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军爷,这好像不合规矩吧!”杂货铺老板闻言不由得面露难色,他赚的就是其中的差价,如果让李云天跟卖家见面的话岂不是就没他什么事儿了,大不了得一丁点儿的辛苦费。
“本官有事要问那个卖家。”李云天知道杂货铺老板的心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后说道。
“这位军爷,如果您拿出五十两金子买了这把剑,那么小的立刻领您去见卖主。”杂货铺老板知道李云天是这伙当兵的头儿,于是满脸堆笑地说道,“如果您不能买了这剑,那么按照规矩您有什么话的话小的可以代劳通传。”
“官府办差你们也敢阻挡?”国字脸大汉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冷冷地向杂货铺老板说道,“你放心,我们知道规矩,该你得的一分一毫也不会少了你。”
“这位军爷,不是小的不想行个方便,实在是行规如此小的不敢破,否则小的饭碗就丢了。”杂货铺老板可信不过国字脸大汉,一脸为难地说道,他不相信天底下还有不偷腥的猫?要知道这可是事关数十两金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既然如此,那本官只好带你回衙门里问个清楚了。”国字脸大汉闻言不由得望了一眼李云天,见李云天皱着眉头知道他对杂货铺老板的回答不满意,于是冷冷地瞪着杂货铺老板说道。
国字脸大汉可不认为李云天看中了这把宝剑,他知道当年西政军高级将领的宝剑都是由讲武堂旗下的工匠打造,不仅外形精美而且质地优良,伸手京城那些勋贵们的喜欢。
因此,李云天岂会看中那把宝剑,他要是想要完全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讲武堂的工匠会打造出要把更好的宝剑献给他。
所以国字脸大汉意识到李云天有事要找这把剑的卖家,故而想要吓一吓杂货铺老板,毕竟没人愿意跟官府的人扯上关系。
果然,杂货铺老板闻言面色顿时就是一变,他这个地方是赌坊老板开的,平日里也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不愿意跟官府的人打交道,天知道这些当兵的有没有什么后台。
“哎呦,这位军爷好大的火气呀。”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一名衣着华丽的粗壮中年人抬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名壮汉,望着国字脸大汉说道,“我们一不偷二不抢,老老实实地做买卖,就是到了衙门那里的老爷也会给我们做主的,要不然忠王爷可不会放过他。”
李云天闻言先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后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他没有想到那名粗壮中年人会用自己的名号来进行警告,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他的名声在当地百姓心中还挺不错的。
事实上,讲武堂在西域有着一整套完善的司法体系,由接受过培训的专业人士处置案子,最大限度地保持每件案子都能查清。
正是因为李云天对西域的重视,所以西域这些年来可谓风平浪静,因此粗壮中年人才想到用李云天来压国字脸大汉。
“你可知这把宝剑的主人是谁?”李云天猜出了粗壮中年人就是赌坊的老板,也就是这个小镇的地头蛇,他不想与其纠缠,于是不动声色地举起手里的宝剑问道。
“这位军爷,小人不管他以前的主人是谁,既然到了小人的铺子里那么小人就要为它现在的主人负责。”粗壮中年人看出李云天是这伙军人中领头的,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当年黑水城一战明军大溃败,沿途丢弃了许多物资军械,虽然被北元军队缴获了许多,但不少东西还是流到了民间。
关西之战结束后,李云天并没有都那些散落在民间的军械难以进行收缴,因为不少军械都流落到了当地部族武装的手里,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他只有打消了收缴军械的念头。
因此,竟然大明朝廷并没有说对那些流落到民间的军械进行是收缴,那么赌坊老板自然不怕官府查了,即便是官府查到了什么也没法处置他。
不过很可惜,赌坊老板今天遇上了李云天,因此注定他今天要倒霉,西域所施行的律法就是李云天主持编纂的,因此要想找他的麻烦轻而易举。
而且,李云天并不用那么麻烦,因为赌坊老板肯让这把宝剑在杂货铺里售卖其实已经摊上了大事。
“如果本官没有有记错的话,关西大战结束后官府曾经贴出过告示寻找西征军的副帅,也就是大明的成宁侯,凡是发现成宁侯线索者一律上报衙门,违者严惩。”
见赌坊老板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李云天沉吟了一下后盯着他说道,“当时告示应该下发到了镇上,你不会告诉本官你不知道此事吧!”
“这个小人自然清楚。”赌坊老板闻言怔了怔,不知道李云天为何突然之间提到了这件事情,当年整个吐鲁番都贴出了寻找杨三宇的告示他岂会清楚这件事情,随后想到了什么,冷笑着望着李云天说道,“这位军爷,你不会说这把宝剑是大明成宁侯的吧?”
“本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成宁侯等西征军高级将领的佩剑由讲武堂的工匠打制,采用了独特的工艺和钢材,世上绝无第二个人能打造出来。”
李云天知道赌坊老板怀疑自己在骗他,于是望了一眼剑柄上的红宝石道,郑重其事地说道,“尤其西征军的统帅和副帅,其宝剑的剑柄上镶嵌着红宝石,这样的剑世上一共只有三把,这把就是成宁侯的。”
“你说是成宁侯就是成宁侯的?”赌坊老板见李云天神色严肃好像不是在讹他,心中没来由得感到一丝慌乱,故作镇定地反问道。
“本官还可以告诉你,那三把剑的剑身上都刻有三位统帅的爵号,这把剑的剑身上刻的正是‘成宁’二字,难道你不知道?”李云天伸手噌的拉开了手中宝剑的剑身,将剑身上的“成宁”给赌坊老板看,“想必你已经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
赌坊老板闻言顿时脸色大变,虽然剑身上的字是用小楷写的不是西域的文字,但近年来由于讲武堂在西域大力推广汉字,故而镇上有人识得汉字,他当然请人来看过,知道李云天说的没错,就是“成宁”二字,只是当时不清楚它的含义罢了,毕竟他对汉字可谓一窍不通。
如今听了李云天的解释,他这才明白“成宁”的意思,竟然代表着大明的成宁侯。
赌坊老板很清楚,这意味着他惹了一个大麻烦,私自藏匿被官府大力寻找的成宁侯随身兵器可是重罪,更别提公然买卖了。
“你是想随着本官到衙门里走一趟,还是把卖主给本官交出来。”见赌坊老板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李云天不动声色地说道。
他对赌坊老板这种地头蛇没兴趣,而且也轮不到他这个堂堂的大明亲王来管,否则岂不是抬举了赌坊老板?
“快,把桑德那个混蛋给老子带来!”赌坊老板自然不想跟官府扯上什么关系,闻言连忙冲着身旁的跟班喊道。
“这位军爷,您稍等,小人这就把人给您带来。”随后,赌坊老板一改先前的傲慢,满脸堆笑地向李云天说道,他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好像惹了一个大麻烦,自然要前倨后恭了。
“不要告诉他这里的事情,就说本官要买这把剑,让他把价格提高到一百两金子!”那名跟班刚要离开,李云天沉声吩咐道,这样一来就避免了那个桑德有所准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还不快按照军爷的吩咐去做!”那名跟班闻言不由得望向了赌坊老板,赌坊老板连忙冲着他吼道,看样子那个桑德走了背运,无论李云天先前所说事情是真是假这家伙都要倒霉。
“来人,去黑水城调兵!”等那名跟班慌里慌张地离开后,李云天闻言沉吟了一下,转身吩咐一名立在他身后的护卫,准备全力调查杨三宇的下落。
那名护卫闻言向李云天一躬身,立刻离开前去黑水城调集人手,见此情形赌坊老板的脸都绿了,很显然这意味着眼前的这个军爷并不是在开玩笑,否则肯定带着那把宝剑扬长而去。
没过多久,李云天就见到了赌坊老板口中的那个桑德,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得贼眉鼠眼,被赌坊老板的跟班领进了杂货铺。
“这位军爷,是您要买这把剑?”桑德还以为他这次要发财了,于是进门后笑眯眯地向手里拎着那把宝剑的李云天问道,脸上满是贪婪的神色,一百两金子的话他至少能分个二三十两,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本官是想买这把剑,不过为了避免麻烦本官想要知道这把剑的来历。”李云天望见桑德后眉头皱了皱,然后抽出剑身装模作样地欣赏着,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位军爷您可是好眼光,这把剑锋利无比值得您收藏起来。”桑德闻言顿时兴奋了起来,大咧咧地说道,“这是当年黑水城大战时我爹在路上捡到的,如果不是手头紧的话可不会拿出来,一定当做传家宝。”
“你爹在哪里捡到的,可见过剑的主人?”李云天闻言插回了剑身,看似随意地问道。
与此同时,两名护卫悄悄的向桑德靠了过去,准备将其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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