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痴呆的看着笑完了就依然往前方大殿走去的顾铮,在口中的唾液都快溢出来的时候,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的,朝着前面的那一道明黄色奋力的追去。
口中还有些焦急的喊道:“哎,你慢点走啊,等等我,不是你说的,要带我们参观的吗?”
“你一个领路人走得这么快,合适吗?”
这语调的转变之快,让总是跟在她屁股后头转悠的扎牙笃,都心生凛然。
那个对他从来都是恶狠狠的敏敏,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南人的那一套,那叫什么来?
发嗲,对,娇嗔。
而就在他对此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意识之后,他再一转头,那些什么亲卫了,和尚了,郡主拉的都已经离开这里,走了很远了。
独独他一个人,还面对着一群南人的恶狠狠的目光,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他突然就有点委屈,堂堂的七王府的世子爷,到哪里都是受人追捧的主,怎么到这里就成为了一个小可怜了呢。
他有些很是难过的打算带着他身边唯二的亲卫,去追已经没入了大殿后门的敏敏的时候,却突然的就被身后的几个穿的奇形怪状的农民,给堵住了继续前行的路口。
“你们想干什么?”
“敏敏,他们不让我走了!你快来救我!”
而这个时候,已经伪装成了农民偷偷的摸下来的朱圆章,却是用他那极其谦卑的声音,回应了一下扎牙笃的求救。
“世子大爷,我们这些南民哪里敢找原朝贵族的麻烦。”
“小的们是看几位原人威风凛凛,器宇轩昂,和这寺庙的游览项目格格不入罢了。”
“小的们就想啊,大人一定是马背上的英雄,自然与参禅这般的活动比起来,应该更加喜欢打猎才是。”
“您别看这山上,好像物产贫瘠的样子,但是因为这里是少见的没有被大旱所波及的地方,所以这山林中的动物,也还算的上丰富。”
“再加上这皇觉寺,也算是颇受佛祖照应的寺庙,在这山头上生长的动物们,可是颇有灵性的啊。”
“哦?真有此事?”
一听到了朱圆章说了这些话,扎牙笃也不叫唤了,他本也就对什么聆听佛理不感兴趣,要不是还有一个第一美女吊着他的胃口,他又哪里来的闲工夫,在这般的小庙中停留。
所以,他还真的被朱圆章的这一套的说辞给迷住了。
更何况他面前的这个面庞忠厚的人,说这番话的时候又是那般的笃定,一看就是可信度非常高的。
其实朱圆章对扎牙笃所说的话,并不是为了给顾铮解围的谎言。
这皇觉寺受到了动物们的青睐这件事,他们寺庙中的人都是亲眼目睹的。
就是顾铮接任主持的那一天,那莫名的黄光放出来了之后,这原本后山中,那所连接着的连绵不绝的山头里,就时不时的会有点动物,来这个小寺庙中光顾一下。
一开始来的都是受了点小伤,带了点小病的。
到后来,也不知道它们当中是谁发现了土豆这种作物,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时不时的后院中就会有些猴子,兔儿的趴在那边,也不敢往人前凑合,只是用那最可怜最无辜的眼神,拼命的瞪着那些偶尔经过菜地的僧人们。
这皇觉寺中的僧侣们,除了顾铮,具都是一些最单纯不过,又有爱心的人,有时候心中实在是不忍,也就将手边自己剩下来的的口粮,喂给了那些眼巴巴的也受到了旱灾影响的动物们。
这一来二去的,动物们也不傻。
但凡有个灾有个难就开始往这个山头上涌了。
就朱圆章这般的离开皇觉寺早的人物,也只是见到了在佛光普度的那一日里,这周围突然多出来了许多动物。
再后边的那些壮观的被几十只猴子给堵住了后门的场景,他还没见到呢。
不过甭管怎么说,他还是把眼前的这个小爷给忽悠住了。
一行人,也不多,就朱圆章这边五人,连同着扎牙笃三个,就开始朝着绵延的后山进发了。
自从朱圆章几个人突然的混到人堆之中后,那些颇为警觉的村民们就发现了他们。
可是在看到了那几个虽有些改变,却是无比的熟悉的脸庞之后,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闭紧了嘴巴。
待到朱圆章这一波人,把那个横了吧唧的扎牙笃给带走了之后,这些村民们才敢真正的放松下来,去议论一下,他们这些个一走多年的几个同乡们的境遇。
“哎,你们看到了没有,徐大大哥回来了。”
“我看到了,郭兴也在里边呢。”
“那无欲大师让他们三个保护的小师弟也在其中。”
“可是你们看到了没有,那个小和尚已经穿上了世俗的衣服,连头发都蓄起来了啊。”
“这有什么的?无欲大师当年就和徐大的家人说了。”
“他们不是跟着出去游方的,那个词叫做什么来着,对,辅佐。”
“说是这个小和尚是有大造化的,这个皇觉寺内的景象,也是因为这个小和尚才带来的变化呢。”
“你们说,是不是真的啊?我觉得这是无欲大师给自己开脱,不愿意太过张扬呢。”
“对,得道高僧都是如此!”
村民们的这些推测,已经不是开始往后山深处攀爬的朱圆章所能顾及的到的了。
他的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围绕在他左右,若有似无的对前方的几个原人形成了包围之势的,手下的身上。
这些通过几年间的磨合交往,彼此间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所思所想的几个人,果不其然就在上山的过程中,完成了他们打算速战速决的阵型。
“嗡……”
一阵轻微的空气划破的声音,在前面的原人的身边响起。
那两个负责保护世子安全的亲卫,则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他们的手一下子就按在了腰间的弯刀之上,而提醒自家主子的话语也被说了出来。
“你们这些乱民,打算干吗?”
可是迎接着这个原人卫兵的,则是从后方破胸而出的一支弩箭,以及随后跟过来的,几把不比他手中的弯刀质量差到哪里的尖刃的穿胸而过。
“世子……子,小心!”
而随着一个人的倒下,另外一个人下意识的就挡在了还背朝着偷袭的方向,撅着腚往上爬的扎牙笃的前方,叮叮当当的用手中还来不及拔出刀鞘的弯刀,抵挡住了下一波的偷袭。
看到自己手中的手弩,没有达到旁边人偷袭的效果,高德兴有些败兴。
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就随手将这个并不算大的手弩,又给别到了腰间。
这般并不大的武器,在原朝人的长袍别腰的衣饰的掩盖之下,寻常人还真看不出来,其中还掩藏了这般大的杀器。
而一击未中的高德兴也只是抱怨了一句:“M的,郭英,还是你的弓马娴熟。”
“真不知道这没有准头的箭弩,你是怎么次次都能直中靶心,回回都能取人性命的。”
“我还真是用不惯,大家对不起了啊,这人就交给我负责了。”
说完,高德兴就如同将功补过的一般,从腰袍的另外一侧就抽出来了一把大名府军制式的绣春刀,一个前跃,高举着刀柄就朝着那个功夫不弱的硕果仅存的原朝亲卫砍去。
两个人只是瞬间的功夫,就缠斗在了一起,看这架势竟是一时半会,是分不出胜负的模样。
而早已经受到了亲卫的提醒的扎牙笃,竟然脚底下一滑,前方那不可名状的小鸟,就撞在了山坡上凸起的石块之上,别说是赶紧逃跑了,就是那随之而来的因为疼痛而发出来的惨叫声,也足够让闻着流泪,听者伤心的了。
他现在也顾不得自己的性命,双手只是死命的捂住裆部,脑海中竟是只想着一件事情。
TM的,敏敏特穆耳那个大原朝的第一美人,其实也没什么的。
早知道自己有撞**和掉脑袋的今日,在大原都内的那么多的日月中,自己就应该以势压人的直接将她给办了。
否则哪还有今天这般,因为这个娘们的带累,而弄到现如今的生死未卜的境地。
人在生死关头,脑袋里总有那相对清醒的时候。
只是这扎牙笃的运气不算太好,他难得的清醒了这一会的功夫,也是伴随着紧随其后的几柄利刃。
尾随其后的剩下的几个人,除了朱圆章依然是没有拔出武器的,剩下的包括李山长这个自诩为文人的后勤部长,也拿出了随身佩戴的武器,上前砍了几刀。
这可是大原朝的王爷家的世子啊。
正宗的皇亲国戚。
此生能手刃这么一个有名有姓的人物,以后就算是战死沙场了,说不定也能在史书上留上一笔呢。
至于他们的主公?
哪有当世之主亲自做这事情的道理!
所以当这几个人十分兴奋,满脸血腥的将扎牙笃给剁成了烂泥,转身帮着高德兴一起收拾那个亲卫的时候,在一旁略阵观看的朱圆章下意识的就后退到了圈外。
这几个人咋那么吓人呢?
这几年碰到的原朝的军队也不少了,压根也没见到他们几个有这么的兴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