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第一贼 第343章 子建之才

李自成终于动了，他对着那名小厮招了招手。

小厮见到千两银票，料想不可能再多，本已经准备下场。

此时他盘中的银两已经有了二千多两，苏大家果然名不虚传，要知道，往常天凌阁一天的消费，也未见得能超过此数。

见四楼有贵客招手，他便知道还有大油水，一连迭的小碎步跑了上来。

作为服务的一方，当然最喜欢有钱人正面PK，这样很容易大赚一笔。

“这位公子请稍等，马上就到。”小厮将声音放的很大，让天凌阁的客人都能听见。

果然，张杰的脸色沉了下来，不过见到王志，只好强自忍耐。

宋应升和吴三桂见他要落张杰的面子，不禁都多了些期待。

张杰虽然不属于刘、王两家的势力，在遵化因为兵部王尚书和父亲的关系，也算是风云人物。

“叮……”

一枚亮澄澄的黄钱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准确落到了托盘之上。

它唯恐别人看不见，调皮地在盘上竖立，并转动着身子，显示出一份飘逸。

所有的眼光跟随着这枚旋转的铜钱而动，众目睽睽之下，黄钱得意起来，转动的更加卖力。

小厮张大了嘴，就这样看着李自成，估计不敢相信，四楼贵宾厢中，竟然有这样的傻蛋。

李自成却不理他，让人拿来四宝，大笔一挥，一首诗便显了出来。

说来也巧，诗成，铜板也停止了转动。

他煞有介事的将这枚顽皮的黄钱提了起来，放在了诗文之上。

小厮沉默，这人做的在规则范围之内。

他只好怔怔下楼，差点摔上一跤。

天凌阁中没有一丝声响，所有人都仔细的看向李自成，估计在称量其脸皮其有多厚。

只有宋应星依然一动不动，那眼神已经呆了，直直的，定定的。

这样都吸引不到他，李自成很有些失落感。

“咳……咳……”

吴三桂最先反应过来，干咳了几声，端起酒来。

“竞雄兄不为斗米折腰，有晋时五柳先生的风骨啊！”

李自成并不作任何解释，潇洒地跟他喝了一杯，依然谈笑风声。

厢房中的美人们不约而同地离他远了一些，这么扣门的人物，自然为欢场女子所不喜。

李自成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们说说，苏大家会不会唱咱的新诗？”

“这个……”

吴三桂打起了哈哈，“竞雄的诗词，来日有瑕，定当好好拜读，不过这里可是只认银子的。”

一众美人都赞同的点了点头，张杰再不用正眼去看李自成，见小厮已进绣阁，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得意洋洋的坐了下来。

台上的李妈妈表达了感谢之意，知趣的快速离开，阁中的声音沉寂下来。

所有人都在期待，期待苏仙子会弹唱谁家的诗文。

虽然众人皆认为价高者得，但谁知仙子是否会有别样的心思呢？

“铮……”

琴声响起，人未见，声先至，随着琴声，一记悠扬的歌声从绣阁中飘了出来，一时间压住了繁华，吹走了浮夸，只有那一个个轻柔的字眼拨动着众人的心弦。

珍重芳姿昼掩门，

自携手瓮灌苔盆。

胭脂洗出秋阶影，

冰雪招来露砌魂。

淡极始知花更艳，

愁多焉得玉无痕。

欲偿白帝宜清洁，

不语婷婷日又昏。

“好……”

阁中的气氛顿时燃了起来，一时间喝彩色震耳欲聋。

连续两首咏白海棠，还是同韵相合，精致之极。

不过后一首立意更高，用字更美！

更加难得的是这诗定然是听完第一首临时相合，这才思直追曹子建！

今夜有大才光临，这让众位学子群情激奋。

众人先看向张杰，见他神色灰败，方知此诗并不是他写。

大伙更加诧异，依次从其它士子脸上扫过，见到的无一不是沮丧表情。

麒麟阁中，吴三桂却面色大变，在嘴里念叨了几句，看向李自成。

“竞雄，咏白海棠，原来是你刚才所作！”

李自成轻轻点了点头，“仙子抬爱了。”

“果真是好诗！当浮一大白！”

吴三桂站了起来，大笑声中来敬李自成。

李自成提议大家共饮此杯，一时间麒麟厢房热闹无比。

这时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原来仙子是为了那一枚黄钱而唱，顿时喝彩声慢慢消失，大家窃窃私语。

大家渐渐品出味来，没毛病啊，七步成诗，光这才气就远超一千两。

人家是以才气打动仙子，而非财气。

这一瞬间，众人心中对仙子高洁的行为纷纷点赞，再也敢小看李自成。

三楼上的包房大都是各家闺秀，这时传来一串串请文房四宝的声音。

张杰只觉得面上挂不住，一咬牙，再次拍出一张银票。

“二千两，请仙子唱小生所请之曲。”

全场立静，大家都等着绣阁中仙子的回答。

却听一记极好的声音飘了出来。

“青青还想再请一首白海棠，不知贪心否？”

“哗……”

众人见其无视张杰，单单向麒麟厢求诗，看向四楼的眼神已经大不一样。

这情形，也许她会为他唱一曲十八摸。

很有可能啊！

众人同样好奇此人当真奇才，还能再写出一首同韵之诗？

李自成想起这些时日的片片温情，胸中涌起一腔柔情。

吴三桂亲自铺纸，王志在一旁呵呵研墨。

近距离观赏大帅的字和诗，这种情形并不多见，他当然不会放过。

“青青谢公子赐诗。”

这声音又腻又香，惹得李自成腹中心火顿起。

这小娘皮，一定是故意的，她就不怕将阁中的男人都惹出火来？

果然，阁中空气燃了好几分，粗重的气息此起彼伏。

浓墨净纸，李自成凝神执笔，一旁的宋应升再也不敢小看，端正伫立，脸上一副虔诚之色。

才下笔拉出一横，一人突然横冲而来，撞在李自成身上。

他措不及防，禁不住踉跄几步，笔上的浓墨都洒在纸上，好似下了一场墨雨。

不光厢房众人目瞪口呆，四楼上也是惊呼一片。

好在李自成习武良久，桩子较稳，遭遇冲撞之后身体自然反应，将来人反弹出去，着实摔了一个狗啃泥。

“大胆！”

吴三桂神色凌厉，他如猛虎一般向着来袭者冲去，掌风如刀，向着其脖颈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