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瀚以柳川城为大本营,开始准备发起对肥前国西部小早川隆景及加藤清正的进攻,决定彻底将丰臣秀吉在九州的势力剪除掉。
同时派刘阿杰随梅北国廉前往鹿儿岛,刘阿杰临行前,陈瀚对刘阿杰面授机宜,一定要将岛津义久拉倒自己的阵营共同对抗丰臣秀吉,陈瀚相信自己画饼充饥的诱惑岛津义久肯定会答应。
刘阿杰同梅北国廉经陆路连夜南下鹿儿岛城,刘阿杰先拜访了岛津岁久。
岛津岁久看着风尘仆仆前来的刘阿杰问道:“尔主公可有答应”
“我家主公并未答应”刘阿杰见岛津岁久颇有不悦之色:“我家主公此番派我前来只想面见岛津氏家督,共商大计。”
“纳尼”岛津岁久闻言深感震惊,万万没想到陈瀚居然将自己抛开,直接派使者面见家督共商大计,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暗中操作,岛津岁久敏锐的目光紧盯着刘阿杰问道:“吾欲知尔主公欲同家督共商何等大计,可否相告。”
“倒也无妨”刘阿杰对岛津岁久将自己此番的使命一一的说出,得意万分道:“我家主公说了,如此大事城主大人是做不了主的。”
岛津岁久听完为之大惊道:“此事吾会向家督禀明,尔且留下。”
“谢城主大人”刘阿杰又提醒道:“不过希望能尽快见到岛津氏家督,如若不然,我便回去回复我家主公,岛津氏无意合作。”
“且宽心留下,吾这就去禀明家督。”岛津岁久也很急切,自己筹划的大事已然成功了一大半,如今就差临门一脚了。
“如此甚好”刘阿杰随即告退下去
三官医馆后院堂屋中,刚从大阪放回来的许义后在夫人搀扶坐下看向一脸欣喜不已的郭国安问道:“理心,可是有好消息。”
“正是”郭国安细说一阵后道:“他们已派使者秘密前来与岛津氏家督商议攻打大阪”
许仪后刚从大阪放回来,不是很清楚九州最近都发生了何等大事,只是知道义军在九州闹得很凶,听闻丰臣秀吉正在调集大军再次征伐九州,许仪后一脸担忧问道:“理心,你觉得他们能成功吗?”
“若是岛津氏也加入的话,胜算有五成。”郭国安也很担忧道:“只怕老殿下雄心壮志早已被磨灭,老殿下哪里你最说得上话,若是有你劝说老殿下与义军一同出兵进攻大阪,再加上还有别的大名加入,胜负已然见分晓。”
许仪后闻言大惊问道:“还有那些大名会加入”
郭国安附耳细说一阵道:“他们已派人前去联络那些大名,不过他们也没对那些墙头草抱有太大希望,听他们的人说山口一战,西国毛利家两万大军被一举击败,连周防国都被义军攻占了。
他们已打到中国地区,就算丰臣秀吉不出兵来攻,他们也会进攻大阪。”郭国安也很惊叹义军竟如此能打,接连将九州大名击败赶得如同丧家之犬般四处躲藏:“许神医应该对老殿下晓以厉害,当年老殿下为何败给丰臣秀吉,不就是各国大名被丰臣秀吉各个击破吗?”
许仪后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知道该如何做了,理心,你要当心那些魍魉鬼魅暗算。”
“我会小心的,你也要当心些。”
龙泉寺外一名黑衣人黑袍罩顶行色匆匆赶来,身后跟着数十名武士一路护卫而至,早有人前去通报,龙泉寺大门缓缓打开。
龙泉寺内寂静无声,偶尔有沙弥在打扫随秋风吹过飘落的落叶声,禅房内,一袭僧袍的岛津义久端坐蒲团之上仿佛一尊出神入化的肉身菩萨像。
黑衣人快步进入龙泉寺直奔岛津义久修行禅房而来,随即推开禅房房门大步流星进入禅房,其余护卫等则守卫在外,来人正是岛津岁久。
岛津岁久朝着背对着的岛津义久伏地叩拜:“见过兄长”
岛津义久一脸惊讶转身看着老三问道:“尔为何而来”
岛津岁久回道:“吾有要事向兄长禀明”
“纳尼”岛津义久盯着岛津岁久问道:“是何要事”
“禀兄长,义军大都督派使者前来请求面见兄长,他们已击败西国毛利氏大军,他们希望与兄长商议出兵攻打丰臣秀吉。”岛津岁久抛出重磅炸弹道:“兄长,此事对吾岛津氏大大有利。”
岛津义久闻言大惊追问道:“西国毛利氏如何兵败,吾为何不知。”
大哥你真当和尚啊,中国地区与萨摩国相去甚远,消息哪有那么快传到,也只有义军的军情传达最快。岛津岁久禀道:“兄长,整个九州除了我们岛津氏控制的萨摩、大隅两国以外,大部分都被义军控制,吾也未收到消息。”
“纳尼”岛津义久深感震惊,仿佛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叹息道:“吾未曾料到天下形势变化如此之快,幸亏有尔谋划。”
岛津岁久对家族利益至上深以为然道:“为岛津氏未来大计,吾愿不辞辛劳。”
岛津义久看向老三赞赏道:“哟西”
岛津岁久问道:“兄长愿见义军使者吗?”
“暂不相见,吾欲静观其变。”岛津义久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提醒道:“吾岛津氏岂能孤赌一掷,稍有不慎,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北条氏就是前车之鉴。”
“嗨”岛津岁久赞同道:“但是义军使者不愿久留,若兄长无意共同出兵对抗丰臣秀吉,使者就会离去。”
“纳尼”岛津义久没想到对方竟不给自己深思熟虑,沉思片刻道:“告诉使者,吾会见他一面。”
“嗨”岛津义久领命起身告退出去
黑袍罩顶的岛津义久刚出来就看到许仪后背着药箱步伐蹒跚匆忙赶来,岛津岁久出声问道:“许神医伤势可有养好?”
“见过城主大人,多谢城主大人关心。”许仪后朝着岛津岁久躬身一礼道:“伤势已无大碍”说着躬身告辞进去
岛津岁久看着步伐蹒跚的许仪后背影深感钦佩,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归化人竟然能够忍受住浅野长政手下的严刑拷打,没有将任何人供出来。
许仪后步伐蹒跚进入禅房伏地叩拜道:“参见殿下”
岛津义久转身看向许仪后问道:“许三官,尔伤势如何。”
“回殿下,已无大碍,谢殿下关心。”许三官朝着岛津义久再次叩拜道:“谢殿下搭救之恩”
“不必多礼”岛津义久见许仪后背着药箱问道:“尔为何人治病”
“为殿下治病”许仪后巧妙地回道:“殿下心病将除”
“何出此言”
“殿下之心病源自何处”许仪后深知岛津义久自从被丰臣秀吉一朝打回解放前后就心灰意冷,当年的雄心壮志早就被丰臣秀吉接连不断打压磨灭掉:“如今药引已有,殿下何不医治。”
岛津义久听着许仪后弦外之音问道:“何来药引,如何医治。”
许仪后道:“丰臣秀吉之所以能一统东瀛,不过是对各地大名采取各个击破,殿下当年大败,就败在未能合纵连横,若是能合纵连横,必能大败丰臣秀吉。”
岛津义久想起自己当年一战败北从此岛津氏被打回原形,一失足成千古恨,随即问道:“尔会合纵连横”
“读过史书”许仪后禀道:“殿下,听闻北边义军已攻至中国地区,即将出兵进攻大阪,殿下何不与之合纵连横共破强敌,心病可除。”
岛津义久闻言颇有意动道:“此事吾已知晓,尔退下吧。”
“嗨”许仪后起身告退出去
一身黑袍罩顶的刘阿杰被领到一间密室中,却见密室中端坐着一名身穿大黑官袍头戴大名乌纱帽的老者,刘阿杰伏地叩拜道:“义军使者参见殿下”
“不必多礼”岛津义久挥手示意道:“请坐”
“谢殿下”
“使者前来所为何事”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刘阿杰道:“禀殿下,我义军已攻至中国地区,大破西国毛利氏大军,就连西国毛利氏水军已被我义军水师营围歼。
我家主公愿与殿下结盟,共同出兵攻打大阪城,待攻下大阪城后会将日向、肥后两国拱手相让给岛津氏,不知殿下是否愿结盟。”
“结盟就不必了,吾对尔义军早有耳闻,若想吾出兵相助,日向、肥后两国就必须先交给吾岛津氏。”岛津义久也直接开出自己的条件:“使者是否能代表大都督答应”
刘阿杰颇有不满道:“殿下既不愿结盟,却又要我义军先让出肥后、日向两国,看来已无诚意,就此告辞。”说着起身就要离去
岛津义久很惊讶,这义军使者也太不会讨价还价了吧,不是说来商议吗?有你这么商议的吗?当下吩咐道:“使者留步,吾可稍作退让,日向国必须交给吾岛津氏,如此方显大都督诚意。”
刘阿杰随即顺坡下驴坐回蒲团上很是勉强道:“日向一国我可以代主公答应交给岛津氏,为了显示殿下的诚意,我们必须达成结盟一事。”
“结盟亦无不可”岛津义久赞同道:“不过吾岛津氏只能与大都督秘密结盟,不会留下任何证物。”
“纳尼”刘阿杰惊问道:“殿下如何取信于我家主公”
岛津义久看向刘阿杰道:“吾三弟暗中助尔义军之事,吾早已知之,大阪落城后,吾岛津氏所得太少,大都督必须将肥前筑后让给吾岛津氏。”
“肥前筑后是决不可能给你们岛津氏”刘阿杰当即反对道:“不过丰后国南部、四国岛西南部可以划给岛津氏。”
陈瀚最后的底线已被刘阿杰亮出来,岛津义久颇为心动道:“哟西”
刘阿杰见岛津义久对主公的画饼充饥非常满意,岛津氏一向狡猾如狐,是不会轻易将把柄交给义军,双方只是达成口头承若结盟,正如主公所言,这些大名都是些墙头草,那边风大就会倒向哪边。
自己此番出使鹿儿岛不过是为主公稳住岛津氏,就算岛津氏不答应,也会采取中立立场,主公没有后顾之忧便会抽兵北上与丰臣秀吉决战。
待刘阿杰离去后,岛津义久来到密室中跪座在兄长面前问道:“兄长,如何。”
“吾已答应与义军结盟,不过吾不会轻易出兵。”岛津义久看向老三叮嘱道:“此事太过冒险,一旦让丰臣秀吉手下察觉,对吾岛津氏来说将是灭顶之灾,吾不想重蹈北条氏结局。”
“嗨”岛津岁久躬身领命
丰臣秀吉对岛津氏防范甚严,更是对岛津氏不断打压,能征善战的四弟岛津家久莫名奇妙死去,更是为岛津家蒙上一层阴影。
原本团结一心的岛津四雄,随着老四死去,表面上彼此之间已现裂横。岛津义久心中的雄心壮志早已随着丰臣秀吉的九州征伐,一战而败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