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廷开始应对海东国大肆偷渡逃民问题出现一连窜人事变动,与海东国关系紧密的文武都遭到御史弹劾,征倭总兵官陈璘更是成为御史纷纷弹劾的头号对象,直指陈璘勾结纵容陈瀚自立门户是为对国家不忠,当严惩以儆效尤。
陈璘刚被封赏,面对御史疯狂上奏弹劾,都察院、兵部要求陈璘作出解释,就差没被锦衣卫缇骑捉拿下狱问罪了。老于世故熟悉官场经验的陈璘开始在京城活动找关系花银子打点摆平御史弹劾。
陈璘虽老于世故,以往在地方可以直接花钱找关系打点摆平吃空饷勒索部下丑闻,但在京城就不太行了,陈璘不太擅长京城公关活动,都是找有过来往的官员打点活动,但效果明显并不好,主要是陈璘接触打点的官员官阶不太高。
陈璘以往丰富的黑历史本就不受朝中官员待见,在老家韶州府养老期间也没少花钱进京活动,但活动来活动去银子花了不少,还是没有被朝廷从新启用,陈璘的贪财满朝皆知,无人敢举荐,都怕被牵连。
陈璘决定亲自去找顶头上司兵部尚书石星,带着亲兵抬着两箱银子前往石星府邸登门拜访,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钱摆不平的事,只是没有找对人,陈璘是这么认为的。
石星正好在府中,接到风头正盛的陈璘求见,石星也正想召陈璘当面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陈总兵平倭战功赫赫,都察院那帮御史都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做,人红事非多,出了名的文官武将谁没遭御史弹劾过,皇帝就更别说了。
厅堂中,一袭青衣直裰披着貂裘披风的兵部尚书石星面无表情看向右下方刚落座的陈璘问道:“陈总兵前来所谓何事?”
陈璘起身老脸笑容满面朝着石星躬身回道:“卑职特来拜访尚书大人,还带了点礼物送给尚书大人。”随即朝着厅堂外的亲兵吩咐道:“还不快抬进来”
八名亲兵抬着两口沉重的大箱子放在厅堂中,陈璘忙亲自将两口箱子打开,白光灿灿的银子炫耀夺目,陈璘见石星一脸震惊,更是深感自得道:“这五千两银子是卑职孝敬尚书大人的,还请尚书大人笑纳。”
面无表情的石星盯着陈璘问道:“你就这样抬到老夫府上?”
“卑职也是刚得知尚书大人在府中,这才赶紧前来拜访。”陈璘随即将来意说明道:“卑职遭御史弹劾,还请尚书大人帮卑职通融指点一二。”
老脸阴晴不定的石星对陈璘如此行事做派嗤之以鼻,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公然顶风行贿,怕是早被人给盯上了,五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看来陈璘带兵在东瀛抢了不少钱财回来,难怪最近一直在京城四下大把花银子活动。
“陈总兵难道不知京城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吗?”石星一脸气愤不已怒斥道:“你以往是何做派,朝中文武惜你才干,却无人敢举荐,你如今倒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贿本官,是想害本官吗?”
陈璘顿时吓得不轻,慌忙解释道:“尚书大人明察,卑职岂敢有此想法,卑职是想请尚书大人帮卑职洗脱御史弹劾勾结海东王嫌疑。”
“自己去兵部当堂解释清楚”石星板着老脸一甩长袖气愤不已吩咐道:“把箱子带走,休要玷污了本官声誉,来人,送客。”
陈璘忙向石星求情:“请尚书大人帮帮卑职吧”
“快送客,送陈总兵出府。”石星极其不耐烦挥手示意下人赶紧赶陈璘走,省得自己惹上麻烦,被御史弹劾跟着陈璘遭殃。
陈璘见石星态度决绝,只好带着亲兵抬着两大箱银子出府。
石星看着被下人赶出府的陈璘,总算是放心不少,这个莽夫以前就贪财成性,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主意,石星深感不妙,必须尽快跟陈璘撇清关系,忙去书房写奏疏。
兵部尚书石星弹劾征揭发倭总兵陈璘公然行贿自己,迅速在京城传开了,征倭总兵陈璘最近一直是京城官员关注的焦点红人。陈璘勾结纵容陈瀚自立门户言论喧嚣尘上,紧接着又爆发了陈璘公然行贿兵部尚书之事。
大明朝廷对陈璘公然行贿兵部尚书石星一案立即做出处置,罢免陈璘官职,陈璘虽有勾结纵容陈瀚自立嫌疑,念其征倭有功,不予加罪,将陈璘赶回老家广东韶州府了事。
燕京寒,紫禁城乾清宫寝宫中,慵懒怠政患有足疾的朱翊钧睡到日当正午才起,在花信年华身穿一袭红罗长裙颇有几分姿色备受宠爱的郑贵妃伺候下更衣,郑贵妃附耳含娇细语关怀备至道:“皇上用了午膳再去看奏折吧”
“好,朕与爱妃一起用膳。”朱翊钧搂着郑贵妃纤腰去用膳
明朝全国海选秀女都是按照统一标准选拔,后宫嫔妃长相都是大明国标脸,郑贵妃能得皇帝朱翊钧宠爱的原因在于郑贵妃摸准了叛逆皇帝的心脉,更是成为皇帝的知己。
御书房中,朱翊钧看着几名得力心腹老太监弓着大虾身子问道:“陈璘出京了?”
“回万岁爷,陈璘一早就出京了。”张诚回完话随即禀道:“启禀万岁爷,奴婢刚收到东厂番役密报,吕宋大弗朗机夷欲出兵犯我大明。”
“果真有此事?”朱翊钧深感怀疑问道:“东厂可有查探清楚?福建那边情形如何?”
最近皇帝对海东国很关注,张诚早已加派了东番番子刺探消息:“消息是从台海、南洋回国海商传出来的,东厂番役多方打探证实大弗朗机夷的确派了不少战船到吕宋,奴婢得知大弗朗机夷与陈瀚矛盾重重,怕是冲着陈瀚去的。”
朱翊钧拿起一本奏书看着道:“那就让大弗朗机夷去打陈瀚,让他们狗咬狗,最好是打得两败俱伤才好。”
“万岁爷圣明”张诚奉承着说道:“许浮远刚巡抚福建,已下令福建水师加强管束出海逃民,抓获了不少逃民,主要是有海东乱贼接应逃民出海。”
“这些不服王化的贱民不愿做朕大明子民,还有帮着逃民偷渡出海的海东乱贼抓住了都给朕一律严惩。”朱翊钧也越来越不满陈瀚派人大肆偷运大明百姓出海,大明不好吗?非要逃去海外蛮夷之地。
朱翊钧看向胖乎乎的陈矩和田义问道:“朕记得陈瀚没少派人给你们送礼吧?”
田义和陈矩吓得扑通一声跪地,田义忙叩拜辩解道:“万岁爷明鉴,老奴是得知沈副使有抑制疼痛神药,老奴一心想为万岁爷分忧解难,才与沈副使有往来,老奴对万岁爷忠心耿耿啦。”
陈矩也跟着不停磕头辩解求情道:“万岁爷明鉴,奴婢对万岁爷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不忠之心啊,……”
“好啦,朕知道你们忠心,以后少于陈瀚手下来往,省得被御史抓到把柄弹劾。”朱翊钧自是清楚田义忠心耿耿,陈矩与田义都一样忠心。
“老奴(奴婢)谢万岁爷”两人如逢大赦,交往不慎啊,得赶紧跟海东国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