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久岛北部海域,遮天蔽海义军水师营编队浩浩荡荡南下,一身戎装的陈瀚站在旗舰船头看着这片令自己难以忘怀的海域,看向一旁一袭洁白和服的百地玉子道:“玉子,还记得你我当初相遇之时吗?”
“嗨”百地玉子一脸惭愧,螓首低垂,不敢直视主公的目光,当初自己带着手下忍者险些将主公击杀。
陈瀚回忆起自己刚穿越到这个时代遭到百地玉子追杀,不想短短不到半年自己从肥前国起兵一度纵横北九州,一路东进攻破广岛,兵锋直抵大阪。自己的对手丰臣秀吉太强大了,马关防线失守,兵败如山倒,还好自己紧急收拢兵力,没有怎么损兵折将。
陈瀚转身远眺着越来越远的九州大地,雄心壮志未酬,大放豪言道:“待我卷土重来之时,必风云再起,问鼎东瀛天下。”
百地玉子听着主公雄心壮志,更是钦佩得顶礼膜拜在主公脚下高呼道:“祝主公武运昌隆”
“祝主公武运昌隆”一众将领侍卫侍女纷纷拜服在地跟着高呼道:“祝主公大人武运昌隆……”
陈瀚虎视着众人道:“都起来吧”
“谢主公”众人纷纷起身:“谢主公大人”
蒲池信义统率三千义军将士奉命驻守种子岛、屋久岛一带岛屿,等待着主公陈瀚卷土重来。陈瀚已向留下的众将士表明自己南下东番是向大明借兵,定会在来年卷土重来。
留下的义军将士都坚信主公会卷土重来,风云再起,问鼎东瀛天下。蒲池信义按照主公陈瀚面授机宜效法小野义勇派出使者向丰臣秀吉臣服,并希望能成为大名,得到丰臣秀吉准许。
十余万义军军民南下抵达琉球国北部今归仁城外港口,陈瀚命林江统率五千水陆大军镇守琉球国,同时统领九州西部沿海一带的小野义勇、大野义仁、蒲池信义三部水军,将所有安宅船、小早留给林江。
陈瀚继续率领船队南下抵达那霸港,琉球国三司官郑迥同刘庆在港口迎接陈瀚的到来,陈瀚的座舰正向码头驶来,刚一靠岸,沈飞带着数百特战队在前开道,数十名侍卫紧随陈瀚身后。
百地玉子紧跟在陈瀚身后走下座舰,刘庆带着驻守在首里的义军将士纷纷单膝跪拜相迎:“标下等恭迎主公”
“恭迎主公大人”众将士纷纷高呼相迎
陈瀚看向众将士挥手示意道:“众将士免礼”
“谢主公”众将士纷纷起身道:“谢主公大人”
郑迥带着几名琉球国官员上前来见礼道:“琉球国三司官郑迥参见大都督”
“参见大都督”
陈瀚看向郑迥一帮琉球国官员安抚道:“不必多礼,尔等放心,我义军绝无图谋琉球国之心。”
“谢大都督”
刘庆忙恭请道:“主公连日乘船南下,标下已为主公安排好营帐,请主公前往下榻。”
“嗯,好”陈瀚确实有些疲惫,当即下令道:“传令所有军民都上岸修休整歇息”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陈瀚在刘庆引领着来到一顶很大的营帐外,侍卫队早已进营帐查探一番出来,陈瀚带着百地玉子进营帐中,在百地玉子带着几名汉人侍女帮着卸甲躺下歇息。
琉球国王宫正殿中,琉球尚宁王君臣见郑迥回来,尚宁王急不可耐问道:“卿可见到大都督了”
“臣刚随刘千户前往码头迎接大都督”郑迥自是清楚一众君臣都在担心什么,当下道:“殿下放心,大都督也向臣表明绝无图谋吾琉球之心。”
“如此甚好”尚宁王总算是放下心来,自从九州义统派部将领兵到来,让琉球国上下都提心吊胆,寝食难安,最后却发现这帮从九州南下的义军很守规矩,从不干涉琉球国内政,也不怎么扰民,基本都在那霸港一带活动,很少踏足首里城外。
死对头郑迥如今地位比自己还高,翁寄松看向郑迥不满问道:“谢名亲方利山,九州义统可有说何时南下东番?”
尚宁王也担心九州义统一直盘踞在琉球国难免不会有事,也跟着急不可耐问道:“卿可有询问此事?”
“回殿下,大都督一路南下颠簸,身心疲惫,已前往营中歇息,臣也不好再询问。”郑迥见死对头翁寄松恨意十足的目光盯着自己,看来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翁寄松当即请奏道:“启奏殿下,臣以为决不能让九州义统常驻吾琉球,恐其有觊觎之心。”
“卿所言甚是”尚宁王非常赞同,看向郑迥吩咐道:“卿速向大都督转达孤之意”
“是”郑迥有些担心道:“殿下,吾琉球国已与大都督签订友好国书,若贸然提出此事,恐会触怒大都督啊。”
翁寄松愤恨难平奏道:“殿下,谢名亲方利山早已与九州义统沆瀣一气,恐早有里应外合颠覆吾琉球之心,请殿下明鉴。”
“谢名亲方利山,果真如此吗?”尚宁王盯着郑迥逼问道:“尔祖孙三代可是世受琉球国恩啊”
郑迥扑通一声跪拜在地分辨道:“殿下,臣对琉球国一片赤城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城间亲方盛久与臣素有旧怨,更嫉妒殿下加封臣三司官,城间亲方盛久没少打压臣等。”
尚宁王自是清楚翁寄松与郑迥的矛盾,只不过是借机敲打郑迥一番,对亲和日本的翁寄松与心向大明上国的郑迥两人的明争暗斗也充耳不闻,当即表示道:“卿一片赤诚忠心,孤岂能不信,卿速去向大都督询问清楚。”
“臣谨遵王命”郑迥也只好硬着头皮前往
琉球那霸港一片繁忙,义军大大小小的战船进进出出,有的在不断北上前往北方的今归仁城港口转运辎重南下,赵明朗亲自坐镇今归仁城在水师营协助下调度船只将存放在天草岛、岛原城、长崎港中的大部分粮食辎重不断向南运送。
陈瀚将在九州、四国等地征收的两百余万石税粮大部分都囤积在柳川、长崎、小仓、岛原、浦上、天草、平户等地,因出海军民太多,至少要保证十余万军民半年口粮,否则会出大问题。
柳川城中的粮食运走了一小半,另外一大半留给立花誾千代,从石见银山的缴获的钱财大部分都运送到长崎港,陈瀚亲自押送南下东番。
那霸港北面位于两座山丘中间的义军大营帅帐中,身心疲惫的陈瀚睡了足足五个时辰,一袭洁白睡衣的百地玉子犹如一只温顺的猫咪偎依在陈瀚身旁。
陈瀚看了眼身旁娇小玲珑的百地玉子,捏着她粉嘟嘟煞是可爱的婴儿肥脸蛋,熟睡中的百地玉子被他弄醒,欣欣然睁开眼,娇躯紧贴在他怀中,纤纤玉手紧抱着他结实的身躯,冰肌玉肤般的小胳膊小腿犹如一只八爪鱼缠着陈瀚。
“听话,别闹。”陈瀚下巴被百地玉子秀发顶着,闻着她身体散发出醉人的少女体香。
百地玉子小脸紧贴在他胸膛上,陈瀚霍然起身吩咐道:“我还有军务要忙,你先睡一会吧。”
“嗨”百地玉子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颇感遗憾
侍女端来了一碗形似牛肉的熟肉放在食案上躬身一礼道:“这是主公大人吩咐给小姐送来的鲸肉,主公大人吩咐小姐多吃些。”
“嗨”百地玉子和上睡衣起身更衣洗漱,开始小口吃着鲸肉,一口下肚,大感口味极佳,开始大口吃起来。
陈瀚刚出帅帐来,刘庆就迎上来禀道:“启禀主公,琉球国三司官郑迥求见。”
“带他来见我”陈瀚也正要询问郑迥关于琉球国中之事
“是”刘庆领命而去
没多久,刘庆带着郑迥前来,两人忙见礼道:“参见主公,参见大都督。”
“不必多礼”陈瀚看向郑迥问道:“郑三司可否说说琉球国中之事?”
郑迥见陈瀚主动问起琉球国中之事,也颇感担心道:“不知大都督意欲何为?”
“不过想了解一下”陈瀚宽慰道:“放心,小小琉球国,我还看不上,更何况琉球国有‘苏铁地狱’之恶称。”
琉球国土贫瘠,农业难以发展,靠转口贸易获得所需物品。国内常闹饥荒,琉球人以苏铁果实为食,有“苏铁地狱”之恶称。
苏铁果含有微毒,尤其是含有苏铁甙这种致癌物质,还有可能导致神经麻痹,可想而知长久食用会是何后果。
郑迥总算放下心来,也深知琉球国苏铁地狱的由来,因此海商多是自带粮食,在琉球国也是短暂停留,随即道:“吾琉球国中闽人三十六姓后裔子孙凋敝,多居住在久米岛。……,琉球国近年来与岛津氏龌龊不断,……。”
陈瀚听完郑迥谈起琉球国中汉人后裔的地位早已开始下降,更有亲和日本的翁寄松等琉球本土贵族打压,如今的琉球国已然是在文化上倾向日本,在政治上为获取来自大明的转口贸易商贸利润采取称藩入贡。
琉球国与岛津氏之间的龌龊由来已久,岛津义久更是想控制琉球国,岛津水军已被义军一战歼灭,已无南侵琉球国实力。难怪后来萨摩藩会出兵进攻琉球国,俘获尚宁王君臣百余人而回。
陈瀚问道:“郑三司有何事求见”
“不知大都督欲在琉球国盘桓多少时日?”
“最多五日,我就会率军南下。”陈瀚见郑迥话里有话问道:“怎么,你们琉球君臣是担心我图谋琉球国吗?”
郑迥忙禀道:“吾与殿下并无此意,皆是翁寄松疑心大都督,此人一向与吾不合,更是对吾琉球汉人后裔多加打压。”
“岂有此理”陈瀚颇有不满道:“那就让他消失”
郑迥没想到未及弱冠之年的陈瀚竟如此心狠手辣,自己也没想将翁寄松置于死地啊,不过是政见文化不认同罢了,当即担心道:“大都督,这恐有不妥吧!”
“怎么,郑三司怕惹祸上身。”陈瀚宽慰道:“放心,我不会要了翁寄松老命,不过是让他滚出琉球朝廷。”
“如此甚好”郑迥与陈瀚一拍即合,当下对陈瀚细说一阵道“……,如此一来,义军占理,吾琉球国君臣也无话可说,只能将翁寄松赶出首里城。”
“郑三司妙计,正合我意。”陈瀚与郑迥会心一笑,看来郑迥也非善类,这倒是方便自己以后间接控制琉球国,既然都上了自己的船,那就是一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