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湖娘妈港码头,十几艘由福船、沙船等组成大明福建水师巡海编队桅杆上悬挂着大明福建水师、沈字旗号,一艘船速较快的鹰船正从澎湖水道东面直奔向娘妈港码头驶来。
待靠近悬挂沈字旗号的福船时放下跳板,几名鹰船上明军水师将士上到福船上来朝着一身戎装身形高大威猛的沈有容单膝跪拜道:“禀报沈把总,标下已前往魍港一带查探清楚,东番北部下琉球一带有数万自东瀛九州而来的浪人盘踞于此。”
沈有容闻言大惊,忙问道:“魍港情形如何?”
“魍港一带村落百姓及番社土著都在组织义勇准备抵抗东瀛浪人南下进犯”
沈有容当即下令道:“传令立即赶往魍港,联合当地百姓土著抵抗东瀛浪人。”
“是”身后一众福建水师将士纷纷领命
十几艘福建水师巡海编队纷纷扬帆驶离澎湖娘妈港码头直奔向东南的魍港而去。
魍港一带早也是一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盘踞东番北部的九州浪人大军随时都会南下发起进攻,不断有小规模的义军侦缉舰队南下深入到澎湖水道一带。
林老爷子父子组织起两千余附近村落百姓及番社土著义勇在澎湖水道与南下侦缉的义军水师营第三编队侦缉舰队发生激烈交战,林家父子组织起的义勇被击溃,退守魍港。
加哩林林家堂屋中,身着山纹甲的林老爷子端坐上位,一脸怒气难平道:“岂有此理,东瀛浪人欺我太甚,竟敢以五艘占战船攻击我魍港义勇船队。”
“阿爹,浪人战船来势飞快,火器犀利,孩儿统领的义勇根本抵挡不住。”林阿武胳膊受伤还缠着被血侵染的白布
一脸咬牙启齿道:“浪人狼子野心,霸占了小琉球新港仔一带,还想南下攻占我们二林魍港一带。”
林阿武身旁一名身形高大魁梧得像一座小山似的年轻汉子起身朝着林老爷子躬身一礼道:“老爷子,东瀛浪人就是在海上依仗着战船火器厉害,若是他们敢上岸,我曾大牛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林老爷子听曾大牛说完,眼前一亮,霍然起身道:“想不到大牛也会想出如此妙计,好,我们就将东瀛浪人引上岸来一举杀光。”
“是”一众义勇首领纷纷领命
林老爷子看向一名混迹众人之中高瘦的小将吩咐道:“阿文,你给我回来。”
未及弱冠之年的小将正是林家小儿子林阿文,林阿文长得眉清目秀,与一母同胞的林阿娇颇有些相似,一副妇人扭捏之态道:“阿爹,孩儿要去见阿娘,孩儿想阿娘了,阿爹,孩儿先走了。”
“混账东西”林老爷子见小儿子溜走了,气得不轻怒骂道:“你给我回来。”
“阿爹,二阿兄怎么跑了。”一袭白衣袄裙的林阿娇身披大红披风,手握腰间佩剑,带着阿露步步生风走进堂屋来明知故问道:“阿爹,你消消气吧,阿爹,听闻东瀛浪人很能打,女儿也要跟着大阿兄、二阿兄领兵打仗。”
“你给我好生在闺房待着,那也别许去。”林老爷子余怒未消,对宝贝女儿提出要上战场更是不满道:“大牛回来一趟给你带了不少礼物,大牛很会带兵打仗,比那游侠儿强多了。”
“哼”林阿娇一听阿爹提起曾大牛就很不满冷哼一声道:“阿瀚比他厉害”
“你怎么就还不死心呢?”林老爷子满腔怒火道:“他若是死了你也要等他吗?”
“我不许你胡说,阿瀚命大着呢?他可是答应过女儿会来魍港的。”林阿娇也很怀疑自己能否等到他前来,都过去快半年了也没有他的音讯,却是自我安慰着他一定会来。
一名义勇跑进来禀道:“启禀老爷子,魍港来了四五百朝廷福建水师官兵,说是要联合我们对抗东瀛浪人。”
“福建水师”林老爷子闻言神色一惊,当即吩咐道:“告诉朝廷福建水师官兵,我们魍港义勇不会联合他们,我们自己会抵抗东瀛浪人。”
“是”义勇领命出去
林阿娇见阿爹怎么突然犯糊涂了,当即问道:“阿爹,朝廷官兵不是来帮我们的吗?”
“阿爹的事你不用管”林老爷子吩咐道:“你给我在家好生待着,那也不许去。”
“哼”林阿娇冷哼一声带着阿露跑回闺房
魍港码头,沈有容带着近四五百福建水师巡海编队停靠在码头,魍港一带义勇与南下的义军水师营第三编队侦缉舰队发生交战,溃败逃回来,魍港码头一带早已是草木皆兵。
沈有容赶到魍港码头时看到的情形是魍港潟湖码头一带空荡荡不见人影,等了好久才有大胆的当地百姓见是福建水师旗号前来接触。
沈有容看向带着数十名百姓前来的林阿武宽慰道:“本官率朝廷水师前来东番巡海,是来帮助尔等东番百姓驱逐倭寇海盗。”
刚出来与沈有容接触的林阿武直接泼冷水道:“将军麾下将士怕是不够盘踞小琉球新港仔一带的东瀛浪人塞牙缝”
沈有容颇有不悦道:“别说倭寇,就是北方的鞑子本官也杀过不少,岂会怕了一群倭寇,只要我们军民联合一心,定能一举平定东番北部倭寇。”
“他们可不是倭寇,他们是来自东瀛的军队”林阿武对沈有容将东番北部的浪人当做倭寇就感到好笑,国朝那帮当官的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不管是造反的百姓还是海盗、倭寇通通都归类为倭寇,以免被朝廷责罚。
“本官岂会不知倭寇来历”沈有容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了,这厮怎么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东番这蛮荒之地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当即吩咐道:“你们立即组织义勇协同本官进攻盘踞东番北部倭寇”
“恕难从命”林阿武直接带着数十名百姓告辞扬长而去
沈有容看着扬长而去的林阿武一帮当地百姓气得不轻怒骂道:“岂有此理,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一名手下将领提醒道:“沈把总息怒,魍港一带多是海盗、渔民以及偷渡出海的刁民移居,这些刁民哪知道王法礼数,沈把总不必介意。”
“也罢!”沈有容很是郁闷,原本自己还准备大展拳脚,联合东番村落百姓番社土著建功于海上,能尽快得到擢升,就连这个把总也是赵军门临时安排的,沈有容可不想一直都当棋牌官。
林家大宅林阿娇闺房中接连不断发出呜呜声,一身男子打扮的林阿娇身穿直裰背着行囊,手握宝剑,看向被自己捆成粽子堵住嘴的阿露吩咐道:“阿露,你别担心,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你的,我先走了,听话啊。”
阿露幽蓝大眼珠看着林阿娇弓着身子打开房门消失不见,不断发出呜呜声呼救。
林阿娇躲避着家中仆人翻墙逃走,直奔魍港北面的北港一带而去。
陈瀚正率庞大编队浩浩荡荡南下抵达淡水港码头,黄阿有、王阿忠、陈阿清等人早已得报赶往淡水港迎接主公大军到来。
座舰上,陈瀚看着一派原始风光的宝岛大地问道:“你们在小琉球一带安置军民屯垦进展如何?”
“回主公,标下等已在小琉球一带开辟了不少田地,都已播种下去。”陈阿清回道:“新城已大致修建好”
“不错”陈瀚夸赞道:“水师营经营鸡笼港如何”
王安海回道:“回主公,标下已率水师营第三编队将鸡笼港修整一番,可停泊所有水师营战船,造船厂也可同时开建。”王安海对鸡笼港的名字很在意,当下建议道:“主公,鸡笼港太难听,不如换一个名字吧。”
“嗯”陈瀚也觉得鸡笼港名字不好听,不知道还以为是卖鸡的港口,当即道:“还是换字不换音吧,就叫基隆港,水师营基地兴隆之意。”
“基隆,基业兴隆,好名字。”王安海欣喜不已道:“谢主公为水师营赐名”
陈瀚看向众将问道:“我打算将此番南下十余万军民安置在大军控制的小琉球一带,你们可有建议。”
王安海建议道:“禀主公,基隆港往南有一大片河口平原地带,只有少许土著熟番,可安置数万军民。”
黄阿有也跟着提议道:“主公,东番中部南部平原更多,还有不少汉人移居形成村落,主公何不出兵一举拿下整个东番。”
“主公,我们水师营派出的南下侦缉舰队与魍港一带义勇发生过一次交战,魍港一带义勇武装根本难以抵挡我义军南下。”王安海单膝跪拜道:“请主公发兵拿下整个东番”
“请主公发兵拿下整个东番”一众将领纷纷跟着单膝跪拜请求
陈瀚本也有此心,不过是想到了东番再视情况而定,又想到阿娇家也在魍港,自己答应过回去魍港见她,没想到手下竟与魍港义勇先打起来了,当即道:“好,我们先到小琉球新城商议如何攻略整个东番。”
“主公英明神武,一统东番。”众将闻言无不欢欣鼓舞高呼道:“祝主公武运昌隆,一统东番。”
陈瀚在淡水港码头稍作停留后立即沿淡水河逆流而上赶到位于淡水河的新城北城码头,十余万义军军民纷纷下船登岸被暂时安置在城中休整。
水师营战船大部分开始向隆港驶去,陈瀚在黄阿有、王安海两人引领着对整座由木栅栏同迂回的几字形河道围绕而成的简易城池视察一圈,整座新城很宽大,新城西北南三面临河,大致呈南北走向的正方形。
刚带着众将转了一圈回到大军营地后,陈瀚问道:“新城可有取名”
陈阿清禀道:“还未取名,请主公赐名。”
陈瀚并不善于取名,思索半响道:“新城位于小琉球淡水河上,就叫淡水城。”叫台北有些牵强附会,台湾都不过是东番南部的小地名。
“主公,淡水河入海口有淡水港啊。”陈冲抬杠,随即脸色巨变,疼得难受,再也不敢言语。
黄阿有也觉得淡水城名字不好听,当即提议道:“主公,不如叫海兴城。”
“不妥,水师营驻地基隆港多好听啊,新城也要取一个霸气的名字。”一众将领纷纷提议各自的取名
陈瀚当即拍板道:“好了,名字再好听又有何用,就叫淡水城。”
“是”众将一听主公亲自拍板给新城定名,也不敢再王婆卖瓜。
陈阿清又道:“主公,淡水河西边平原地区还有一座新城未命名,被称做西城,那一带荒草丛生,目前已大量开垦田地,有不少番民也加入屯垦,还请主公赐名。”
陈瀚大致记得靠近台北市西面是桃园市,但如今那地方都是一片荒草丛生,正在搞开荒,桃园至少是有了桃树之后才有其名,陈瀚决定还是照搬抄袭省事:“西城如今也在我义军军民开垦下犹如世外桃源,就叫桃园吧。”
“是”陈阿清领命问道:“主公,新港仔、竹堑可要重新取名。”
“暂时就不用了”陈瀚吩咐道:“都先下去歇息吧”
“是”众将纷纷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