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的岛津水军惨遭义军水师营一通轰炸,死伤惨重,正在阵中的桦山久高被吓得脸色苍白,从未见过如此狂轰滥炸的海战,也只有弗朗机人能做到,桦山久高疾呼道:“国崩,是国崩,是国崩。”
平田增宗也被吓得不轻,好在老成持重,没有像桦山久高那般自乱阵脚,当即高呼下令道:“驼子你给(冲锋)”
桦山久高却发出相反的军令:“忒带(撤退)、忒带”
岛津水军有的继续前进,有的跟着总大将桦山久高逃跑了。
王安海见岛津水军指挥混乱,更有不少岛津水军战船开始北逃,当即抓住战机高呼下令道:“进攻,一举击败岛津水军。”
传令兵打出进攻旗语
“进攻,冲上去。”义军水师营将领纷纷跟着高呼下令:“醒过,驼子你给”
左右两翼包抄上去的水师营两支舰队对逃跑的桦山久高舰队发起猛烈远距离打击,桦山久高率领的岛津水军顿时损失惨重,不少战船被击沉焚烧,桦山久高急不可耐下令道:“忒带”
王安海亲自下令本阵舰队冲杀上去迎战冲杀过来的平田增宗部岛津水军:“放”
‘轰……’佛朗机炮不断朝着冲杀上来的岛津水军发起炮击
义军水师营中的大小关船、小早也纷纷出击冲杀上去,同躲过火药罐炮弹轰炸的岛津水军关船、小早发起接舷战,双方在海面上激战不休。
‘砰砰……、嗖嗖……’海面上枪声不断,铅弹箭矢横飞,伴随着被射中的双方将士鬼哭狼嚎惨叫声响彻整个战场。
岛津水军败局已定,桦山久高更是被吓得第一时间跑路,只剩下平田增宗还在奋力抵抗义军水师营的合围猛攻:“醒过,杀给给。”
平田增宗自知难逃出浪人一揆水军重围,决定死战到底,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吼叫:“驼子你给(冲锋)”
王安海是不会给平田增宗困兽犹斗机会,双方大军早已发生接舷战,下令道:“所有炮火集中炮击敌军旗舰”
传令兵立即打出炮火攻击敌军旗舰旗语
‘轰轰……’水师营战船上的炮火纷纷击中朝着平田增宗的座舰安宅船袭来
平田增宗的座舰不断被火药罐炮弹击中,火光冲天,整艘安宅船慢慢沉入水中。
水师营将士还在清除负隅顽抗的岛津水军,王安海已迫不及待下令追击桦山久高:“追上去”
“冲上去、追诶给”义军水师营将领纷纷高呼下令指挥舰船对桦山久高的残兵败将追杀上去
桦山久高带着千余残兵败将百余艘大小战船正拼命朝着鹿儿岛港口逃去,一名物见番头跑上前来禀报道:“禀总大将,浪人一揆水军追上来了。”
“纳尼”桦山久高慌忙爬上旗舰安宅船桅杆上看着正飞速追上来的浪人一揆水军心急如焚下令道:“忒带、忒带……”
“嗨”使番传令兵忙传令加紧撤退
王安海率水师营在后追杀上来,接连不断开始对逃在后的岛津水军战船展开打击,岛津水军中的大型安宅船航速缓慢,推进力不足出现致命短板,面对义军水师营战船蜂拥追杀上来,想逃跑根本来不及。
“忒带、忒带……”桦山久高喊破了嗓子也没能使旗舰加快速度,眼看浪人一揆水军战船蜂拥冲杀上来,慌忙带着旗舰上的将士纷纷弃船逃上附近关船夺路而逃:“忒带”
二十几艘岛津水军安宅船被桦山久高放弃,更有数百岛津水军将士也因来不及逃走被困在航速缓慢的安宅船上被义军水师营战船四下合困住。
王安海决定趁胜穷追猛打,一举歼灭岛津水军,下令道:“命赵有麟清剿岛津水军残兵败将”
传令兵忙去传令
王安海命旅帅赵有麟留下清剿岛津水军残兵败将,自己统率水师营第三编队主力大军继续追歼岛津水军残兵败将杀向鹿儿岛城外的港口而来。
桦山久高败逃回鹿儿岛港口后慌忙带着残兵将放弃港口战船逃进鹿儿岛居城中,王安海在后率水师营冲杀赶来,将鹿儿岛港口中的岛津水军战船通通缴获,就连停泊在港口中的各国商船连人带货也一并裹挟带走。
岛津义久得知桦山久高统率岛津水军战败了,败得一败涂地,岛津水军家底算是彻底败光了,岛津义久发红的双眼目眦欲裂盯着桦山久高气急败坏怒骂道:“八嘎,吾岛津水军为何会一败涂地。”
“主公,浪人一揆水军有国崩,有很多国崩。”
“国崩”岛津义久闻言震惊不已,没想到九州义统将国崩用到水军战船上,难怪岛津水军会败得如此之快,也不难解释了,岛津义久仿佛被妖魔吸去魂魄般失魂落魄瘫坐在蒲团上,目光呆滞。
曾经一度称雄九州,被丰臣秀吉三十万大军碾压击败后被迫臣服出家,雄心壮志早已被强大对手逐渐磨灭,如今更是遭到岛津家暗中资助过的后起之秀直接碾压,兵临城下,岛津义久经不起如此羞辱,胸中气愤难平,当场气晕过去。
一身鬼头狮面具足的岛津义弘亲率鹿儿岛城中及附近接连不断赶来的岛津军在城下町外码头附近集结,防御浪人一揆水师营对鹿儿岛城发起进攻。
岛津义久已被气晕过去了,如今岛津氏完全由老二家督岛津义弘说了算,岛津义弘又是个很二杆子的莽夫,在岛津四雄中,文不敢比老三岛津岁久,武更不及老四岛津家久。
岛津义弘朝着身边很得力的归化人参谋郭国安吩咐道:“汾阳光禹,可有破敌计策献来。”
郭国安很为难,对面海上就是陈瀚手下义军,如今两家交兵,陈瀚部将都打上门来,偏偏家督岛津义弘这个二杆子莽夫又让自己出谋划策,这位家督对伊集院忠栋完全不信任,认为伊集院忠栋出卖岛津氏,是岛津家不折不扣的奸臣。
“回主公,浪人一揆水军并未对居城发起进攻,若想破浪人一揆水军需得将其引诱上岸。”郭国安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不能实现的烂计。
“哟西”岛津义弘却深以为然,岛津水军被浪人一揆击败,所有水军战船被浪人一揆俘获,想要破敌,只能将浪人一揆引诱上岸,当即又问道:“如何引诱浪人一揆上岸”
郭国安这下可为难了,自己又不是诸葛亮。
岛津岁久匆忙赶来看着二哥亲自领兵作战,郭国安如今深得二哥信任,没少帮二哥出谋划策,郭国安本就与陈瀚多有往来,恐怕其心向陈瀚,岛津岁久看了眼郭国安出声道:“兄长,若想引诱浪人一揆水军上岸倒也不难。”
岛津义弘忙追问道:“岁久,快说如何引诱浪人一揆上岸。”
“浪人一揆大军一向好劫掠,可引诱其劫掠城下町或者别处钱财要地。”岛津岁久对陈瀚手下义军很了解,自是清楚其弱点。
“哟西”岛津义弘称赞道:“妙计”
岛津岁久看向郭国安吩咐道:“汾阳光禹,随吾来。”
郭国安躬身领命紧跟着岛津岁久到一僻静处,岛津岁久转身看向郭国安沉声道:“吾也不愿看到岛津氏与义军交兵,不曾想义军竟抢先攻吾岛津氏,可是尔泄露家督出兵肥后国。”军机
郭国安不敢直视岛津岁久辩解道:“城主大人明鉴,非吾泄露军机,吾也不想看到双方交兵。”
“吾岛津水军一战俱灭,这口恶气定要让他们偿还。”岛津岁久盯着郭国安警告道:“若敢通风报信,定叫尔死无葬身之地。”
“嗨”郭国安吓得不轻,自己干的事还不是你吩咐,现在又来威胁自己。
浪人一揆一向劫掠成性,浪人一揆即将进攻鹿儿岛城下町,整个城下町百姓一片慌乱,不少百姓都纷纷逃走躲避兵灾。
三官医馆中许仪后刚得知义军歼灭岛津水军,已经杀到鹿儿岛,将港口中的所有船只悉数劫掠一空。没想到陈瀚竟会对岛津氏痛下杀手,都打到岛津氏家门口了。
想起数月前陈瀚不过是一介游侠儿,只身前往平户后竟领导唐人浪人在肥前国起事,席卷肥前国,自己曾经很不看好他。
许仪后家也是一片鸡飞狗跳,许夫人带着一大家子也准备跟着逃难躲避兵灾。居城中家督岛津义久身边的马回武士出城赶来三官医馆见到许仪后躬身一礼道:“许神医,快请为主公大人医治吧。”
许仪后惊问道:“主公大人怎么了”
“主公大人晕倒了”马回武士见许仪后妻儿也收拾着钱财准备逃走躲避兵灾劝道:“许神医不必惊慌,家督已亲率大军出城迎战浪人一揆。”
许仪后也放心不少朝着夫人吩咐道:“夫人,先别收拾啦。”
“嗨”许夫人躬身一礼忙带着一大家子回去
许仪后背上药箱急忙朝着居城而去为恩主岛津义久医治
王安海原本想趁机杀上岸在鹿儿岛城下町劫掠一番,但见岛津义弘亲率万余岛津大军冲杀来港口,只好将港口中的战船商船劫掠退出鹿儿岛港口。
赵有麟在后清除掉岛津水军残兵败将赶来,见鹿儿岛城外的岛津军云集,来到王安海旗舰上问道:“副帅,我们要进攻鹿儿岛吗?”
“不必了,撤吧。”王安海放弃劫掠鹿儿岛城下町,下令撤出鹿儿岛湾。
林绍岐连人带商船也被义军水师营劫掠裹挟带走,林绍岐听着船上水师营将士大多都是操着国朝东南沿海口音,不断打听得知义军水师营中大部分将领都是被倭寇劫掠到日本的汉人,义军大都督九州义统也是汉人。
林绍岐乞求看管的把总黄阿旺道:“黄把总,你就放我回国吧。”
“不行,你的船被我们义军征用了。”黄阿旺宽慰道:“林员外放心,我们会放你同你手下水手回国朝,但不是现在。”
回国是不可能了,林绍岐突然又问道:“黄把总,你们义军控制下的长崎、平户听闻有开港对吗?”
“早开港了,就是不见海商前来,倒是有几名海商消息灵通贩运货物前来大赚了一笔。”黄阿旺见林绍岐双眼放精光,提醒道:“林员外,我们义军已拿下琉球国,以后你贩货来东瀛,只能到我们义军的港口贩卖。”
“连琉球国也被你们攻下了”林绍岐深感震惊问道:“不知义军可有颁发朱印状”
“我们义军不用朱印状,只收取商税。”黄阿旺见林绍岐对自己的话还是不太明白解释道:“就是林员外船上货物价值只抽取一成税收”
“一成税收啊”林绍岐有点觉得肉疼,国朝那边月港出海的税收也不低,到了东瀛还要上交一成税收,林绍岐是有船引的海商,在福建也很有人脉,家底实力也还算不错,否则别想下海跑船。
随即又问道:“不知义军治下可有倭寇海盗”
黄阿旺胸有成竹道:“林员外觉得凭我们义军水师营的实力,倭寇海盗敢与我们做对吗?”
林绍岐奉承道:“那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