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府同林宅内外张灯结彩,守备府内只是稍作装潢一番喜庆。陈瀚要求婚礼不得铺张挥霍,就连提前两日送去林家的聘礼也只比大明一般大户人家多了些许,为此林老爷子拉长着马脸迎接送催妆礼的陈阿清。
大婚之日到来,淡水城守备府一带鞭炮声接连不断响起,
闺房中,林阿娇一身凤冠霞帔端坐在铜镜梳妆台前,小莲同阿露伺候在两旁,林夫人正在亲自为女儿梳妆。
林阿娇所穿凤冠霞帔是陈瀚派陈阿清送来的催妆礼之一,明朝中后期僭越严重,但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整得同皇后的凤冠霞帔一样。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林夫人拿着红木梳正为女儿梳头,看着铜镜中一身凤冠霞帔的女儿小脸微红,眉目如画,赞不绝口道:“我儿真美”
林阿娇突然问道:“阿娘,你当初为何会嫁给阿爹啊。”
“阿娘当初……,唉,还是别提了,我的娇儿是最美丽动人的新娘。”林夫人似乎一言难尽吩咐道:“小莲、阿露,快给小姐梳妆打扮,我先去照看一下。”
“是,夫人。”小莲、阿露两人躬身领命
小莲看着铜镜中的小姐光彩照人笑嘻嘻恭贺道:“小姐美若天仙,难怪大人对小姐唯命是从。”
“小莲,你翅膀硬了是吧,敢取笑我。”林阿娇没好气地瞪了小莲一眼,随即看向一旁的阿露问道:“阿露,你跟在我身边已有八年,你可愿随我出嫁?”
“奴婢愿意”阿露一听姑娘要让自己做陪嫁,满心欢喜道:“谢姑娘,奴婢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好姑娘。”
林阿娇随即吩咐道:“小莲,给阿露梳妆打扮一下。”
“是,小姐。”小莲帮着阿露梳妆打扮,一脸心事重重问道:“小姐,奴婢能跟着你出嫁吗?”
林阿娇见小莲一脸担忧宽慰道:“你当然得随我出嫁,你又不是林家奴婢,你的卖身契可是在阿瀚手中。”
小莲深怕被留在林家,闻言大喜道:“谢小姐”
‘啪啪……’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隆隆响起,林夫人急不可耐进来吹促道:“阿娇,梳妆好了吗?贤婿都从守备府过来了。”
“让他等等又何妨”林阿娇毫不在意问道:“阿娘,阿露与女儿八年主仆之情,阿娘把阿露的卖身契给女儿吧。”
“我都准备好了,你嫁到守备府怎能没有一个贴己之人使唤。”林夫人目光看向小莲道:“阿娇,把小莲留下吧。”
小莲闻言大惊扑通一声跪下请求道:“夫人,奴婢愿随小姐出嫁。”
“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林夫人不满道:“我见你长得有几分模样,本想留下你给我儿做妾,不识抬举的东西。”
“阿娘,小莲是阿瀚派来侍奉女儿的。”林阿娇深知陈瀚心中对小莲很是喜欢,若真依了母亲的话,自己与阿瀚必会心生隔阂,让别的狐狸精有机可趁,当即解释道:“是阿瀚让女儿带着小莲出嫁”
林夫人一脸不满道:“娇儿,你出来一下。”
林阿娇忙起身跟着阿娘来到远处的角落,林夫人不满轻声提醒道:“你真以为阿娘想让小莲给你二哥做妾吗?小莲天生一副狐媚相,难保她日后不会恃宠而骄,对你很是不利啊,我也是为你着想才提出将她留下。”
“阿娘,小莲是阿瀚送给女儿的婢女,她是女儿的人。”林阿娇解释道:“阿瀚是东番之主,非寻常之人。女儿能嫁给阿瀚已是女儿的福气,女儿会做一个贤妻良母。有小莲在女儿身边,女儿才不会担心阿瀚被别的狐狸精给迷住。”
“我的娇儿真是冰雪聪明,倒是我见识浅薄了。”林夫人会心一笑吩咐道:“快去准备吧,可不能让贤婿等太久了。”
林阿娇微微一笑点头答应:“嗯”
守备府至林宅大街两侧守卫严密,陈瀚头戴乌纱帽,身穿飞鱼服,骑着高头大马,身后八名身形高大魁梧的壮汉抬着一辆八抬大轿,在特战队开道,侍卫队护卫下前往林家迎亲。
赵明朗负责安排婚礼礼仪,陈瀚背完赵明朗所列章程跟着照做,八抬大轿放落在林家大门前亮轿,陈阿清朗声高呼道:“请新娘上轿”
身穿凤冠霞帔的林阿娇戴着红盖头,在小莲、阿露搀扶着前来,林老爷子夫妇紧随其后,林阿文及林阿武两兄弟也跟着送出门来。
林阿娇学着哭嫁转身朝着送行的亲人躬身相谢,在小莲、阿露搀扶着上轿,陈瀚在马上高呼下令道:“回府”
陈阿清一声高呼道:“起轿”
旗锣伞扇开道,迎亲队伍在锣鼓喧天中直接朝着前方直走沿着守备府外圆形大街转了一圈回到备府大门,林阿娇在小莲、阿露搀扶着下轿踏着红地毯。
迎候在外的司仪赵明朗高呼道:“请主公三箭定乾坤”
秦勇忙献上弓箭,陈瀚接过弯弓搭箭射天,射地,射向远方。陈瀚引着林阿娇接过火盆、跨马鞍。
陈瀚引着林阿娇进大堂来,大堂中供奉着两块灵牌,灵牌上书史世用为陈瀚造假的父母灵位,分别上书父陈浩、母陈沈氏之灵位。
司仪赵明朗站在左侧高呼道:“行合卺礼”
两名侍女端着一个匏瓜分成两半的瓢盛装酒水上前来恭恭敬敬递上:“请主公大人、主母大人喝合卺酒”
陈瀚同林阿娇两人接过瓢喝完合卺酒
“行结发礼”
一名侍女端着托盘上前来,托盘中放着锦盒,锦盒两旁放着两把剪刀,陈瀚同林阿娇分别拿起剪刀剪下一缕青丝交由侍女打结放入锦盒中。
“行执手礼”
陈瀚与林阿娇紧握着对方双手,陈瀚看向林阿娇一脸情真意切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林阿娇会心一笑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赵明朗再次高呼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林阿娇在阿露、小莲惨扶着与夫君陈瀚对拜,小莲、阿露也跟着躬身拜礼。
“送入洞房”
“且慢”一声尖呼声响起,却见一名四十来岁身穿青衣直身宦官服(制与道袍相同,惟有摆在外,缀本等补)的大太监带着十几名头戴尖帽,身穿褐色直身,腰系小绦,脚穿白皮靴的东厂番子进大堂来。
陈冲怒视着来人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我家主公婚礼上大放厥词。”
一名头戴戴圆帽,身穿褐衫直身,脚穿皂靴的中年男子上前大喝一声怒斥道:“大胆,敢对王公公如此不敬。”
王公公随即吩咐道:“张管事,不可无礼。”
“小的遵命”张管事躬身领命退下
刘阿杰上前对主公陈瀚细说一阵,原来是东厂番子,难怪如此嚣张,陈瀚看向王公公问道:“王公公前来可有要事?”
“咱家奉旨前来为陈守备赐婚”王公公名叫王忠,是司礼监掌印兼东厂厂公张诚名下太监爪牙。
陈瀚忙呼道:“剧情不对啊,王公公你来晚了一步,我已拜堂成亲。”
“东番守备陈瀚接旨”王忠随即拿出一道圣旨来
陈瀚忙带着林阿娇一众文武伏地跪拜领旨:“臣在”
王忠扯着公鸭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东番守备陈瀚忠勇可嘉,福建水师千总沈有容庶长女沈月值及笄之年,温婉贤惠,秀外慧中,魍港林氏之女林阿娇品貌端庄,已过及笄之年,朕特赐婚陈瀚,以沈月林阿娇为平妻,择吉日完婚。钦此!”
圣旨下方落款时间是大明万历二十年正月初六,王忠却花了二十天才从京师沿京杭大运河南下浙闽渡海到东番,速度还不算太慢。
林阿娇拉扯着陈瀚,陈瀚很是为难解释道:“王公公,你看我都成亲了。”
“陈守备,还不快接旨。”王忠提醒道:“成了亲又有何妨,再成亲一次不就得了。”
王忠见陈瀚迟迟不肯接旨,不满道:“大胆,你敢抗旨不尊吗?”
“阿瀚……”林阿娇附耳细说一阵,陈瀚点头赞同道:“好吧”随即伏地叩拜双手高举接过圣旨道:“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此甚好”王忠深感满意道:“咱家就等着再喝陈守备喜酒”
“一定请王公公喝喜酒”陈瀚引着林阿娇进洞房,旋即被一众文武拉回来接连敬酒灌得七荤八素,在侍女搀扶着入洞房。
“主公,兄弟们都来闹洞房了。”陈冲在房外大声嚷嚷道:“主公可比俺厉害啊,俺到现在都还没让俺夫人怀上咧!”
陈阿信出声道:“我就不去了,我哪小妾还等着我回府呢?”
“俺夫人不在,俺不着急。”陈冲一把拉着陈阿信道:“阿信,你小子别跑啊。”
闹洞房始于燕太子丹,史载太子丹宾养勇士,不爱后宫美女,民化以为俗,至今犹然。宾客相过,以妇侍宿,嫁取之夕,男女无别,反以为荣。后稍颇止,然终未改。其俗愚悍少虑,轻薄无威,亦有所长,敢于急人,燕丹遗风也。
陈瀚对闹洞房这种恶俗很鄙视,更是厌恶,当即吩咐道:“我东番守备府不兴闹洞房,都退下吧。”
“咋就不兴了呢?”陈冲喝得七荤八素很是不解
林阿娇端坐在撒满了红枣、栗子、莲子的床榻上朝着阿露小莲吩咐道:“去送些干果糕点给诸位将军”
“是”阿露小莲端着两盘干果糕点吃食送出房门外分发给众将,随即关上房门。
烛光辉映的洞房中,陈瀚接过小莲递上的玉如意掀开林阿娇的红盖头,看着她娇嫩羞红的脸颊在烛光辉映下更加迷人,陈瀚俯身亲吻着她脸颊。
阿露小莲忙放下帷帐伺候在外
帷帐中凤冠取下,霞帔轻解,林阿娇被陈瀚拥着躺下,看着身边的他早已沉沉睡去,林阿娇忙为他盖上被褥,朝着守候在外的阿露、小莲吩咐道:“你们也不用守着了,早些睡下吧。”
“是,谢小姐。”两人躬身领命
次日一早,天色朦胧之际,陈瀚一觉醒来,看着紧抱着自己的一双纤纤玉手,林阿娇也随即醒来,困意十足道:“阿瀚,我想再睡一会,反正我们也不用敬茶。”
陈瀚亲吻着林阿娇脸蛋道:“阿娇,我们昨晚忘了正事。”
“什么正事?”林阿娇一脸疑惑
“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陈瀚一觉醒来精力充沛看着偎依在怀中的阿娇性奋不已道:“阿娇,我们的目标可是生一大堆孩子,我们可得抓紧啊。”
“我又不是猪”林阿娇颇有不悦,附耳细说道:“我以后可以给多给你纳几个美妾,小莲、阿露可都是同我们拜过堂,她们以后也能为你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陈瀚闻言喜不自胜道:“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谢阿瀚夸赞”林阿娇小脸绽放出量多小酒窝来,煞是可爱。
陈瀚随之亲吻上去,林阿娇忙拉上被褥,两人在被浪中折腾良久,累得林阿娇香汗淋漓,一脸红光满面,陈瀚对怀中的爱妻更是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