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江山纪 第三十二章 张怀忠的忠心

此时已是深夜，正大兴宫宫一片寂静，各个宫里的灯火也大多已经熄灭。偶尔有两个小太监提着灯笼快速的走过宫墙之间那长长的过道，不知又是主子吩咐了什么难办的差事。

宣政殿东暖阁内亮着微弱的灯光，刘承业还没有就寝，他还在批阅奏折。许倾城就坐在离他不远处的软榻之上，右手中拿着一卷书，左手撑着下巴已经睡着了。刘承业偶尔抬头看去，美人昏昏欲睡的样子也是极为美丽的。就在其刚想起身将许倾城抱到龙塌上让其安稳入睡之时，许倾城的脑袋微微晃动便醒了过来。她始终没有真的睡着，一直在等着刘承一同就寝。

刘承业一脸笑容的看着许倾城，许倾城同样看着他。见刘承业手中还握着笔，她的眉头不由的皱了皱。她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到龙案前，娇声道：“天天这样熬着，身体怎么能受的了？折子是批不完的，就寝吧。”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只有刘承业的身体，其他的一切事情都要往后排。

刘承业起身将许倾城扶到龙榻前，温声道：“朕这里还有些要紧的折子，批阅完就睡。”说完起再次走到龙案之前低头批阅奏折。

刘承业刚批阅完一份折子无意间抬头看去，却见许倾城就你吗俏生生的站在龙案前，红唇微微嘟着，分明就是一副你不睡我也不睡的架势。见此情景刘承业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合上手中正准备批阅的第二份奏折，起身拉着许下倾城的小手，温声道：“行行行，你最厉害了，朕听话还不成吗？”许倾城闻言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为刘承业宽衣解带，两人相拥而眠。

半夜时分刘承业突然被惊醒了，头做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噩梦，她梦见自己的娘亲被人杀害并且弃尸荒野！他的头顶满是细汗，并且呼吸都有些急促。许倾城起身轻轻抚摸着刘承业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知道刘承业究竟梦见了什么，这种时候她只能用温柔的话语来安慰这个受了惊吓的男子。虽然她清楚这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她会很心疼！

刘承业苦笑了笑道：“没事啊，没事，朕只是有些心悸而已。你乖乖睡觉，朕到大殿外头去透透气！”说话间其便快速下床披了一件常服走出了东暖阁。

看着刘承业的背影许倾城忍不住心中一疼，他还不到十五岁却要承受那么多，上天何其残忍？

刘承业披着常服来到宣政殿外的御阶之上，抬头望着天。今晚的月亮倒是不错，娘亲此刻是否一样无法入睡，和自己一样在同一片月光之下呢？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刘承业轻声道：“张公公，您老的耳朵还是这么灵，只要朕这里有丝毫的动静，您都能听得见啊。”

张怀中从阴影里走出来，笑了笑恭敬的道：“皇上您就是老奴活着的目的。”

刘承业闻言点了点头，感激的道：“朕一路走到今日多亏了公公相助，公公的恩情朕铭记在心。”说到此处其突然话锋一转，沉声问道：“有关我娘的事情公公对朕可有隐瞒？”他的声音很轻，但不容置疑。

张怀忠闻言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微微躬身道：“皇上果然聪慧，被您想到了。有关于娘娘的事情老奴的确有隐瞒皇上之处，还请皇上赎罪。”他似乎早就料到刘承业有一天会这么问。

刘承业闻言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他沉默了一阵却并未开口责备张怀忠，而是淡淡的道：“说罢，朕希望今夜您能将所有道一切都告诉朕，无论是怎样的结局朕都可以承受的了。”

“当日娘娘并未真的出宫，老奴在慌乱之时给娘娘手中塞了一张字条，上头写的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张怀忠悠悠的接着道：“娘娘在老奴带着您到高太后身边时又回到了掖庭宫，在里头躲了三日，三日之后老奴才将娘娘秘密送出大兴宫。”刘承业听了这话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这事情您做的很好，只是朕有一点不太明白，高太后为何至今都没有再派人追杀母后，这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朕想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刘承业双目紧紧的盯着张怀忠，其目光如电，让人无法抗拒。张怀忠心里叹了口气，嘴上道：“看来任何事情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您猜的不错，帮助娘娘逃走之后老奴还做了一件事情。”说到此处张怀的语气变得有些冰冷：“老奴找了一个身材和娘娘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宫女，让她穿上穿上了娘娘的衣服，故意引着高太后的那个杀手找到了她，并且杀了她……”

刘承业闻言不由的心头不由的一震，他的身上终究还是背上了一条人命啊。他沉默了许久，幽幽的开口对张怀忠道：“公公，朕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朕的娘亲，作为儿子朕没有资格怪你，但作为皇帝，朕还是要说一句，你不该伤人一命。”

张怀忠一脸笑容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惧怕之意，恭敬的道：“老奴明白，我大盛大律法不容亵渎。等到吾皇功成之日老臣会自行伏法认罪，绝对不会使皇上蒙羞。”

刘承业并没有接这个话，他内心里并不想让张怀忠有什么不测。但是杀人偿命，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不能例外。不过即便是对于他自己一切都还只是未知数，将来的事情会如何发生也无人知晓，走一步看一步吧。沉思了片刻却听刘承业接着问道：“既然如此公公你可知道母妃如今身在何处？朕想将母妃保护起来，不能让她流落在外。”

张怀忠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无奈的道：“皇上恕罪，老奴并不知道娘娘的确切所在，只告诉娘娘让其一路向东。皇上登基之后老奴就暗中一路向东寻找娘娘，只是到如今还没有什么线索。”

刘承业闻言不由的眉毛一挑，苦笑道：“你是故意这样做的，这样以来天下间就真的没有知道母妃的下落，他才能真正的安全。朕不怪你，这事情你做的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了。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您就继续找寻母妃的下落吧，至于结果如何一切就看天意吧。”

张怀忠闻言连忙恭敬的道：“老奴多谢皇上宽待，只要有丝毫的可能老奴都会竭尽所能去寻找娘娘的下落，成全皇上您的孝心。”说到此处其看了看天色，此刻月亮已经被一片乌云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