是主教议会又是放录像的,早说啊,早说兄弟还能不帮你办吗?但是吧,这事儿可以办,但是不能白办。”
“圣骑士的训练方法。”
维纶语出惊人,兽人那边凡是了解圣骑士的都是惊呆的模样,德莱尼则立刻响起了反对的声音,与之前不同,这次五个大主教都表达了反对意见。
等德莱尼这边热闹的如同狗市儿一般的议会消停下来之后,罗非主动打破了尴尬。
“这个,咳咳,虽然圣骑士的训练方法确实很诱人,但是兽人们好像不太适合圣光之道,要不,换一个?”
开玩笑,兽人们要是愿意学圣光的话早就学了,耐奥祖和德莱尼建交多少年了,想学圣骑士还不是张口就来的事儿?不就是因为兽人们不喜欢过于守序的圣光,最后此事才未成功嘛。
“放心,当年我跟耐奥祖谈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
“我们已经有了合乎你们兽人口味的圣光之道,以及与其配套的教官队伍。”
维纶的话让大主教们脸上扭曲,罗非看到他们的表情,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弱弱的举起手,星辰大酋长一脸畏惧的问道:“那个,你所说的教官,是谁啊?”
看到自己眼前的年轻兽人一脸吃瘪模样,维纶小小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你和你那个兄弟身上还有那位教官的蹄印呢,不是吗?”
“别介!千万别介!我不要什么报酬了!我去!反正我们也得去塔纳安丛林,不就是情报吗?带,我带总行了吧!”
罗非惶恐推辞的样子逗乐了德莱尼的大主教们,关系好的奈丽甚至都开始拍起了桌子。
“哈哈,抱歉,这次恐怕不能如你所愿喽。你们几个人里头应该没有合适的治疗者,别看她总是老娘老娘的,她的圣光治疗可是一绝。”
“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她出去历练历练,等你们回来了,我就把圣骑士的训练资料、光铸铁的铸造方法、圣光水晶的打磨、圣光武器打造和水晶镶嵌的技术整理好交给你们。”
外交使节团这次算是被优厚的条件给砸蒙了:这哪是教你怎么训练圣骑士啊?这几乎算是教你怎么建立一支圣骑士部队了。罗非这次也没怎么矜持,简单权衡之后,罗非同意了维纶的条件。
接下来就是无聊的签约环节了,值得一提的是,由于罗非向元素和戈罗起誓,而维纶以圣光之名起誓,所以这张契约可是相当有约束力的。
签约完毕后,兰佐尔带着兽人使节团来到了类似大使馆招待所的地方。等兰佐尔走后,罗科格和雷克萨正要报告情况,却被罗非打断:“都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回到自己的房间,罗非闭上眼睛,看着自己精神海里多出来的大光团,开口说道:“我刚才说的话,你相信吗?”
“命运指引我,但很显然,命运眷顾着你。”正在被大主教们纠缠的维纶,脸上仁慈的笑意变的更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