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仁玕的一番说法,引来了杨秀清的一阵大笑。
什么,出乱子?哈哈哈……如果咱们要是不跟他们开这场战的话,那倒肯定是什么乱子都不会有。
再说了,不是还有诺巴夫斯基他们嘛,沙皇政府一倒,诺巴夫斯基们的新政权即会马上建立。到时候即便还会有一些不甘于失败的沙皇政府的残渣余孽,新政权也有能力去处理他们。
“恐怕未必,”对于杨秀清的乐观,洪仁玕显然不认同。
“未必?”杨秀清盯着洪仁玕,两道粗眉开始往一起拧,“怎么就会未必?”
“秀清兄啊,道理是很简单的,”洪仁玕微微一笑,“因为如果真要是按照石祥桢他们的想法行事,诺巴夫斯基和他的革命军势必就会被他人看作是引狼入室的内奸和叛军。试想一下,这样的人,这样的军队,又怎么能够确保会得到广大民众的真心拥护?”
“内奸?叛军?”
两道粗眉拧得更紧了的杨秀清,嘴里一面念叨着,一面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一直在认真倾听的林海丰和郑南。
“我认为仁玕兄的这种担忧是很有必要的。”
林海丰边说,边瞅了瞅郑南。在从郑南的脸上看到了一种会意的微笑后,又把脸转向了杨秀清和石达开。
“毫无疑问,尽快地解决对俄的作战,那是咱们大家的共同希望。不过,快,也应该有快的办法。”
林海丰说着,不紧不慢地又点燃了一锅子烟斗,“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在我看来,眼下的诺巴夫斯基和他的革命党人所必须做的,绝不应该是急于协助我军西进。全力威逼圣彼得堡,而是首先要立即建立起一个新的政权。”
“对,海丰说得对!”
郑南笑着接上了林海丰的话头,“诺巴夫斯基和他的革命党人必须要立即建立一个全新的政权,宣布废除农奴制,同时将新政权属于广大被压迫民众的这个特殊属性深入人心。”
“不错,必须要让广大的民众明白,革命党人绝对不是什么俄国的背叛者,而是在为广大民众的利益而奋斗,是要打碎一个旧的世界。建立一个全新的,完全属于广大民众的新世界。”
林海丰说着,脸上浮起了一种得意的笑,“当初咱们之所以会帮助那位亚历山大二世阁下坚定不移地守住农奴制这个阵地,真实的目的就是要给如今的诺巴夫斯基等革命党人留下一个争取民心,改天换地的大好机会。”
听到这里的杨秀清和石达开,相互一望。
国事的繁忙,已经让他们淡忘了当年曾经为“俄国盟友”的农奴制,同样也是在他们这五个人之间所进行过探讨。
等到现在终于又被林海丰唤醒了这个记忆的时候。杨秀清和石达开禁不住地同时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叹息:
海丰兄弟这个家伙实在是看得够远,也实在是真的够黑!
“呵呵,按照海丰和郑南兄弟的这种构想,不仅可以将俄国的沙皇政府从根基上彻底地清除掉。同时,也会让革命党人的俄国新政府获得广大民众的衷心拥护和全力的支持。只是……”
洪仁玕瞅瞅郑南,再看着林海丰,“只是有一点。咱们的时间又怎么能够争取到?”
“今后的俄国的事情,诺巴夫斯基和他的革命党人们是有能力处理好的。当然了,也需要咱们的帮助。”林海丰狠狠地吸了口烟斗。呵呵地笑的很轻松。
不过,此刻的石达开却还是从林海丰那微笑的脸上,又看到了一丝诡异,“你的意思是……是要让俄国的革命党人自己去完成接下来他们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我们的军队,则已经可以……”
石达开说着,脸朝身边儿的杨秀清一扭,而举在胸前的右手,也同时地向外一摆。
和石达开一样,杨秀清也开始明白了林海丰那暗藏着的心机。
“从开始到现在,尽管做法好像阴损了一点儿,但结果倒还是不坏。”杨秀清轻轻地点着头,脸上也随即变得晴朗了起来,“呵呵呵,尽管海丰兄弟还曾经为没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实施完咱们的第五纵队计划而遗憾过,可如今的俄国民众对其政府的怒火,也早已如同是一把干柴,那是一点就着啊。既然已经出现了这样的一种结局,海丰兄弟,那你就把你下一步的打算,直接跟大家说说吧。”
“好。”林海丰一面点着头,一面接着点燃了又刚刚蓄满的一袋烟,“首先,我们要通过石祥桢转告诺巴夫斯基等人,迅速联合各方面的力量,将一个全新的俄罗斯国家政权建立起来。”
说着,林海丰站起身,来到了杨秀清书房内张挂着大幅军用地图的那面墙前。
“西伯利亚共和国的形势已经趋于稳定,韦俊部可以立即西进,协同石祥桢一部稳固欧亚大陆桥这条重要通道。至于石祥桢部的主力,我的意见则还是暂时按兵不动,在休整的同时,也能够帮助诺巴夫斯基进行整军。而近期西部的主要战场,是李侍贤西北方面军主力当面的波斯和奥斯曼土耳其。”
“另外,非洲战场已经到了要全面铺开的时候了。”说到这里,林海丰那只按在地图上的手顺势继续向下,“陈玉成的远征军开始登陆坦噶尼喀(今坦桑尼亚),‘非洲风暴’计划进入实施阶段。”
“嗯,不错,这个‘非洲风暴’行动是到了应该实施的时候了。”杨秀清一面说着,一面哈哈地笑了起来,“如果再不抓紧实施啊,我看那个还蹲在马六甲的陈玉成,可就要浑身长绿毛了。”
对于眼下急于要实施的军事上的各种部署,如今的五大统帅是很容易达成一致的。而不容易产生默契的,则还是针对国内经济的见解。
今天,又出现了两个需要太平天国政府的这五大巨头必须统一思想的大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