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交易自然是山民吃亏,他们用来自大山的丰富馈赠只能换来少量的盐,全家要紧巴巴地算计着吃,才能捱到下次攒够山货再做交易。
然后,这些山民之间还有地位高低,生活在华丽村寨的寨主长老自然地位高些,拥有更多话事权和交易权,游商进山一次不容易,乐意跟物资丰富的大村寨交易好早日返程,大村寨就从中做起二道贩子,从游商手中换来的盐都以更苛刻的条件交易给地位低的村寨山民,于是富的越富,穷的越穷。
其实大村寨跟游商的交易中也吃亏,但没办法,游商进山一次不容易,他们出山一次也不容易,世代久居于山中,年头久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前朝甚至前前朝,语言习俗跟如今的外界都不相通,贸然出门下山自行交易只有上当受骗的份儿,在上了无数次当后,终于学会了转嫁损失,从中小村寨那里几倍的收回来。
中小村寨之间也互相吃,强一点的吃弱一点的,弱一点的吃更弱一点的,最最弱的不想被吃掉就只能附庸于比自己强一点的村寨,献上一切以保住自己村寨的香火。
于是那些村寨中有一个特点,鲜见年轻的女人,都被所附庸的大村寨挑去为奴为婢了,年纪大了才被允许回来嫁人生子,生下的女婴除了头一两个留着帮忙干家务以外,后面生的女婴都弄死,男婴留着,种地打猎都要男丁,男丁多了才能积累财富摆脱附庸,甚至转过头来还能吸纳其他来附庸的小村寨。
祁可无意跟那些游商抢生意,人家挣的也只是一份辛苦钱,光是带着沉重的货物在没有官道的山林里行走,没走过的人连半程都走不下来就要打道回府或者直接死在路上,深山老林里让人死亡的意外实在太多了。
抢生意的事不干,她的目光就盯上了那些实力弱的小村寨,想做点贩卖人口的生意。
于是,在副手们摸清了各村寨的情况后,分成数队,带着物资进山了,目标直指那些弱小的村寨,用盐和红糖换他们的女婴女孩和成年女子。
盐就是一竹筒的雪白精盐,没有两斤也有一斤半,红糖的量少点,一两一个油纸包。
一筒盐换一个满十五岁的成年女子,女婴和女孩就尽量压价,一筒盐换两个三个女孩或者三五个女婴,反正看女孩数量来定,若是十岁以上不满十五岁的半大孩子再用红糖当添头。
盐和糖都是村寨中堪比硬通货的珍贵物资,东西摆出来明码标价地交易,就算村寨中的长老和首领还在犹豫,孩子身后的家长却都是迫不及待地同意,女孩数量不够的还几家合在一起打算先卖了再分盐和糖。
“先等等,我们把女孩卖了,上面的村寨让我们送女孩去干活我们哪找人去?”还是有脑子清醒的首领和长老想要拉住已经听不进别人说话的寨民。
“关我什么事?好不容易家里几个赔钱货能换点盐糖,难道还要我继续赔钱把人养大送去给外人干活?他们带走女孩也没给我们好处啊,哪有这里划算。”