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这快儿肥肉好吃吗?回答当然是肯定的,不过,对于这个时候的俄国沙皇尼古拉一世来讲,还是一时很难下嘴的。
关于出兵中国,介入那里的内战的决定,不是那么轻易地就下了的,首先在他的政府官员中间,一开始就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当然,如果要就是象在黑龙江上那样,搞上个武装游行,就能够得到想要的一切的话,谁都不会有怨言。问题的关键是,这次不是以前那样的简单示威和恐吓,而是要用俄**人的生命,真刀真枪地去和一个陌生的敌人作战,并且恰恰还是克里米亚战争打的火热,帝国已经显示出被动的时候。
克里米亚的战争是残酷的,残酷到不仅仅是俄国被迫动员了近七十万的武装力量,来打这场原本以为简单,现在却是陷入了沼泽的战争。俄军在战争最初阶段的相对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自英法两国正式对俄宣战后,英法积极争取盟友,撒丁王国已经与英法结盟,俄国的忠实盟友奥地利帝国这个时候居然背信弃义,派遣了八万大军云集东部边界,准备攻击俄军后方而俄国本身呢,尽管它在战争期间曾进行过许多的外交努力,试图与丹麦、瑞典、普鲁士等国结盟,但均遭拒绝。因此,克里米亚战争实际上已经是俄国同英、法、土、奥、撒五国同盟的交战,即孤立的俄国对欧洲数强的较量。
尤其进入十月,俄军开始在塞瓦斯波托尔做着艰苦的守城防战。曼希科夫亲王为了塞瓦斯波托尔的防御,甚至认为黑海舰队出海作战毫无胜算的把握,因此,强迫海军上将克里诺夫凿沉舰队以堵塞航道。一千多门的舰炮先后被搬至陆地,海军官兵也上岸充实守城部队。(这象不象历史上满清在中日甲午战争中第三阶段的旅顺口?曼希科夫亲王真是满清北洋水师的祖宗啊!俄军一直把海军看作陆军在海洋的延伸,这样的思想当不了海洋大国的。)
不过,以阿穆尔斯基伯爵穆拉维约夫,普提雅廷,伊格纳季耶夫等人为首的所谓中国通们,给那些反对派们详细地介绍了这个懦弱的国家之后,反对派们终于对这个古老的国家有了个新的认识,原来他们早已不再是曾经有过的蒙古金帐和尼布楚嚣张的时代。这不过是一个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却依然抱着镜子孤芳自赏的病人。
意见统一了,具体的操作细节又成了问题。要出多少军队?出什么样的军队?如何在不影响与英法等国联军主战场作战的前提下,还要切实保障在未来中国战场上的优势,并且使本国的利益最大化?几经论证,终于有了个折中的方案。也就是首先鼓动满清组建新军,教会他们搞军工厂,以便大批地向他们出售军火和各种机器设备。
既然穆拉维约夫等人认为满清在中国的内战中一定会取胜,对于穷困潦倒的满清政府不妨就施舍一下,放给他们贷款。这可是一笔好买卖,贷款将来是要还本付息的,而粗制滥造的军火和破旧的机器设备等等的价钱上,还可以玩儿些个猫腻儿,里外里的赚。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国内的经济势必会有所好转。而随着本国技术还有大批技术人员的涌入,这个封闭多年的满清大门也将被彻底打开,俄国的文化会潜移默化地进入那些还男女难分的不开化的人的脑子里。看上去一时的慷慨,当然只是用军工作为一个突破口,当那个满清习惯了俄国产品的时候,诸多的民用产品何愁进入不了中国?
至于军队,干脆就以东西伯利亚穆拉维约夫现有的军队为主,再从各地的监狱里放出大批的刑事犯及那些无所事事的流浪汉们加以补充,组建一个中国远征军军团。
尼古拉一世在考虑,如果克里米亚战争最终输了,那么,俄国下一步的发展方向就只能,也只有是针对是东方。
咸丰在准备着隆重的承德之行。奕忻注定要去和俄国人点头哈腰,或是再奉承些什么,当然,还要按照懿贵妃的指示,打理剩下的这一个烂摊子。到底他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宁都的林海丰、石达开心情蛮好。
红二军大部开向赣粤边界,秋风扫落叶一样地清理干净了清军的残余,建立了指向广东的桥头堡。湘粤边界休整了多时的天军各部也都活跃起来。
福建,曾水源的红三军经过充分准备之后,在由宁波、福州两地南下的天军水师,还有起义失败后被迫撤到了海上,试图寻找机会与清妖再决雌雄的黄位率领的部分起义部队配合下,声东击西,在以有力一部强攻鼓浪屿,调动厦门清军机动力量增援鼓浪屿之后,红三军的三个师趁午夜的夜色掩护,分别由北、西、东北三面同时登船起航,并于拂晓前顺利登陆,西段的东渡至石湖山间,中段的高崎至西侧的石湖山和花屿间,东段的钟宅至花屿间三个方向相继被突破。
两天后,厦门及周遍岛屿的枪炮声平息下来,迎风飘舞的都是太平天国金黄色的大旗和血红的战旗。
宁都现在是彩旗飘扬,万人空巷。
为了庆祝天军在各个战场上的伟大胜利,也为了展示天军的风采,同时为即将离开的林海丰送行,宁都城内举行了一次盛大的阅兵仪式。
首先亮相的是原西征军的骄傲前一军一师,一面金色军旗的引导下,柳喜河的后面,是短刀队、长矛队、抬枪队、炮队组成的雄壮队列,在喧天的鼓号声中,精神抖擞,依次经过检阅台。
接着是宁都自卫团,清一色的宁都子弟,刚刚在不久前才放下手里的工具和农具,保卫自己家园的宁都子弟。
再下面是宁都四乡农军组成的队列,他们的脸上,还荡漾着分田后的喜悦和当家作主的自豪。
最后,当随着数十把军号同时吹响的冲锋号,文工团奏响起激扬、高亢的红军军乐的时候,红五师的两个方队走向检阅台。这同样是一个英雄的部队,天京城外,有他们破江南大营是洒下了的鲜血,苏州师、常州团的两面鲜红的战旗记载着他们的荣耀。师长赖裕新反手紧握指挥刀,贴立胸前。他的后面是平端上有闪亮枪刺步枪的步兵方队,还有扛抬着几十门掷弹筒、迫击炮的炮兵方队。
“弟兄们好!”石达开站在临时搭建的检阅台上,照例的大声问候。
“殿下好!”几百个喉咙在回应。
“弟兄们辛苦了!”林海丰的手高高一挥。
“为百姓服务!”通过检阅台的将士们惊天动地的高呼。
石达开听到了,围观的百姓们也听到了。这是有史以来第一只自愿在做,又同时发出这样口号的军队。
石达开看了看身边儿的林海丰,从他那庄重的表情里,石达开看到了他的内心。不为天王,不为功名富贵,红军的一切只为了百姓的利益。一只这样的军队,能会出现吉安城下曾天养和石凤魁的那一幕吗?当然不会,百姓是他们的灵魂,只要还有一个人在,这只军队就不会趴下,更不会去为了一己之私,而去争夺什么所谓的功利了。红军和天军还不一样。
石达开不能不佩服林海丰的带兵方法,但是,他同时的忧虑也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