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好是月初,康炎道人讲道之日,所以殿内坐满门人弟子。
何氽跟顾修云彼此对视一眼,选了最末位的蒲团。
片刻之后,康炎道人从后殿走出。
康炎道人一身白纹青袍,双目金光璀璨,开脉五重天的修为,配合无痕宗秘法,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真不愧是一山之主,果然比四叔祖强的多。”顾修云心中发寒。
康炎道人原本也是四重天修为,后来得到阴牝丹,才成功开辟第五座天关,以无痕宗的道法秘术,即使是四重天,也能跟世家内的六重天修行者对抗。
何况这位康炎道人已经突破到五重天,人族世家内,恐怕只有斗霄境高人,才能压他一头。
康炎道人扫了一眼金殿,当看到何氽跟傅澜时,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哼,废物,枉费贫道一番心血。”
康炎道人强忍住怒意,盘膝坐下,开始讲演道法。
每次月初和月中,都是无痕宗山门**之日。
月初由各山山主**,指点门下的弟子。
而月中则是宗门长老亲自讲道,无痕宗长老至少有斗霄境修为,所以每次月中讲道,都会吸引大量门人弟子前往。
随着康炎道人开口,顾修云心中明悟,其所述说的,是开脉境中的天关奥妙。
“开脉冲关,一共开辟六座天关,其中前五座天关以五行为根,第六座天关,则各有不同,为师踏入五重天不久,心有所悟,今日便告知诸弟子……”
两侧的修行者仔细聆听,虽然很多人一生都无法突破到五重天,但能明白体内天关的玄妙,对自身修为也有些好处。
“五行天关,乃是大道正途,若能完整的开辟出来,五行圆融,便有了成道的希望,而本命天关除了积累灵力之外,似乎并无用处,世人都好奇,为什么后面六座天关蕴含天地奥妙,而本命天关却没有任何特异之处?”
“那是因为本命天关的特殊之处,就是广阔,浩瀚,无边无际,天地有多广阔,本命天关就有多广阔。”
“上古时代,曾有一支修行者埋头苦修,一心参悟本命天关的奥妙,最终他们发现,本命天关无边无际,但若能修行到一定境界,仅凭一座天关,就能气冲斗霄,天人感应,踏入斗霄境。”
听到此话,殿内的修行者满脸震惊。
“师尊,若埋头修行本命天关,就能突破到斗霄境,我等又何必辛苦的开辟天关?”坐在最前侧的弟子问道。
“明曲,你这话便是愚钝了,”康炎道人笑着摇头,“不去开辟天关,便只能存世百年,百年岁月,就想突破到斗霄境,你觉得可能吗?”
“弟子明白了!”明曲道人恍然点头。
修行者每开辟一重天关,才能多活一百年,开脉六重天强者,可以存世七百载,即使是这样,也很少有人能突破到斗霄境。
何况只有百年岁月?
“上古修行者,有许多支脉,那一支得天独厚,只要踏入开脉境,就有千载寿元,他们当然能埋头修炼本命天关,而不必辛苦的开辟另外六座天关,但此法,不适合其他修行者。”
“为师告诉你们本命天关的奥妙,就是想让你们知道,修行者体内的七座天关各有其玄妙之处,五行天关直指大道,不可忽视,但本命天关才是真正的根基。”
“为何宗门不传授其他功法秘术,唯独无量诀任由门人弟子修行?就是希望你们打好基础,日后成就大道,光耀无痕宗。”
金殿内的修行者都忍不住点头。
“无量诀?”顾修云眼睛微微一亮。
难怪无痕宗弟子仅凭洗脉境修为,就能积累海量灵力,此诀号称无量,威力想必极为不凡。
“如果我能练成无量诀,就不必受制于天关,积累灵力的速度也能快上许多。”顾修云心中暗道。
以他推演天机的手段,寻找灵药远比普通修行者容易得多。
但得到紫气灵芝后,顾修云没有再刻意去寻找灵药,因为他的天关成长很慢,严重限制了体内灵力的增长。
开辟土行天关后,浊气下沉,清气上浮,天关不断与灵力相融,继而不断扩张,不断增长,直至彻底完善。
到那时,顾修云才能在土行天关内储存灵力。
而如今,顾修云的土行天关尚未完善,便宛如一个漏斗,无论多少灵力融入其中,都会脱离出来。
他的本命天关成长的又很慢,体内灵力几乎增长到极致了。
天关的成长速度,在普通修行者眼里已经是极快,修行者们每日吐纳日月精华,积累的灵力远远比不上天关的扩张。
但顾修云不同,他可以四处搜寻灵药,加快灵力的积累。
如果有无量诀配合,顾修云就不必再受制于天关,若灵力足够雄浑,或许就能跟上古修行者一般,以本命天关感应天星,踏入斗霄境。
想到这里,顾修云心中热血沸腾。
即使得不到其他功法秘术,只要练成无量诀,也不枉他耗费苦心,潜入无痕宗。
康炎道人的**持续了足足一日,从天关奥妙讲述到破关法诀,又到洗脉境的种种变化,以他五重天的修为,早已将开脉境了如指掌,顾修云仔细倾听之后,心中的迷惑也被解开了许多。
“今日贫道所讲,皆是修为境界,下个月我会讲演阵法,以长台阵典为主,你们记得先去温习一遍。”康炎道人沉声道。
“弟子谨遵师令。”两侧的修行者纷纷起身行礼。
“何氽,傅澜,你们二人留下,其他人散去吧。”康炎道人沉声道。
两侧的修行者纷纷离开金殿,只留下何氽跟顾修云。
顾修云低下脑袋,目光注视着地面的金砖,虽然没有抬头,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两道烈日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何氽,你让为师很失望!”
许久之后,康炎道人终于开口。
顾修云微微抬起头,眼睛余光看向身侧的何氽,此刻何氽已经汗流浃背,额头上也布满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