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江山纪 第三百零六章 百姓就是江山

刘承业也对苏安拱了拱手，温声道：“原来是苏公子。苏公子真是少有的大才，李某佩服的很。”说话间刘承业就那么随意坐在了方寸老妇人坐过的凳子上，接着道：“苏公子的设想虽然可能要颠覆皇朝有史以来的税收制度，但是于国与家都是极好的建议。在下对你的设想很感兴趣。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在下做东找个酒楼好好吃上一顿，咱们仔细说说。”

刘承业知道方才老板娘的转述还只是一个框架而已，其中的很多细节还是需要完善的。具体怎么完善他相信这个苏安一定有更为详细的构想，这些事情若不细说的话怕是不成。

苏安还没有开口应承老板娘却是大手一挥道：“去什么酒楼啊，奴家做得一手好菜，虽然比不上那些大酒楼有那么多的花样，但是味道是不会差的。若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带着人去奴家家里，和我家夫君仔细聊聊？”刘承业闻言一笑，心说这老板娘倒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事情的前因后果其妻已经告诉了苏安，苏安也观察了刘承业这些人许久。刘承业等人穿着看起来极为普通，但其实不然，仔细看去那可是上等的丝绸，只是花样有些素罢了。刘承业身边的四个女子都用白纱遮面，这虽然没有什么说辞，但若非是大家闺秀自然不会如此。

在看刘承业身后那三十多个护卫，各个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腰间挎着长刀，这根本就不是寻常的家丁能有的气势。这群人当真如自家娘子所言非富即贵，而起领头的这位小公子方才已经把话和自己娘子挑明，官场有人。如此说不定自己真的能通过眼前之人实现自己的抱负，退一万步讲即便自己实现不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面前这年轻人，他将自己的想法据为己有这也没什么。这法子原本就是要用来利国利民的，至于是出自谁的手笔并不重要。

苏安想着对刘承业拱了拱手，朗声道：“我家娘子这是实话，她的厨艺是极好的。诸位若是不嫌弃的话咱们这就到家里去。”苏安的目光落在刘承业的身上，接着道：“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公子想要知道的一切，只要在下能够解答的，一定不让公子心存疑惑。”

刘承业看懂了苏安眼神里的一些东西，点了点头道：“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那我们就叨扰了。”说话便招呼自己身后那些龙铠卫扮做的随从道：“帮着苏公子收拾东西。”

苏安的家住在离他代笔探子不远的一处胡同里，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虽说院子小，但收拾的却是极为整洁。进了院子苏安便道：“这院子是祖上留下的唯一产业，遮风挡雨罢了。”

刘承业走到一个石凳前坐下，打量着这个小院子，家的温馨让他觉得很踏实。开口道：“家嘛，有人的地方就是家，只要过的舒服无需太大的房舍，在下看来你家就很是温馨。”

苏安之妻上前对众人道：“各位歇着，奴家这就去准备宴席。”说着就吵厨房走去。

却在此时忘尘开口道：“姐姐，我们姐妹四个也是下得厨房的，来帮您打打下手吧。”说话间五个女子进了厨房，刘承业和刘志武还有苏安则是围着石桌子坐了下来。

苏安看院子里少了许多刘承业的随从，不由的疑惑道：“公子，您身边的随从怎么就剩下两个了？方才看起来还有三十几个呢！”那么多人突然消失，换做是谁恐怕都会疑惑。

刘承业闻言笑了笑道：“苏兄，在下怎么好带着那么多的随从登门。刚刚给了他们一些银子，他们自己会打理自己，无需咱们操心。”说话间刘承业的话锋一转，接着道：“在下觉得苏安兄那个所谓摊丁入亩的收税法子极好，实在好奇苏兄是因何而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东元大陆皇朝万年以来从来都是按人头收税，以至于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性思维。按人头收税对世人来说从来都是极为公平的做法，有多少人收多少税，看起来极为公平。

苏安听了刘承业的话却是笑着摆了摆手道：“这法子其实不是我的想的，而是家父……其实也不是家父想出来的，家父也是听周围的百姓念叨此事，久而久之才有了这个想法。按人头收税听起来是好的，初衷也是好的。若是农民能安生种地，若是都愿意种地，若是土地均等的话，按人头收税其实问题也不是很大。但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有公平，所谓的公平只是一种理想而已。一家五口人有三亩地，这是公平吗？有的人家有十口人，却有二十亩地，公平吗？没有地种收人家的税，这本身就不是一种公平的行为。于是就有人想出了法子逃避税收，那就是进入大户人家给人家种地，当佣人，这样他们可以不用交税，日子勉强过的去。”

“可是这样对于帝国来说是极为不公平的一种行为，帝国的税收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个而减少了许多……也不能说是减少，应该说本来可以收的更多，却因此而收不上来那么多。如今咱们大盛帝国一统东元大陆，土地有的是，很多都荒废了。若是按田亩收税的话不会如此！”

刘承业闻言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道：“苏公子这话说的不错，这样无论是对百姓还是对帝国而言都不公平。但是按人头收税对于那些富商地主却是很有好处的，他们即便是再大的家族，手下的地肯定要比自家的人头多。这也就是说他们得到的地非常多，缴纳的税款却很少，至少比他们得到的要少很多。他们对现在的税收法子非常满意，这些人不愿意改变。”

“而且朝廷之中有很多都是出自这些大家族的子弟，因为大家族的子弟舍得培养后辈读书，他们知道一个道理，大树底下好乘凉，朝廷里有人对家族是极为有利的事情。他们的算盘也的确成功了。如果改变税收的话，先不说地方的那些宗族势力，就是朝廷官员中也会有不少的人反对，如此以来朝廷势必会出现不小的波澜。要知道这不是贪墨，这是制度的冲突，不知苏兄有没有想过这些事情该如何解决？这项改革是好事，但是改革不能使得江山动荡，若是江山因此不稳的话，苦的还是百姓，苏兄要明白这个道理，一切都要以百姓为重！”

苏安闻言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郑重，只听其沉声道：“杨兄错了，这项改革朝廷势必会有所动荡，宗族势必会反对，但是江山不会动摇，杨兄啊，江山就是老百姓，老百姓就是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