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到四十四岁的太子。
男人无能,想吃软饭,还想软饭硬吃,明明是想贪图柏家兵权,想拿柏氏女做人质,靠女方家世增加筹码希冀皇位,又怕世人笑话,于是端着身份恩赐一样地赐个婚姻,仿佛有婚姻当牌面就能抹掉实为人质的事实了,居心叵测地给女方家人贴金,把一家人架在火上烤,不答应就是不识好歹。
太子其心恶毒,自己本有成年嫡长子,不出意外太子继位后此子必是新任太子,但这时候头上又来个身后有兵权撑腰的继母,年轻继母正是能生养的年纪,这是想让自己嫡长子防继母及后面兄弟姐妹一手?年幼弟弟怎么跟成年兄长相争,对吧?再者皇家手段隐晦,搞不好柏敏始终无子,就是个摆在后宫的人质,一旦太子荣登大宝,免不了换他猜忌兵权外戚,之后就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为自己的嫡长子铺路。
一桩桩先例都在史书上白纸黑字写着,何必吃饱了撑的蹚这浑水。
柏敏如今是凉水镇的学生,有她祁可撑腰,凉水镇的女人不姓贱更不犯贱,此桩婚事直接回绝,太子若要不服让他亲自来凉水镇辩论,胆敢玩赖的,定叫来犯者有来无回。
值此国家动荡吏治不清暴乱四起民不聊生之际,四十四岁的老头子不想着如何安抚百姓休养生息,却满脑子想娶未及笄的少女,妄图依赖同龄的岳父为他争皇位出兵出力,身为太子不知颜面为何物,养出此等没脸没皮的不孝子,真替当今圣上感到悲哀。
换个角度,太子能提出这个要求,难说背后是不是有当今圣上的默许和授意。
若真是如此,当今圣上也是老糊涂了,四境边军,就剩下柏家军一个能打的独苗,朝廷不想方设法强壮兵马保住仅剩的国家战力,却在这里玩帝王御术,赌有军功有战绩的百战大将军是否会被权势蒙蔽双眼,大文朝早晚要完。
历朝历代,开国皇帝功高至伟,中兴之帝也可赞誉,但是王朝飘摇之际的皇室算什么东西,国家如今动荡不安,还想让戍边大将军不守海疆拿宝贵的兵力为他们争皇位卖命,做他爷爷的春秋大梦,干不下去了趁早滚蛋,换能人上来改朝换代。
到此,草稿写完。
等照临料理完外面的事,回到祁可身边,看到草稿,修改了几个遣词造句的地方,就让人以祁可的笔迹誊抄一遍,连同那张鲜红的“滚”字,一起封入信封,派人送去百户所让驿兵捎去东安府。
军民有别,只有这样,这封信才能顺利送进军营直达柏大将军手上,否则若是走贾记船行的路子,那得好几天后才能辗转送到大将军府上。
这就是两回事了。
柏大将军是大家长,又是柏敏的爹,太子求娶柏敏这事,自然要大将军拍板,最多再加个柏老将军的意见,两位诰命夫人都说不上话的。
因为这是君臣之间的事,跟她们女眷没关系,一般情况下,她们能做的只有谢主隆恩。
所以,这封信直接送入军营让柏大将军先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