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我别杀我!”老三绕着屋中间的桌子,紧张地注意着老二的一举一动,“我没有野心的,要是二哥上位,让我做个管事,把我打发出去我就满足了。”
“打发出去?这么简单?你想去哪?”老二不信他没野心,但听听也无妨。
“去南边,我不在漳县了,我去南边的庄子,给家里守粮道。”
“你要去那里?”
老二有点意外,但南边的粮道确实是家业很重要的一段,粮道不稳,南方的粮食运不过来,就做不了生意。
“挺会想的啊,你守粮道,万一弄点乱子,我不死你手上?!”
“不敢不敢!我不敢的,南边是我娘的娘家,二哥知道的,我娘来自南边,要不是纳了我娘,爹根本打不开南方的粮道。”
老二刚起的杀心一下子又弱了几分,想起了这段往事,家里粮食生意越做越大,确实是因为老三生母的原因,但那女人几年前去世了。
“你从小闷声不响,不是得宠的儿子,想不到还有如此心机。”
“原先有大哥在,我们这些庶子哪个是真的得宠呢,我娘临终前都惦念着家乡的花,我只是想达成她的遗愿罢了,本来是想耐心等大哥继承家业再说,如今二哥若能成全我,三弟感激不尽。”
老三说得情真意切,老二听了不免有几分相信。
“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只是老三,家业跟我没关系,若是没有今晚这事,大哥继承家业后,我这样的庶子不就是一份财产打发出去,管我在外面死活,与其都是这样的结局,不如二哥成全弟弟?”
老二的防备再次降低了两分,想到老三说得不错,若是大哥和平继承家产,他虽是老二可也是庶子,只会跟老三的命运一样,现在自己夺了家业,干脆放老三离开,南方的粮道他守得住就守,守不住也不要紧,家里又不是只有这一条粮道,日后自己肯定还能开拓新的。
“你有这份孝心,我也不为难你,等今夜这事过了,我就放你回南方,但要说好了,要给家里守住粮道。”
“二哥放心,我去了南方也得指望这条粮道吃饭,若是在我手上毁了,我也没好日子过,我们这样家世出来的子弟哪里过得了穷日子。”
“明白就好。”老二的防备降到了谷底,相信老三不会拿粮道冒险,害己害人。
“等二哥成了家主,发个手令,我领了差事出去,在南方也好行事,今夜遭难,家里要过段苦日子,辛苦二哥了。”
“自然,咱家在南方收粮的铺子有个大掌柜在,你去了也好,省得掌柜无人监督,一家作大。”
“是,家主。”老三从善如流地低头,行了一个见家主的大礼,称呼也改了。
老二被这一声“家主”叫得心花怒放,父亲的尸体在一旁,兄弟也不知死活,但他仍然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老三面色不改,毕恭毕敬地行完礼,表情放松,对地上的父兄看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