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于奔命。
罗非的心头升起了这么个词,而且这词还异常合适。
“告诉格鲁尔,别搁那嗷嗷叫唤了,他要是能整死那蹄子,就自己动手!这本来就不是我们的活儿!”
敲敲自己的太阳穴,主角这次连回援战场的心情都没有了:这都让人跟狗一样溜过来一次了,咋地,还让人再溜一次不成?
坐在地上,注意力分散开的结果就是这脑袋里的血管微微鼓动疼痛。在游戏剧情里,那个手欠的矮人总是动不动鼓捣鼓捣那些泰坦遗迹。现在雷神酋长无比确定,那些遗迹确实是坏了,不然光泰坦文字的威势,就够这老小子喝一壶了。
“哈啊~,非哥,完事儿了?”
雷克萨睡醒了,事实上大家都睡着了,不解决世界之心的问题他们肯定不能走,解决世界之心他们又帮不上忙,最后这不就都躺地上睡着了。
“啊,没完事儿,不过也无所谓了,消停待着吧,这地方通风还不错。”
这回,星辰大酋长可是彻底消停下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那是倒头就睡。
元素之怒们面面相觑,随后皆是散了自己的身体,无数萨满祭司正在呼唤着元素的召唤,他们也不能像这几位似的,不管战场了不是。
戈尔隆德,主战场。
艾瑞达魔术师彻底释放了自己,在世界之心的允许下,阿鲁姆终于可以释放出自己的力量。就算德拉诺世界的晶壁只是半完成品,也足以把阿鲁姆从超凡境界压成普通术士。
格鲁尔从“愣神”中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了凶狠的笑容。
“行啊,肉人们!你们敢这么跟格鲁尔说话!”
这家伙身上的能量让未来的屠龙者无比确定,世界之心上的改动绝对跟他有关。在德拉诺什的催促下,守护者决定之后再好好跟这帮冒险者“谈谈”他们的态度问题。
“小肉人!你在挑战我!”
如山般重拳挥下,打碎的却只是一个影分身罢了。不过这一拳本身击不击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拳成为了泰坦遗族的冲锋号!
玛戈隆们看了看,都选择原地不动。若是真论起来,这群战争的逃兵本就不需要听从格鲁尔的召唤。只是这回狂野植物们的攻势有可能把玛戈隆自己都干掉,才响应了格鲁尔的号召。
泰坦守护者也不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被世界之心引爆的怒火只有用敌人的鲜血才能平息。阿鲁姆只觉得肩膀一沉,无数影分身被压得连浮空做不到,只能勉强保证自己还能站在地面上而不是跪下。
修改世界之心,不只是增强了艾瑞达的能力,也在艾瑞达身上留下了德拉诺什的印记。刚才这个范围压制,让守护者瞬间确定了对手的真实位置。巨兽的战斗方式也是单调,一记泰山压顶,就攻向阿鲁姆的本体。
“哼哼,一个被世界奴役的蠢货!见证燃烧军团的力量吧!”
阿鲁姆左手掐了个地狱火,右手推出去了个混乱之箭,要说真有多大胜算,那纯属扯淡。毕竟,格鲁尔是世界之心的守护者和赐福者,这里又是他的主场。魔术师又是一个需要准备的职业,这着急忙慌的,也没个准备的机会。所以二者注定就是打来打去演好莱坞大片,实际上一点伤害都没有。
不过阿鲁姆的目的本来也不是想把这位世界守护者干掉,他为的,是已经停下战斗的各个小氏族和刚刚杀进可视范围的黑石部队。
“这,酋长,酋长!那个戈隆正在打咱们自己人啊!咱们黑石,总不能这么旁边站着啊!”
刚才阿鲁姆凭借一己之力拦住了整个狂野植物的进攻,虽然远处看得不太清楚,但大概还是能看出来的。现在艾瑞达的口号喊得满天响(术士特地用兽人语喊得),还眼瞅着生死不知。黑石重步兵们一个个都按耐不住自己冲上去的冲动了,只是黑石酋长仍然眯着眼睛,没有下达冲锋的命令。
“情况,不对啊。”
黑石酋长,布莱克汉,一个虔诚的元素赐福者。在自己义子犯下滔天大罪,氏族陷入灭族危机的时候,勇敢冲进了灌满熔岩的洞穴。用勇气和虔诚重新得到元素之怒的认可,取回了传族神器-毁灭之锤。
之后,更是以博大的胸怀留下了父母皆亡的奥格瑞姆,以左手黑石化的代价成功请求元素之怒原谅了他。
呵,看起来,这个黑石酋长可以说得上是酋长中少有的元素之怒虔诚者。但是……
“他是哪来的?为什么还要这么打?还有,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布莱克汉也算是经验丰富,无论是战士之间的战斗,还是萨满之间的战斗,都是看过甚至亲身打过的。胜负只在一招之间,对方这情况,明显算得上势均力敌。看对方这意思,好像还想跟戈隆打个耐力战?
跟戈隆打耐力战?“呵。”布莱克汉自己都笑出了声,结合对方这边打边喊的方法,黑石酋长有了定计。
“兄弟们!人家帮着咱呢!咱也不能落下不是!”
一扬手,黑手带头冲锋,重步兵们也歇够了,一个个嗷嗷乱叫的跟着自家将领冲进了战场。只是有些经验丰富的老兵看出来,自家酋长,好像不是在笔直冲向主战场。
小部族的酋长们可就没人家那么见多识广了,阿鲁姆一边奋力战斗,一边还尽量保护着他们的行为。早就感动得这些小部族早就喊着燃烧军团万岁,往村落外头杀了。
阿鲁姆不是第一次干这活了,暗地里开了好几十个传送门在泰坦遗族的堆儿里。这回出来地,都是魅魔、破坏魔、艾瑞达学徒这样既听指挥、又会法术的恶魔。这都是之前早就安排好的,此时他们按照计划,瞅着小氏族的战士们往哪冲,他们就给那个方向的泰坦遗族上各种负面法术或者干脆放两个暗影箭。
“燃烧军团的勇士在帮助你们,我的战士!向前冲锋吧,基尔加丹注视着我们!”
有的时候,一想起古尔丹那个蠢样儿,阿鲁姆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术士,有哪个跟他似的二虎吧唧啊?人家都把杆子立起来了,你就不能先混进去,然后把头领架空?非得在人家地盘上闹事儿,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罗非的心思,艾瑞达知道个通透,甚至连对方的来历,他都猜了个**不离十。
“异界来客,不知道谁派来的,有着各种各样的外挂。罗非……连个名字都不改,真当我们都是傻的啊!”
之前在荆棘氏族,阿鲁姆好好收集了一下黑石氏族的情报。而情报的第一条,就引起了艾瑞达的兴趣。
“兽人氏族上等武器的来源?哦,有意思,有意思。”
别看罗非费劲巴拉地,又是严格军纪,又是促进贸易的,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刚刚开了个头。要是真让阿鲁姆搅风搅雨的话,那颠覆倒也不是不可能。
“又不是我的活儿,干嘛这么费劲啊?”
说到这,应该有人能想明白了。是的,就算罗非知道这些,没有给兰佐尔治病,也不可能阻挡他的计谋:一个显性超凡威胁者,一个隐性超凡威胁者,面对着元素之子,要是能跟他相谈甚欢,那才叫有鬼呢。
转过眼来,奥格瑞姆已经与卡莫格面对面了。荆棘氏族的术士没有选择法术风筝,而是与一个剑圣肉搏。
战刀劈落,卡莫格手中的短斧迎难而上。擦着后仰的对方下巴直冲天际。奥格瑞姆借着这个机会,往后倒了两步,荆棘酋长右手短斧收回,左手一发没有蓄力的暗影箭转瞬而至。
年轻剑圣汗毛倒竖,暗影箭本身的爆炸力量并不强大,但术士手里的暗影箭,一般都会加料。索性小腿用力一弹,直接躺在地上躲过一劫后再借力一个鲤鱼打挺。手中竖刀拧翻,由下而上直攻对手胸膛。
荆棘酋长手中用的是短斧,这后退两步加上鲤鱼打挺刚好离开了对手的伸缩步。手中战刀挥舞,竖劈横砍乱打,就是不用刺击。刺击收招动作太慢,足够术士使出一些小手段了。
“啧,这哪是什么剑圣?这就是块石头!”
感受着滴水不漏的剑技,卡莫格狠狠地骂了一句。后退的同时,还从背后下了几个蕴含暗影之力的陷阱。结果对方也是悉数躲开,一点节奏都没有乱。
“该死啊,少酋长,你饶了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挑战你了!”
嘴上说着,卡莫格把手中的短斧砸向奥格瑞姆,趁着对方闪躲暗器的功夫,荆棘氏族往旁边让了两步,三个小鬼放出来的火球术把少酋长炸进了一个暗影陷阱里。
“奥格少酋长!”
心灵震荡,暗影之力没有击溃未来大酋长的心智,却让他的反应迟滞下来。卡莫格也不是托大之人,没有选择念咒释放一个致命法术,而是抢上前来,要用斧头剁掉奥格瑞姆的头颅。
“嘶拉~”
血肉撕裂声音传遍战场,喧闹的方寸之地瞬间安静下来。不是因为黑石氏族失去了自己的继承人,而是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扭转了战局。
“刚开始,我还以为那家伙是在放屁。现在看来……是我这脑子里装得全是一坨屎啊。”
利奥拉把卡莫格的心肝脾肺肾取了个齐全,流水形成的薄膜避免了虎人利爪撕碎内脏。把下水取出来,虎人萨满还不忘整理收拾了一番,把柔软的内脏平铺在用风的力量凝结而成的无形垫板上。
“呵,这能量看起来是好东西,实际上完全就是毒药。”
完全纤维化的肝脏、开始萎缩的两个肾脏、还有时不时闪过邪能光芒的心脏。虎人萨满如同最冷血的医生一般,在战场上就开始了解剖研究。
“跑啊!酋长都死了!还不跑干嘛?!”
被邪能腐蚀意志的荆棘死忠们早就失去了荣耀,此时一看自家酋长被人开膛破肚,对方还肆无忌惮地在战场上开始解剖。直接就是两脚抹油,连试探下虎人萨满的胆量都没有。
奥格瑞姆已经从迟滞中缓了过来,也不管利奥拉,一声怒吼,本来已经疲惫不堪的黑石重步兵,纷纷抬起沉重的脚步。一边追击,一边把身上碍事的重甲和塔盾扔下,赤膊带刀杀了个人仰马翻。
按道理来说,虎人也是黑石氏族的劲敌,不过看在利奥拉救了奥格瑞姆一命的份儿上,大家都是绕开了解剖现场,先去解决那帮借着胆子造反的胆小鬼。
黑石少酋长本该冲在最前头,但长时间的战斗已经耗尽了年轻剑圣的体力:从最开始狂野植物与泰坦遗族交战,林地氏族联军开始,到现在终于解决联军头领。少酋长已经聚精会神地打了半天。在这期间,他还要指挥着自己手下这三千战士防线,不让这帮子狂战士冲破自己的防线。
年轻剑圣坐在地上,也顾不上虎人萨满会不会把他顺手干掉了,顺势躺在了被绿色、黑色和红色浸透的柔软土地。
“这股味道,真的好恶心啊。”
岩浆味道、土尘味道、血腥味、邪能臭味……无数味道混杂,直冲进少酋长鼻孔。奥格几乎昏厥过去的时候,利奥拉一个流水祝福,让年轻剑圣舒服了不少。
“哈,哈,谢……谢谢,没想到,虎人里头,还有你,你这样的……”
虎人萨满结束了对邪能兽人的解剖观察,收回手上的爪子,缓步走到黑石少酋长身边蹲下。
“啧,睡着了啊,把他搬走也不太合适。算了,我在这等一会儿吧。”
萨满祭司盘坐在地上,放下了身后的背包,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套虎人萨满的装束。
“本来还寻思着跟你说说兽人和虎人结盟的事儿呢……得,等你醒吧。”
抬头看向远处,敏锐的猫眼看清了闪烁而过的黑绿光芒,虎人祭司的心沉了下来。
“哎,流水之灵啊,我们……不,这个世界,会何去何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