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柯南朝五晚九 第53章 他原来是在渡我！

拄着桌腿，藤原万国起身的动作有些艰难。

次郎立即上前，用脑袋拱着他的腿，帮他完成了这个动作。

“谢谢你，次郎。”

藤原万国和蔼地笑着，凛然的杀气消失无踪。

一直等在不远处的眼镜男子——春野医生，赶忙小跑了过来，谄媚道：“藤原老师，需要我来给次郎包扎吗？”

藤原万国抬起头，瞥了眼镜男一眼，冷漠道：“就不劳烦春野医生了，次郎的伤就由老夫亲自来吧。”

春野医生微微一颤，赶忙打开手上的皮箱，将剃毛所需要用到的工具、消毒水、纱布和医用棉全都拿了出来。

这时，佐佐木管家叫去搬板凳的人也已经赶到。

是个年轻的仆人，他快步跑了过来，将手里的板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次郎的身前。

藤原万国看也不看地坐下，亲手给次郎清理起了伤口。

年轻仆人浑身紧绷地掏出了一把遮阳伞，撑开，站在原地，将全部阴凉都笼罩在藤原万国身上，自己则暴晒在午后的烈阳下。

…

…

香案旁，临时遮阳棚下，铃木园子有些费力地抱着“名物观世正宗”，一脸好奇地看着走来的牧远，问道：

“喂，次郎真的被你给治好了？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能……教教我吗？”

牧远随手把藤原万国的拐杖撇到了一旁，单手接过铃木园子递来的刀，平静道：“我说过了，次郎还是原先那只，只忠诚于主人的护卫犬，所以我并没有对它做过什么，它的问题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它只是……太忠诚了。”

铃木园子看着被牧远随意仍在地上的拐杖，嘴角微抽道：“怎么可能？次郎它刚才还……”

“我想，牧远小哥想说的是……”铃木次郎吉带着鲁邦走了过来，沉声道：“次郎它就是因为太过忠诚了，所以才无法原谅他自己……”

“那个，想要攻击自己主人，不，准确的说，是想要攻击自己主人所有物的自己。”

“想要攻击自己主人所有物……”

铃木园子眨了眨眼睛，虽然有些迟钝，但她也是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们是说，次郎它真正想攻击的，是这把名刀，还有藤原老头子的拐杖，而它之所以会咬自己的原因，是因为它不能原谅自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这也……太忠诚了吧？”

“可是，为什么呢？它为什么会想要攻击……”

“这，可能就只有牧远小哥才清楚了。”铃木次郎吉看向牧远，轻声道。

闻言，铃木园子也看向了牧远。

牧远正翻来覆去地把玩着手中的名物观世正宗，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两人：“……”

…

许久之后，牧远放弃了无谓的尝试，再次将刀收了起来，抬起头，这才发现铃木园子和铃木次郎吉一直在注视着他。

“……”

牧远想了想道：“次郎吉顾问，车准备好了吗？”

“车？”铃木次郎吉眨了眨酸胀的眼睛，疑惑道：“什么车？”

牧远皱眉：“难道你们打算走着回去么？这里离米花町可还挺远的……”

“牧远！”铃木园子终于忍不住了，她呲着牙吼道：“你快点给我说，次郎它到底为什么会想要攻击藤原老头的刀和拐杖！？”

牧远愣了一下，看了看铃木园子，又看了看铃木园子的身后，没有说话。

铃木园子皱眉：“你看什么？我身后难道还能有……啊！藤原爷爷！”

…

“吼吼吼……”藤原万国摸着自己的山羊胡，一脸慈祥地笑着：“生在铃木家，园子丫头能有这样的性格，也算得上是铃木家的瑰宝了，放心吧，老夫并不介意，园子丫头就称呼老夫为‘那个死老头’就好。”

铃木园子讪笑着退后了一步，没敢接这个话茬。

藤原万国笑着擦了擦手，然后才看向了站着没动的牧远，忽然道：“二泉藩主不是准备要离开了吗？”

牧远凝视藤原万国的头顶上方，平静道：“你很有把握？”

藤原万国瞳孔一缩，下意识地，轻声念出了一个名词——“他心通……”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你可以试试。”牧远再次道。

“牧远？你，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园子丫头，还有次郎吉顾问，能请你们稍微移步片刻吗？”藤原万国看着两人，忽然做出了个请的动作。

铃木园子和铃木次郎吉一愣，下意识地看向牧远。

牧远换上了标准的微笑，对着两人点了点头。

两人也点了点头，跟着藤原万国走了过去。

…

远处，后院角落，三人开始小声交谈了起来。

牧远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并没有想要通过观察藤原万国的心圆，来“偷听”几人对话的打算。

虽然这是无心之人与生俱来的能力，但这种能力也是有消耗的。

连一道心纹都没有铭刻完成的他，并不想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平白浪费自己的精神力。

至于藤原万国为什么会这么有把握，一定能让他出手解决这件事情……

无心之人没有好奇心，而且这事马上就能知道结果。

…

…

另一边，将铃木园子和铃木次郎吉叫到一旁后，藤原万国忽然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目光注视着两人，沉声道：

“园子丫头，次郎吉顾问，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还希望两位看在藤原家与铃木家交好多年的份上，一定要答应老夫的请求。”

“啊这……”一涉及到家族，铃木园子瞬间感觉自己头都大了，只能无助地看向自己的叔叔。

铃木次郎吉沉吟了片刻，认真道：“藤原议员不妨先说说看，您的请求是什么？”

“老夫的请求很简单，”藤原万国双手拄着桌子腿，“就是希望二位能将，你们之所以请牧远主持来解救次郎的原因，以及当时的具体情况，一字不落地，详详细细地说给老夫听。”

“就……只是这样？”铃木园子眨了眨眼睛，一脸迷茫地看向铃木次郎吉。

铃木次郎吉想了想，对着铃木园子点了点头。

“好吧，这其实是因为……”

…

很快，铃木园子便将她是如何与“大”黄“生死搏斗”“战而胜之”，并在拎着大黄的尾巴找上牧远时，知晓了大黄竟然有着常狗所难以拥有的聪慧，不但能听懂牧远所有命令，还能完成类似磨咖啡之类的高难度任务……

这些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藤原万国听。

…

“……当时我就想，牧远既然能驯服大黄这种……疯狂强悍的野狗！咳咳，那么以他的驯兽能力，想要治好次郎，应该也不成问题，所以我就将他请来啦。”铃木园子总结道。

听完，藤原万国满脸深沉地点了点头，小声念叨着：“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藤原……爷爷？”铃木园子咽了口口水。

藤原万国抬起头，再次认真道：“那么，园子丫头，你和牧远主持进展到哪一步了？已经订婚了吗？”

“什么！？怎么可能！？”

铃木园子急声反驳道：

“谁会和那种武痴订婚？我们只是普通……比普通关系稍好的朋友啦！”

听到园子的否定，藤原万国先是脸色一变，觉得自己的计划可能并没有那么有把握了。

但在听到了武痴两个字后……他又再次恢复了自信。

“呼——”藤原万国松了口气，摸着胡子道：“那么，园子丫头，你可以离开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太适合了解了。”

“哈！？”铃木园子瞪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听话地走了回去。

只不过，一边走，她嘴里还一边小声碎碎念着：“切，好像谁稀罕听似的……”

…

…

“藤原议员，”看着园子走远，铃木次郎吉终于主动开口道：“我想您也看出来了，牧远小哥他并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而牧远小哥和我铃木家……”

“次郎吉顾问请放心，你将我藤原家的死对头——二泉藩主带了过来这件事，老夫并不介意，也并不打算逼迫铃木家和牧远主持做些什么。这次之所以将顾问请来详谈，其实是为了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铃木次郎吉愣了一下。

“没错，另一件事……如果二泉藩不是我们藤原家数百年来的死对头，老夫可能也不会因为牧远主持的表现而想起这件事……”

藤原万国再次看了远处的牧远一眼，忽然深吸了一口气道：

“天眼通，能照见一切无形之色。”

“天耳通，能闻听一切无声之音。”

“他心通，能晓六道众生之念思。”

“宿命通，能知三界六道万千之过往。”

“神境通，能行、能藏、能现之于三界六道任意之角落。”

“万法通，能不受生死轮回所缚，一念而万界幻生幻灭。”

“次郎吉顾问，你可曾听说过，“佛”所拥有的这六种神通吗？”

…

“佛的六神通……”铃木次郎吉皱了皱眉，“这些不都，只是传说吗？”

“呵……传说？”藤原万国嗤笑道：“是传说，就像武道对于普通人那样，都是只留存于书上、故事中的传说，但是……”

“武道对于你我这样的人来说，真的是传说吗？”

铃木次郎吉瞳孔一缩，小心道：“议员您是说……“佛”也是真实存在的！？”

藤原万国摇了摇头道：““佛”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但拥有着近似于佛的能力，曾被人们称呼为“佛子”的人，却是真实存在的。”

铃木次郎吉瞪大了眼睛，张着嘴，许久才道：“您是说，牧远小哥他……”

“他还差得远，如果是真正的佛子，根本不会顾忌老夫如今的地位，在刚一进门时就已经……”

藤原万国沉吟了片刻，道：“我所说的是……初代二泉藩主，那位，让我藤原家衰落数百年，时至今日才好不容易有所恢复的人物。”

铃木次郎吉皱眉，“这，二泉藩的确曾经强盛过一时，但也不至于……”

“强胜过一时？”藤原万国不屑道：“也对，你铃木家虽强盛，但毕竟缺少了几分底蕴。你可知，如果不是初代二泉藩主只沉溺于‘度人成佛’，以他的能力，那时的幕府都有可能被他轻易取而代之吗？”

“什么！？”

铃木次郎吉一脸震惊地看着藤原万国，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他的脑海中，想的全都是……难道，牧远将来也能成为那样的人物！？

…

藤原万国看出了铃木次郎吉的想法，语气稍缓道：

“当然，也许一世一出的佛子，也如同今日的武者和武道一样……”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心变了，普通人中已经很难再出现出色的武者了。

但那些拥有着顶级武道天赋，即便尚未踏入武道，也能偶尔发动出惊天伟力的天才，也还是会偶有出现的。

我想，牧远主持，会不会就像那些仅剩的，有机会掌握“常中”成为真正武道宗师的天才一样，是这个时代下……衰落了的佛子呢？”

…

听了藤原万国的解释，铃木次郎吉开始回想了起来……

牧远第一次见到他，就丝毫不受他气势的影响。

牧远面对藤原万国的震慑，毫不费力地看穿了对方的真实想法。

牧远甚至还能一眼就洞察出次郎发生改变的真正原因。

这一切的不寻常……

佛的六神通……

难道说牧远……

…

“的确有可能，对吧？”

藤原万国充满诱惑的声音适时响起：

“就算牧远的能力，并没有真正的佛子那么强大，但只要他真的拥有那种看穿万物心念、沟通万物的能力……哪怕只是偶尔才能动用出来……次郎吉顾问，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我们藤原家，当然还有你们铃木家，都可以借用牧远主持的力量，轻易找到敌人的破绽，撕碎我们的敌人！”

藤原万国没有等到铃木次郎吉回答，便自顾自地道：

“这件事绝对不能透露给其他人！而且……”

“如果牧远不能为我们所用，就必须尽早将之毁掉，决不能心慈手软！”

…

铃木次郎吉皱着眉，没有说话。

…

“没有经历过血火时代的家族……”

藤原万国看着铃木次郎吉，有些不屑地轻轻摇了摇头，转而道：“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确定这种猜测的真伪。

这次，次郎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如果牧远真的早已知晓一切的真相，能轻松解决这件事的话，你我就必须开始加注了，当然，是要真心地去取得这位年轻人的信任，至少在完全失败之前，你明白吗，次郎吉顾问？”

面对藤原万国隐含胁迫的目光，铃木次郎吉毫不畏惧地坦然道：“如果牧远小哥真的是一位有能力的年轻人，我们铃木家自然会全力支持二泉寺的发展，至于其他的，我可以代表铃木集团表态，我们无意参与。”

“呵……天真的想法。”藤原万国挑了挑眉道：“但至少暂时，与老夫同路。”

…

…

“帮你揭开次郎变化背后的所有真相，就将‘常中’武道宗师的修行笔记借给我看，没有问题吧？”

牧远面无表情地看着藤原万国的头顶上方，重复了一边对方刚刚说过的话。

藤原万国一脸坦然地道：“当然。”

牧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